“对,已经喜欢很久了。”
似乎他对容风行的喜欢就像白纸黑字那样显而易见,几乎周围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放在以前周航听到这样的话或许还要搪塞一会儿,但过了这一晚,他忽然觉得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了。
那边蔡铭东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传来,“怪不得,上次他和另外一个女客人来的时候,你们之间的气氛就不太一样。今天晚上是我太唐突了,应该再多了解一点,抱歉,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作我什么都没说过。”
蔡铭东是知道进退的人,虽然心里还是有点遗憾,但也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他想起周航临走前身后的男人看他的眼神,忽然问:“你们...在一起了吗?”
周航一怔,在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略干涩的笑,“这个没有,我还在单恋。”
单恋?
蔡铭东轻轻地皱了一下眉,晚上男人把周航带走的姿态完全不像是只有周航在单恋的样子,但对方的语气似乎确实还没有在一起。
“也不要让自己太陷进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那位总感觉有些眼熟。”
“你和他是不是差了很多岁?年长的人花样总是很多的,当心不要像愣头青一样上当受骗。”
周航哑口无言地听着,听到最后忍不住笑道:“谢谢蔡主任关心了,我已经和他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他人很好,只是不太好接近而已。”
蔡铭东在对面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就祝你成功了,今晚是我冒犯你了,再和你道声歉。毕业了以后如果有来安和工作的打算可以再联系我,早点睡吧。”
周航应下后挂断电话趴在桌上,有些疲惫地摘下眼镜。
他点进微信刷新朋友圈,刷出了一个熟悉的头像。
容风行发了一条最新的朋友圈,只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只有一条漆黑的小巷,巷里堆了很多家具废弃物,有一双动物的眼睛若隐若现地藏在黑暗中。
照片像是从车窗往外拍的,小动物的轮廓并不清晰,不知道是小猫还是小狗,警惕地盯着来人的方向。
周航点开照片看了好几遍,也不知道评论什么,只好点了个赞。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在那条同样昏暗的小道里,容风行温热的鼻息和干燥温暖的手指。
像是要亲吻的距离。
周航红着脸,忍不住摸了摸后脖子,在上面摸到了一个仍旧有些凹凸不平的牙印,指腹摩擦过去时还带着一点刺痛。
但他同时也记起了容风行附在他耳边说的那番话,暧昧又冷漠。
楼上有小孩扔弹珠和下水管道哗哗冲下水的声音响起,周航在这声响中缩在小小的饭桌上,对着容风行的头像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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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更新时间不确定,能正常更新就正常更新
请不要嫌弃我更得慢T T最近忙得焦头烂额了
第44章 分岔路
将周航送回家后,容风行又开回了“异乡”。
封云几个人几乎快把几瓶轩尼诗喝到见底,张缘棋和陈臣已经喝倒了,靠在沙发上缓神。封云倒是真练出酒量来了,自顾自地灌酒。
金黄的酒液倒入杯中,封云晃着杯里的冰球,透过杯壁看到远远走来的容风行。
“你刚才哪里去了?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当你是临阵脱逃了。”
“有点事。”容风行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对吧?”封云暧昧地冲他笑笑,“刚刚你那着急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吧?”
他忽然压低了声音问:“我没看错的话,方才坐在那边的是周航?你们到底有没有事瞒着我?”
容风行淡淡瞥他一眼,“关你什么事,什么时候这么爱凑热闹了?”
封云确实是爱八卦爱凑热闹,大学四年不干正事的时候就在学校论坛里开了一个八卦板块,每天的帖子都在首页飘红。他总感觉容风行和周航之间的气氛不同寻常,越猜越心惊,忍不住道:“敢情你不让我对周航下手,是自己有算盘了!”
容风行没回答,封云讨了个没趣,靠倒在沙发摇着酒杯说:“奇了怪了,我记得你喜欢的类型不像是周航那样性子软的,还是说——你只是想跟他发展炮友关系?现在的大学都开恋爱心理课的,你可别玩弄人纯情大学生了。”
“喝你的酒。”容风行烦道。
等冷静下来后,容风行重新审视自己在小道里的所作所为,才发现有多么僭越,完全不像平时他的作风。好像遇到周航后,他就一直处于失控的边缘。
想起那截后颈温热的触感和带着一丝血丝的牙印,容风行无意识地捻了捻指腹。
酒过三巡,他却愈发地清醒,微微仰起脖颈松了松喉结下的领带,引得周围的人都把不怀好意的目光投了过来,或色情或欣赏。
不乏一些长相姣好清俊的男人举着酒杯对他微笑,容风行心底压下去的那股烦躁劲儿又升了起来。
微信列表里梁明月之前发来的消息还静静地躺着,容风行思忖了一会儿,点开她的对话消息,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R:梁医生,这周周六晚七点能否申请心理咨询?】
梁明月很快回复:容先生是遇到问题了?
【R:嗯。】
【梁明月:这周末我比较空,随时欢迎,不需要预约,还是老房间。】
【R:好。】
兴许是在酒吧里喝的那两杯酒起了作用,周航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断断续续,做的梦也光怪陆离。
梦中似乎有一条通体漆黑的大蛇紧紧地缠着他的身体,嘶嘶地吐着鲜红的信子,黑蛇高昂着头,冰冷的琥珀色蛇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甚至对他吐出了尖锐的獠牙。
但周航在梦中丝毫没有感到恐惧,献祭一般任由大蛇一圈一圈地缠绕在他的脖颈上。想象中的窒息感也没有感受到,在那獠牙刚要刺破他脖侧的皮肤时,大蛇忽然消失了,周航也从梦中惊醒。
刚刚凌晨两点多不到,出租房内一片黑暗,周航撑着酸麻的双腿,疲惫地看向窗外同样一片黑暗的低矮单元楼,忽然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周六晚七点整,容风行重新站在了心理咨询所的地毯上。今日咨询所里没什么人,走廊里安安静静,也少了很多侧目而来的视线。
容风行拧开门把手,看见梁明月正端坐在里面,显然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
“梁医生。”
梁明月冲来人笑了笑,闲谈似的语气,“容先生,很久不见了,近来过得可好?”
容风行在沙发坐下,客套地嗯了一声。
看着他还是冷淡又戒备的样子,梁明月叹了口气:“容先生,不知道为什么你每次来都恨不得坐到门口去,您对心理咨询这件事很抵触吗?”
容风行静了几秒,然后直白道:“我确实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但是具体原因我并不想讲。”
“当然,咨询的首要一条就是要尊重咨询者的意愿。”梁明月将桌上的沙漏倒置,拿出先前的资料准备记录,“之前您拒绝了我的邀请,但是之后您又主动联系了我,能否告诉我这其中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