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定皱了皱眉,很不喜欢对方这种语气,简直就像在哄女人似地。没好气的推开他,冷笑:“留着你那套去哄那些小护士吧。”
乔白怔了一下,突然抿着唇,笑弯了眉。
定定这样子,简直就像……就像……
“你笑什么?”叶定被他笑得很不爽,炸开全身的毛,怒问。
“你吃醋了。”
“哈?吃醋?”叶定像看疯子一样地看着乔白,怀疑自己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吃醋?吃醋是什么东西?他会为了死变态吃醋?笑话!哈哈哈。
“可笑!你是不是没睡醒啊?”
“可你就是吃醋了啊。”乔白笑得越发灿烂。
“你──你不要脸!”
“你吃醋了。”
“没有!”
“你就吃醋了。”
“滚!”
“你吃醋了。”
“都说了没有!你给我闭嘴!”叶定气急败坏的对他怒吼,脸涨的通红通红,好像熟透了的苹果。
看他真急了,乔白只好耸耸肩,听话的闭上了嘴巴。
谁让自家媳妇儿害羞的呢?不说就不说嘛,只要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
叶定气呼呼的翻着病例,心里大骂混蛋不要脸。
半晌,他又觉得刚才的反应太过激动,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便轻轻地转过头去,片刻后,又忍不住抬头望向乔白。
乔白靠在窗边,正静静滴凝视着他。年轻的脸颊好似伸出浓香的花瓣的栀子花,眉目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水色,仿佛哀愁。
是哀愁吗?
叶定有些迷惘,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剧烈的跳动起来。
二人默默地对视着,时间好像就此停止,就剩下彼此的眼神,温婉柔情。
就在这时,医院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伴随着某种巨物掉落的声音,回荡在午夜上空,沈闷压抑。
乔白脸色剧变,想都没想就拉开门冲了出去。叶定忙拉住他,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这儿呆着,我马上回来。”乔白将他往办公室里推。
叶定心里有些慌,不肯答应,披上外套也要跟着过去。乔白无法,只好带着他一同朝声源处奔去。
很久之后,叶定都无法忘记那晚在太平间看到的惨状。太平间的黑铁门上,挂了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女尸,被活生生剥了皮的女尸。从头到脚,无有一处放过。
白色的筋膜,黄色的脂肪顺着肌肉纹理往下涌,鲜血却奇怪地凝固在皮肉上,静止不动。她的四肢呈麻花型绞缠在一起,扭曲成一个奇怪的S形,挂在铁门上,仿佛仪式中的祭品。
女尸的头部被一只黑色塑料袋罩上了,看不清里面的画面。
晚风吹来,空气中的血腥味立刻泛滥,叶定闻了,胃部突然疯狂的翻涌,有种作呕的感觉。
发现尸体的小护士已经彻底吓傻了,瘫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笑,口水眼泪流了一脸,别提有多狼狈。叶定忍着胃部的不适,给她检查了一下,所幸没有外伤,只是精神受了些刺激而已,给她打点镇定剂就没事了。
正是午夜零点左右,大多数病人因为病痛折磨都没睡着,听见有人喊叫,立刻都窜了出来围观,没想到会见到这么恶心的东西,立刻都捂着嘴狂呕起来。
值夜班的医生就两三个,年纪都不大,叶定身为资历最深的医生,自然要担起控制现场的责任。联系院长和警方后,他就立刻帮忙疏散围观的病人,以防止犯罪现场被破坏。
忙完这一切,警察还没有过来。叶定突然发现,一直紧跟着自己的乔白,不见了。刚想叫他,却发现他正站在女尸下面,一脚攀上了铁门,拽住勾住尸体的铁锁,往下扯。
“你干什么!”叶定大惊,忙冲过去想要阻止。
但已经来不及了,乔白动作极快,手腕利索地朝后一拽,女尸便被拽了下来,轻轻地放在了他脱下来的白色护士服上,躺平。然后掀开了套在她头上的黑色塑料袋。
叶定这时已经冲到了他身边,所以刚好看见了黑色塑料袋下的那一幕。
他怔住了,久久的,僵硬在原地,不能动弹。
黑塑料袋下的头颅,已经不能称之为头颅了。只能算的上是个球形物体。脸皮头皮全部都被剥掉了,五官只剩下五个幽黑的洞,深陷于狰狞的皮肉之上。嘴巴大张,嘴边的肌肉纤维全部断裂,牙齿也被敲掉,足可想象死者生前受过多大的痛楚。
乔白极冷静的伸出手,检查了女尸的身体,手足指甲,以及失去了眼球的眼睛……
“出现尸僵,无尸斑,死亡时间已有1-3小时。”
“尸体温度为33°”
“头骨有明显挫伤,断定为钝器所伤。”
“尸体涂有橄榄油,导致伤口不再出血。”
一边检查分析,一边快速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记录着。动作非常熟练,好像在此之前,已经做过千次万次一样。
尸体上的脓水和脂肪都沾到了他手上,他却毫不在意的继续检查,整个人就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似地。
叶定看着他,看了大约有三分锺左右,终于,胃部一个浪潮翻滚,再也忍不住,冲到花坛边,疯狂地呕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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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定定你为啥会吐呢?真的是害怕咩?
白兔:笑而不语。
不会取章名了 = =
第18章
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检查,封锁案发现场,做笔录……兵荒马乱。
叶定呕吐之后,便立刻被乔白送回了办公室休息,他自己则不顾劝阻,重新回到了案发现场,说要去看看热闹。
他走后,叶定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闭目休息。
胃很不舒服,虽然才刚呕吐出来,可是一想到那具女尸,他就又隐隐作呕起来。
桌上摆了一盒药剂,是乔白让他服下的,说是可以缓释精神紧绷。
叶定吞下后,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开始思索晚上发生的前前后后。
一个月内,医院连续发生了两起命案,就算他不是刑警,通过尸体的“麻花形”也能猜到凶手是同一个人。
会是谁?
为什么非要选择在医院动手?凶手是和医院有什么关联?
为何又将死者扭曲成那种形状?
作为医生,他深知人的四肢是不可能扭曲成那种形状的,除非注射了特殊的药物。而那种药物,当今医学界应该不会存在。就算存在,也是非法禁药。
疑惑的不止这些,还有乔白。
今晚乔白在命案现场的表现,他都历历在目。那么沈着冷静,检查尸体的手段老练,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地。
这是叶定从来没有见过的乔白,乔先生。在他的眼里,乔白只是个性格恶劣的兔子,随时随地都在发情,脸皮奇厚,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令他脸红。
可是,他到底是谁呢?
这些日子,叶定不是没有怀疑过乔白的身份,但是却什么答案都得不到。乔白身边没有任何朋友或者家人的出现,也没听他提起过。他好像没有工作,一直很清闲,但是却极有钱。一个月里,总会时不时的消失几天,然后回来时永远都是蓬头垢面,好像几天都没洗澡似地,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