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保命要紧, 其它的身外之物都不重要。
她拿好钱袋朝可儿道:“快走!”
可儿还有些懵, 一边应下一边跟上去。
柳氏带着可儿快速走到门口, 一打开门见外面站了人, 做贼心虚的她本能的吓得后退几步,她定眼一看, 见是荣楚顿时脸都白了, “王、王爷……”
“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荣楚负着手冷眼看着她。
柳氏连连摆手, “不、不去哪……”可她手上还拿着钱袋, 她赶紧将钱袋藏到身后, “我、我不,奴、奴婢只是出去买、买东西。”
“买东西吗?本王还以为你是知道事情败露要逃跑呢?”荣楚冷声说罢,抬步进了屋。
张角抱着剑守在了门口。
被说中心思,柳氏和可儿吓得瑟瑟发抖,柳氏强行稳住心神, 勉强挤出一抹笑意,“王爷说笑了,奴婢什么也没做,哪、哪会有什么事情败露?”
荣楚走到桌前掀袍坐下,轻轻放下袍摆,动作无比优雅,眼神却透着冷意扫过去,“什么也没做?那李坤是如何得知本王府中藏有与大臣往来的书信和龙袍的?”
柳氏惊了一跳,扑通跪地,“王、王爷,绝不是奴婢说的,奴婢发誓!”
“收起你的誓言,本王若没确凿证据今日也不会来找你!”荣楚冷喝道。
虽说他告诉张角不愿再听到柳氏的事情,但李坤这个原文中害过原主的人他还是让张角盯着的,他没想到柳氏还是走了和原文中一样的路,还是和李坤搞在一起要害他。
柳氏闭了闭眼,也不装了,“是,是我做的。”
“本王已经留你性命,你为何偏要自寻死路?”荣楚怒声问。
比起孙、陈、秦三人,他对柳氏这个曾经也背叛过原主的人已经手下留情了,可她却还不知足,仍旧要往死路上走!
柳氏拽紧拳头怨恨道:“你将我害到这步田地,比杀了我还让我痛苦,王爷,我自问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这般绝情对我?你肯放过月氏,却不肯放过我,让我沦落到这等肮脏之地受尽屈辱,我恨你!”
“你如何与月氏相比?”荣楚看着她因怨恨而变得扭曲狰狞的脸,再道:“她从未想过要害王妃。”
柳氏喊道:“我也从未想过要害王妃,你为何如此偏心?”
“你确定你没有想过要害王妃吗?”荣楚逼视着她问。
他的眼神犀利无比,像能窥穿人重重伪装的内心,柳氏再也伪装不下去,暗暗咬住了唇。
是,她确实生了那么一丢丢非分之想。
她想着陈氏如果能顺利除掉月氏和秦氏,那她再借红珊瑚害了江氏嫁祸到陈氏头上,介时,江氏出事,荣楚一定不会轻饶了陈氏,陈氏和江氏一同没了的话整个王府就只剩她一人,她便能独得荣楚的宠爱。
可谁知事与愿违,她不但没能害得了江氏,还被陈氏反咬一口。
荣楚见她模样便知她无法再狡辩,那带麝香的红珊瑚径直摆在了江殊的屋中,虽短时间不会对人产生过大的伤害,但也是极伤身体的,明面上柳氏是怕陈氏害她用红珊瑚来自保,可实际上她在使用一石二鸟之计。
只是她太高估了自己也太小瞧了陈氏,没想到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
“你既然要做如果手段高明些不让人当众发觉本王亦可保你,可你偏偏愚蠢至极,让人当众揭露出来,当着皇上和一众太医的面,你让本王如何饶恕你?”
荣楚冷哼一声,再道:“如果你能像月氏一样聪明,做了不让人抓住把柄,本王也可以放你离开,要怪就怪你自己蠢,怪不得任何人!”
月氏明知墨中有毒可还是用了,但却自己服毒自保,从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她有这份魄力和聪慧,难道不值得活下去吗?
柳氏瘫坐在地再无话可说。
“本王既饶你性命,往后岁月如何皆看你造化,但凭你的本事要寻个好去处也并非难事,可你偏偏放着正道不走非走邪门歪道,那就不要怪本王辣手无情了。”
柳氏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又有绝佳的长相,如果她头脑清醒,给自己谋个光明前景并不难,可她一念之差又走了老路,白白断送了唯一的生机。
柳氏听他这样一说也觉得自己可以有一个好的未来,但她却选了一条最烂的路走,她连陈氏都斗不过又怎么能斗得过堂堂景亲王?
她后悔万分,匍匐在地哭求道:“王爷,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错了!”
“机会只有一次,是你自己没有把握,本王向来是冷血狠辣的性子,容你一次已经是极限,绝不会容你两次。”荣楚说完掀袍起身离去。
柳氏急得喊道:“王爷,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做下那些蠢事,您再饶了奴婢这一次吧王爷……”
她自以为自己聪明,如今看来她这些举动就像跳梁小丑一般愚蠢可笑,她为什么要蠢到和荣楚做对?她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斗得过荣楚的啊?
荣楚并没有再理会她,甩袍离去,离开前他只对张角说了一句,“她好歹跟了本王一场,下手利索些,让她少遭些罪。”
“是,王爷。”张角抱剑应下。
柳氏看到张角缓缓走进来,一边拔剑一边朝她靠近,她只觉得死神将至,吓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不、不、不要……”
寒风起,吹动荣楚身后的银白色斗篷,他迎风而去,墨发飞扬,远远看去道不尽的风华。
刚行至楼下,便听到一声惨叫,荣楚未曾迟疑,抬步上了马车。
略等了片刻,张角回来,他未曾多问一句,只道:“回府。”
马车缓缓离去,鸨母这才敢上楼去看,见柳氏屋门敞开,主仆二人皆躺在血泊中,一双眸子睁得老大,骇人至极。
鸨母腿一软,跌坐在地。
荣楚利用高虎引外族入境,一举将其歼灭,彻底解决了外患,然后向荣睿请旨。
“皇兄请允许臣弟卸下身上官职去封地长住。”
荣睿闻言惊道:“皇弟何以如此?”
“如今内忧外患已平,大周朝在皇兄的治理下国泰民安,臣弟很是安心,愿带妻儿去一山清水秀之地安稳度日。”荣楚抱拳道。
荣睿,“皇弟是介意葛氏所言吗?你放心,朕不信她半个字,朕绝不会疑心你有不臣之心。”
“葛氏之所以犯下大错皆是忌惮臣弟身份,臣弟深思孰虑之下觉得葛氏的顾虑亦是各位大臣的顾虑,臣弟不愿我朝江山动摇,亦不愿影响与皇兄的手足之情,所以臣弟愿意做一个无官无职的闲散王爷,这样才能让所有人都安心。”
“皇弟不必如此,朕相信你的为人。”
荣楚再道:“皇兄仁义,自是相信臣弟,但若有小人再借机行事动摇国本,臣弟岂不罪过,恳请皇兄成全臣弟一片为国之心。”
他说着便要跪下去,荣睿忙扶住他,叹息一声道:“你既然心意已决朕答应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