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时川哭得喘不过气,从来没这么撕心裂肺地哭出来过。即便觉得被伤害,被抛弃的那天很痛苦,也只敢压抑得哽咽。
现在忍不了,他想不通了这么久,也决定就这么压抑下去,金泽安突然又出现,告诉他是迫不得已……
他就觉得铺天盖地的委屈,抬手想给这个男人甩一巴掌,才抬起来又下不去手,打在自己脸上,“我他妈就是活该!”
“小川,你别这样!”金泽安紧紧握着他的手,“我不说是怕露馅了,我爱你,我知道你也一样,我不能让他看出来,我怕我保护不了你。再给我点时间,就要结束了,好不好?小川,给我点时间,周氏挺过来就都好了。”
辛时川渐渐平静,“你这段时间没时间休息就是因为这些?”
“有时间休息的。”
“你骗人!”辛时川满眼泪痕凶他,“既然有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这个王八蛋,怎么不把你累死算了!”
“是是是,我该累死。”
辛时川肯骂人他就觉得心头的石头落下了,若释重负抱着他,“小川,我真的很想你。”
“不需要,被亲生父亲逼成这副模样,没有人比你再可怜了。金泽安,你就是活该,活该一个人扛!”辛时边骂人,边回拥着他,今天的眼泪算是流不完了。
“好了,不哭了。明天上镜该不好看了。”
“关你什么事,我想哭就哭。”
“那哭慢一点,嗓子该疼了。”金泽安扯袖子帮他抹眼泪,一个简单的吻落在额头上。趁热打铁,他想把过错一次说清,这回是真怕惹恼辛时川,十指扣紧了。
“小川,热搜的事我也对不起你。当时对你……就是没有爱……没那么爱,光想着利益最大化了,用不正当的方式博取关注度,让你备受舆论压力……对不起,我错了,真错了。”
辛时川哭急了再停下就忍不住打嗝,看了金泽安十几秒,打了三个嗝,冷静道:“你再说一遍。”
“黑红是最不要成本的……”
辛时川一脚毫不留情把人踹下了床,扯被子继续睡觉。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嘎嘎。
第40章 不准谈感情。
金泽安最后还是睡在了病床上,辛时川一大早去了剧组,临走嘱咐黎斯看着别让人打扰,他睡到几点算几点。
但事实是辛时川前脚离开,金泽安后脚就醒了。收拾洗漱完去了他这段时间住的酒店。
南浩得了通知悄咪咪从剧组离开回酒店,进门看到金泽安正在观察房间的环境。
勉强可以接受的程度,没有暖气,夜里会冷。辛时川是那种一到冬天就捂不热手脚的人。为了不搞特殊,金泽安给每间房都弄了台暖气,功劳算在了酒店的头上。
黎斯先注意到进来的南浩,问:“你看到的药呢?”
“在这。”南浩转身蹲到床柜前,拉开最底下的柜子,“我知道小川在吃兰医生开的药,但我记得只有一种,那天晚上进来送热水,他正好在吃,我看种类还挺多的。”
辛时川有抑郁症南浩早前就知道,辛时川最初来酒吧那几个月手头紧,加上发了工资大半都给了辛佳慧还债,小部分交房租水电费,自己剩不下多少。
买药的钱需要借,南浩开始也对弗洛汀,舍曲林,氟伏沙明这类药名陌生,都是从辛时川这接触到的。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辛时川都没再服用,他以为好了,不料这段时间又把药都捡了起来。即便如此,他在工作之余看起来依旧悒悒不乐。
这种病有病耻感,南浩在辛时川面前从来不主动提。却时刻担心他的状况,不论怎么说,身边人是最好的疗师,他才擅自主张告诉了金泽安。
金泽安打开看,一板十二颗,已经吃了三分之二了,除这些还有半瓶安眠药。
“他最近的状况怎么样?”
“戏排得满,一天下来基本都在忙。”南浩停顿回忆,“不忙的时候不爱说话,多在走神。”
“嗯。”金泽安原模原样将这些东西放了回去,坐在辛时川的床边一言不发,凉风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这一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辛时川中午没回来,明明下午三点多才有一场棚戏。金泽安主动摸到现场探班,到现场辛时川还趴在桌上睡午觉。
怕压坏发型需要撑着脑袋,睡得很不舒服。金泽安轻轻靠近,挪了椅子坐在他边上,挡着侧面过进来的风和光亮。
辛时川察觉了,以为是林离,眯着眼睛让她也去午休,结果却是金泽安的脸,吓得他弹坐起来。
凳子一倾,金泽安忙拉着他胳膊才稳住人。
“这么长一段时间怎么不回酒店睡?”
辛时川抽回手,“发型会乱。”默了几秒,建议道:“金总不要坐在这,对我的影响不好。”
“没人拍,怕什么。”
“花絮老师在拍。”被他这么看着,辛时川一点也不自在,别开脸道:“金总回义城吧,黎斯不是说最近正是忙的时候吗?”
“我休息休息,来这里陪你几天。”
“不用,我很忙,顾不上金总。”辛时川垂眸望着自己的指尖,那块本没有倒刺,他使劲扣过以后翘起了来。
金泽安的注意力始终在他身上,连忙握住了那只手,和人借了指甲刀把倒刺剪了。
“小川,你是不是还在气我。”这回他主动松开了那只手腕,语调柔和道:“你不想原谅也没事,等想原谅了记得告诉我,好不好?”
“金总你理解错了,我没有怪你。”辛时川站起来往人少的地方走,隔墙有耳,这些话他并不想被别人听到。
“在昨晚以前我也以为自己是怪你的,可昨晚你都道歉了,我才发现并不是那件事或者人的问题。”
他停下脚步,望向身侧的金泽安,“我...我太喜欢你了。你的一个很小的举动都可能影响到我,分明是我的问题。”
“我从签下合同那天起,就把这份喜欢在我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强加给你,过程也稀里糊涂。直到现在,我不敢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和我想的一样,是爱我的。”
辛时川缓了口气,轻声问:“你呢,爱我吗?爱的话这些爱是什么时候,怎么产生的,你有想过吗?”
金泽安张张嘴想说当然爱,可当被问到这些爱到底什么时候产生的。他真的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他想不明白,可就是下意识的喜欢,从什么时候起真不知道。
“你看,你不知道。”辛时川淡笑,别开了视线继续往前走,“没关系金总,我们只有半年的合同关系了,我的建议是不要深想,让它好好的开始,好好的结束。其实没有必要把这段时间的感情说得那么不堪,我不想当什么床伴或者情人,你也不用再给我钱,之前我说的那些都是气话。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现在过得很好,这部电影出来反响不错的话以后的片酬应该不会被压得太低。你真的比很多人要好,你帮我把后路铺成了一条光明大道,我现在就能无忧无虑了。很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