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小厮,荣楚打开钱袋看了下,里面有五十文,邓家果然给的是一百文一日的工钱。
大户人家做席请厨子,一般都会先付一半工钱作为定钱,只要拿了这些定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得准时去办席,如果没有去,就得赔主家三倍的银钱。
这也是大户人家为保证席面不出意外才想出来的法子,虽然可以先拿到银钱,但也未必就好拿,谁也不知道办席其间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有五十文这么多?”冬麦惊讶道。
五十文定钱就意味着有一百文工钱,三天就三百文,这是要发财了吗?
不过转念想到如果荣楚不能准时去办席办,就得赔九百文,她又担心起来:“荣楚哥……”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荣楚将钱袋收好,轻松笑道。
见雪越来越大,荣楚不再多留,带着弟妹快速回了家。
“烦请邓老爷放心,我收了定钱就一定会准时去办席。”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保证道。
小厮笑道:“有赵大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就回去禀报老爷。
高壮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旭东酒楼的一把手赵升,因为邓家的席面办得很大,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所以不可能只请荣楚一个主厨,赵升也在邓家的邀请之中。
“冒昧问一句,邓老爷除了请我还请了哪些厨子?不知人手可够,忙不忙得过来?”赵升问。
一百文一天的工钱确实算高了,但若是人手不够,岂不是要累死去?
小厮回道:“还有高旺高大厨和荣楚大厨,你们三个都是席面的主厨,除此以外,副厨还有十几个,一定忙得过来。”
“荣楚?”赵升问:“哪个荣楚?”
“您徒弟啊,之间旭东酒楼的二把手荣大厨。”
赵升脸色立即就沉了,荣楚那个鳖孙,一个被赶出酒楼的废物,什么时候成了大厨了?
“你们也知道他是我徒弟,请他当副厨我没意见,请他和我一样当主厨就不合适了吧?”赵升不满道。
小厮赔着笑脸,“赵大厨有所不知,荣大厨自离了旭东酒楼后就一下在乡下办席面,办得那叫一个好,我家老爷去参加旁人席面的时候吃了他做的菜,赞不绝口,所以才请他来当主厨的,我家老爷说,荣大厨的手艺不比您差,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呢!”
我呸!
赵升一脸不屑,就那鳖孙,哪配和他平起平坐?
他气道:“他已经不是我徒弟了,而且我与他并不和,不想与他一块办厨,你和邓老爷说说看,能不能换个人?”
“这个怕是不好办,老爷已经付了定钱给他,事情已经说定了,临时反悔我家老爷可是要赔钱的。”小厮为难道。
那定钱不止是定下了厨子,也是厨子定下了主家,不管谁反悔都是要赔偿的。
赵升一听也不好再说什么,总不能让人家邓老爷为了他赔一笔钱吧?邓家再有钱也不会这样乱花,他只能忍了下来。
小厮走后,赵升却越来越不安,虽然他一直不喜欢荣楚,但也不得不承认那孙子确实有做菜方面的天赋,要是和荣楚一起做席面,大家觉得荣楚做得比他好,他岂不是丢尽了颜面?
要是他来不了席面呢?
赵升冷笑一声,拿了定钱又做不了席,荣楚不但要赔一大笔钱,还要名声扫地,岂不快哉?
第54章 种田文中的大反派16
次日傍晚时分, 荣楚辞别了冬麦姐弟三个,背上几身换洗衣衫出了门。
出村的时候遇到了一毛爹,一毛爹见他背了个包袱在身上, 笑着问:“大郎这是要出远门吗?”
“叔,不是出远门, 是去镇上给人办几天席面。”荣楚回道。
上次因为一毛爹传了原主要卖冬麦的消息回来,险些给荣家带来祸事, 一毛爹还带着一毛到荣家赔礼道歉, 荣楚并没有怪他们, 原本消息也不错, 确实是原主要卖冬麦。
至于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荣楚想了下, 应该是原主托人打听谁家要媳妇时走漏了。
所幸的是原主只是托人打听消息,并没有说定事情, 他否认是谣传也能将事情揭过去, 要是和人说定了事, 他还得想法子将事情圆过去。
一毛爹便问:“大郎,你真的不打算在酒楼干了?”
“不干了, 我替人办一段时间席面挣些本钱就自己开馆子。”荣楚直言道。
一毛爹点点头, “替人干再好也不如自己干划算,你有本事,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 叔支持你。”
“谢谢叔。”
待荣楚离开, 一毛爹也回了村子, 把荣楚要开馆子的事在村里说了一嘴,原本村里人也猜到荣楚不打算在酒楼干了,如今得了准信纷纷议论起来。
“荣家大郎是外地人, 酒楼那种地方都是成群结派的,肯定挤兑大郎呢。”
“指定是啊,不然大郎那么好的手艺咋会一直是酒楼一把手?”
“对对,大郎这些日子在乡下替人办席面,谁家不夸大郎手艺好?”
“我有个住在镇上的表舅在旭东酒楼吃过饭,他说大郎的手艺比旭东酒楼大师傅的手艺还好呢。”
“大郎肯定被人压着出不了头,这才不干了,要自己单干。”
“这样也好,以前个把月都不回家,冬麦姐弟几个都没有人管,那日子过得多苦,现在不在酒楼干了,还能顾着家里。”
“谁说不是呢?自从大郎离开酒楼,冬麦姐弟几个过得多好,要我说,大郎早就应该离开酒楼了。”
“大郎有本事也有志气,以后可有大出息呢。”
荣楚并不知道大家对他的议论,一路快步往镇上去了。
另一边,赵升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去邓家,这时,他弟弟赵平风尘仆仆的走进屋里,赵升见弟弟回来了,赶紧问:“事情都办好了吗?”
“哥你放心,我在荣楚那小子来镇上的半道上挖了个大坑,他只要经过就一定会掉进坑里去,保准他爬不出来。”赵平灌了杯水下去,再道:“那坑里我还放了不少木桩子,就算他爬得出来也会受伤,没办法再参加席面。”
赵升拍手叫好,“做得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门外,来找赵升的丁小伍听到了兄弟一人的话,惊得变了脸色,不好,师兄要出事,他赶紧转身跑了。
冬日天黑得早,荣楚出门时天还亮堂堂的,这才走到半道上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借着微弱的光线赶路,脚下的步子迈得又快又急。
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荣楚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便停下了步子。
乡间的道路因为踩得多了路面在夜色下会泛白,这一路上过来路面都是正常的亮白色,光线越暗,路面越亮,可眼前这段路是暗灰色的,直觉告诉荣楚,这段路有问题。
他思索了片刻,拿起路边一块大石头扔了过去,哗的一声,石头掉了下去。
荣楚走近了一看,发现这里竟然被人挖了个大坑,坑上面盖了些树枝和干草,所以呈现出来的颜色不是泥土的亮白色,是树枝草木的暗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