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啊!
他与小皇帝同龄,之前与他见过一面,虽觉得他有帝王的气势,但也不觉得他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哪里能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简直叫人不寒而栗!
而连自己都觉得可怕,那裴容白呢?自己教出来的学生,自己一心护着的幼主,竟然要反过来咬自己一口,是何等心寒!
至于自己大哥……他都不敢想,他大哥会是何等的伤心与绝望。
乔松玉趴在桌上想事情想得入神,大约也是这几日受了惊吓又思虑过甚,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啪嗒!”
乔松玉的身上一痛,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他猛然惊醒过来,转头望向窗外,惊觉窗外天竟然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他正想再瞧瞧天空的月亮,突然又是“啪嗒”一声,这次没有砸在他身上,掉到了桌子上。他惊疑地望向桌面,就见一颗蜡丸正悠悠在桌面上打转。
蜡丸不大,小指指头大小。他望了望四周,见无人,忙走过去将蜡丸拿在手中,然后找了个窗口看不见的墙角,背对着门口,用力一捏,捏碎了蜡丸,果然见里面有张字条,他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六个字:
“勿忧,静待救援。”
他心中一喜,知道是暗卫找到自己了,正想去窗口找一找他们的身影,忽然想起来什么,立刻走到油灯边,将纸条烧了个干净,处理了灰烬之后,将一切都整理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追杀
“陛下……有个坏消息,裴容白跑了!”
“什么!”小皇帝猛然阴沉下脸来,剑眉紧蹙,他双眸阴鸷地望着殷千盏派来的人,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问道,“跑去哪里了?殷千盏是干什么吃的?抓进天牢都能让人跑了!”
那人忙低下头去,不敢触碰皇帝的目光,恭敬道:“楼主已经亲自带人去追了……关押裴容白的地方,落下这件东西,楼主让小的交给陛下。”
他说着,上前两步,双手举过头顶,将东西呈给皇帝。
慕千胤往他手心里看了一眼,却是一块玉佩,玉佩上刻了蛟龙戏水的图案,他的瞳孔突然瑟缩了一下,伸手将玉佩抓在自己手里,脸色变得越发阴沉难看——
这块玉佩,是他父皇在世的时候,赐给裴容白的,当时裴容白正在给身为太子的他授课,他父皇在一旁观看,想看看裴容白教的如何,后来觉得很满意,就当场把玉佩赐给了裴容白,并说:
“裴卿,你要好好辅佐胤儿,朕若是去了,这江山就要靠你来扶持了……此玉便是你与胤儿师生的见证,一日为师,终生以师礼相待。”
可以说,这块玉佩是他和裴容白师生情的见证,而裴容白人走了,却将玉佩留了下来,分明是要和他恩断义绝!
“呵?你有什么资格与我恩断义绝?”慕千胤说着,对眼前人道,“知道了,你叫殷千盏将他的去向告知朕,朕要亲自去抓他回来!”
“是!”
慕千胤望向手中的玉佩,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讥诮道:“父皇太过仁慈放纵,才会被人下毒以至英年早逝……他只知宽容忍让只知得饶人处且饶人,却不知,放虎归山,养痈为患的道理……古今功勋卓越的帝王,哪一个不是踏在尸体和鲜血上一步一步走向王座的?”
“啪”一声,他展开手心,手中那块玉佩,竟生生碎成了几片。
……
京城郊外。
“陛下,帮助裴容白逃跑的,是他的暗卫和相国寺的明空和尚!”殷千盏骑在马上,一边纵马向前,一边对着慕千胤禀告道。
此时的慕千胤一身便装,亦骑在一匹棕色的马上,他脸上带着风雨欲来的阴郁,眸中尽是杀机:“现在他们往哪里去了?”
“有人回来禀报,说他们一行人往卫城而去,像是想进入卫城之后,入海出逃……”
入了海,朝廷的人就再也追不上他们了,而且最后到底是下江南还是直接去扶桑,就不得而知了。
慕千胤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面上更加难看,连语气都如同裹挟着刀子的寒风一般凛冽:“那你的人呢?”
“我派人去堵截他们了,想必此时他们会发现前路不通而往其它方向逃窜。”殷千盏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什么,叫道,“不好,乔松玉那边人手少了,裴容白会不会让人去救他?”
“裴容白又怎么会知道乔松玉被你带去哪里了?”慕千胤不耐烦地质问道,“即便救走了又如何?一网打尽便是了!”
殷千盏默然无言。
两人骑着马在山脚下疾速飞驰,身后跟着同样骑马的一百多个武艺高强的羽林军——他们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如果裴容白活捉不着,便要将他就地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