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办法是射杀所有秃鹫,但秃鹫在他们信仰里是神物,是不可射杀的,于是只能被动的保护自己。有些秃鹫自己根本就不会死,但是成了毒源。于是很快,草原上各处就有了瘟疫。
就算阿士亚能治好一部分贵族的病,但是,他只有一个人,他每年救的人是有限的。而瘟疫每年都有,他们更不知道,怎么就传到大后方的部落中去的,明明他们尽可能把细节都做了。部落的人越来越少,而他们的战士也就越来越少。最终其实打不打仗都没什么意义了。人心都散了,阿士亚应该是在极度的悲哀情绪中,放任了自己,才会死的。
只是这些话,绮罗不想细说罢了。她只能安慰自己,自己杀的只是士兵,但是传播的是你们自己的神,你们的神都不能保佑自己,那么,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一只羊就够了。”顾仁笑了。
“什么?”
“你现在呢,就想想怎么做一种毒,放到牛羊身上,潜服个十天半月,然后慢慢的病,慢慢的死。就像程平一样,弄到后来,让他们的牛羊全染上病。还有就是,这病不能传给人。”
“为什么?”
“如果一个开春,万物复苏,他们的牛羊全死绝了。你觉得会如何?”
“打仗。为什么每年入秋我就得陪太君去边关,就是因为到了秋天,他们就没吃的了,于是出来打草谷,他们把我们永安的百姓当成地里的庄稼,抢粮,抢女人,抢牲畜,什么都抢。”想到这儿,绮罗还是觉得愤慨。
“就像我们中原一样,一但某地出现大灾之后,就一定会揭竿而起的百姓。就一句话。活不下去了,就得抗争。至少还有一线生机。”顾仁走的地方可比绮罗多得多,绮罗的见识并不见得比顾仁来得丰富。
“那也不行,真这么干了,永安危亦。”绮罗摇头,可是当过将军的,她最后用瘟疫灭了鞍然,是因为她知道,永安的士兵再怎么样,赶上那不怕死的,还是力有不及。不然,她干嘛打十八年?真的把鞍然的后路给堵了,这些人就真的会不要命的。
“如果朝庭知道他们大灾会怎么样?”顾仁盯着她的眼睛。
绮罗一怔,不太明白了,她是军人,可不是政治家,但商人却大多都是政治家,他们除了身份低微之外,但他们的头脑却并不低微,特别是这些依附于朝庭而生的签商。
“就像若是哪个地方上招了灾,朝庭就会马上发粮食赈灾,因为他们怕会有民变。但若是外族受灾,他们若是骨头硬一点,就会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顾仁再提醒。
“那还不如我弄人畜都会传染的病,一只羊,全都解决问题。”绮罗摇头,觉得这实在太麻烦。
若真是这样,朝庭除了派兵之外,可能还有两手准备,就像刚刚说的,打不赢,就又得给钱、给物。若是鞍然人愤怒了,说不定就跟银镜公主一般,觉得草原太苦,他们应该到这花花世界来享受一翻,说不定还一鼓作气打到京城,此时朝中刚刚经历了大战,他们根本负担不起一次大的战争,这是玩火**。
她当年可是听说,永安守城门的兵士都比鞍然的王爷有钱。正是百姓有了钱,于是在他们看来,他们不值得放弃生命。于是,军队就弱了。不然,她为什么打一个小小的鞍然用了十八年。这里头太多的因素。
“傻子,草原上可不止一个鞍然,我们要从别的部族开始。还是最远的那个开始,然后慢慢的,当牛羊瘟疫流行时,他们会狗咬狗,先从他们内部打起来。然后,你等着,总会有小部族进京求援,再然后,师出有名。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死几只羊,没人会查,可是当人得病死时,就会有人查了。”顾仁捧着肚子,真是恨铁不成钢啊。不过也没什么,正是说明,她也就只能当个军医,其它的,还真啥也不行。
“所以我们这回做无名英雄?”绮罗盯着丈夫,她终于听出来了,这位玩阴的比自己强多了,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会让人知道,这是他们干的。
“当然,我们只是报仇,用不着朝庭的封赏,当然,结果很可能连封赏都没有。这些人的脑子跟我们不同,在他们看来,说不定,他们会觉得我们这么用毒,会危及他们的命,先把我们给杀了就麻烦了。”这才是顾仁想说的。
绮罗笑了,是啊,太君向朝庭报功时,也只说她尽心尽力,医术精湛,活人无数罢了,从来就没提过,她会用毒,甚至于把毒用在战场之上。当初她以为太君觉得这有伤天和,于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而那时的她,根本就不在意什么功劳,她只想报仇罢了。所以有没功劳,她根本没放在心上,现在听顾仁一说,才明白,太君那么做,不过是怕朝庭疑虑程家罢了。
“我是不是有点小心眼,在我心里,私怨好像比国家大事重要。”绮罗有点不好意思了,上一世自己那么做是为了报仇,而这一世,竟然还是报仇。
“你以为别人比你好吗?秦老公爷当年真的干净吗?他独子死了,他们秦家绝了后,他若没让门下人做点什么,鬼才信。就算太君真的拉他下马,没什么证据,但是,其实秦老公爷本人根本不在意,他也不过是为子报仇罢了。刀不割到自己的肉上,根本就没人觉得疼。像朝中那些文臣们,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宁可把仁心堂抓出来,也不想打仗?打仗就得花钱,就得征税,就得面对民怨,就会影响政绩!所以死仁心堂一家才两口人,本朝律法祸不及妻儿,只要妻儿参与,他们自然知道岳父是无辜的,所以也不会做太绝,到时只死一个人,坏我们两家的名声,却能避免打仗。还能说得好听,他们是避免生灵涂炭。”顾仁自己都被自己说乐了。
“谁也不比谁更高尚,以后文臣家来请,别跟我说,不去。”绮罗愤愤的说道。说白了,就是刀不割到自己的肉上,就都不会觉得痛罢了,绮罗想想那些文臣们,就觉得气闷了。她们夫妇能偷偷的对付鞍然,可是她们却不能对付这些满口仁义的伪君子们。好吧,你们既然要牺牲我们,那么,别来找我们。
顾仁无语了,第一次正式的领略了媳妇的小心眼,什么秦老公爷睚眦必报,跟媳妇一比,真是差远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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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哄爹
经过时亚的事,段大夫精神好像一下子全垮了。仁心堂从时亚被抓之后,就没开过门。就算秦修夫妇亲自送他们回仁心堂,成功的挽回了仁心堂的名誉之后,段鼎还是坚定的不开门。
卢大少天天去问好,但是段大夫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只是说卢大少病好了,可以不用来了。把卢大少急得不行,开始时,他是真的为掩饰自己的病情而来学医的。但是现在他病是好了,但更想学医了啊。他是真的喜欢学医啊!
“先生,万不可这般沮丧,那个……”卢峻本就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现在还真找不出理由了,急得直冒汗。
“我也老了,收了铺子,去庄子里养养花,种种菜,倒也自在,你们有空去乡下去逛逛,我请你们喝好茶。”段大夫只是笑笑,安慰着卢大少,但去意已决。
卢峻真的要哭了,朝中的事,他也知道一些,他是宗子,他得守家门,不能出去为官,但是卢氏家族在朝中的却不少,很多事他也明白,但他却不明白,这回怎么就让老爷子这么灰心?
卢峻其实是理会错了,他以为是朝庭让仁心堂背黑锅,于是老爷子灰心了。其实老爷子灰心在于,他教出了时亚。因为领会错误,于是卢峻再怎么努力,也解决不了这问题,老爷子还是带着段大娘去了乡下刚买的那处小庄子,仁心堂虽说没有卖,但是却真的关了门。
卢峻自己没法,只能来找绮罗。绮罗倒是知道父亲的心结在哪,阿士亚是他用心最多的弟子,对他来说,阿士亚应该不仅是弟子,而更多的是朋友、一个见证他成长的伙伴。结果那人辜负了他。父亲一下子就接受不了了,她还很庆幸,至少。她没告诉老爷子那药有问题,不然。老爷子不得气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