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鬼力的灌注,陈酒不但没有冻得瑟瑟发抖,反而感到燥热一般地扯开了衣领。
江倦:“?”
江倦不信邪地继续灌注,陈酒额头甚至开始浮现汗珠,他把被子全部踢开,一边胡乱喊着:“好热……热死了。”
江倦瞳孔一缩,随后缓缓笑了起来。
陈酒居然,就是那个全阴体质的人。
得来全不费工夫,陈家大概还不知道吧,若是知道,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把解药给他送上来了呢?
只要得到陈酒的体|液,他便可以增强实力,冲破禁锢,那他只需要得到……
陈酒的血。
江倦俯下身,他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大概是多年大仇得报之前的激动,又或许是对陈酒忽然的一点点宽容,毕竟,有了他,自己终于能打开复仇的大门了。
那他也不是不可以……放他一马。
灌注过鬼力之后,那玉佩的作用也大为减弱,手帕也被封印了力量,陈酒一手搭在床边,江倦便张口,咬住陈酒的手指,轻轻一咬,便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力量涌回身体的感觉那么明显,江倦更加入迷,用力吸吮手指。
那血液实在太少,江倦正要琢磨个法子,陈酒的手指便颤动一下。
“你……你是什么人?”陈酒惊讶的声音浮现耳畔。
江倦没料到陈酒醒了,而且居然能看到他,诧异挑眉,松开手指,抬眼看向陈酒。
陈酒呆呆地看着江倦。
江倦舔了下嘴唇,虽说味道奇怪,但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陈酒:“……”
陈酒:“…………”
陈酒:“………………”
“妈啊!!!”陈酒看着江倦青白的面孔,以及这人衣服下面居然没有腿,一下就明白过来江倦究竟是个什么生物,瞬间开始放开嗓子,以几乎破音的音量竭尽全力地喊。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陈之宵!!!姜述!!!鬼啊!!!!!”
江倦第一次体会到聋掉的感觉。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陈酒一通乱吼,天花板都快被他喊掉了,这人只知道喊,半点不动弹,仿佛用声音就能把他打败似的。
喊了足足几分钟,陈酒才仿佛记起来他还长了两条腿似的,慌里慌忙地往下跑,因为睡觉,他没穿裤子,光着两条长腿,穿着一件什么都遮不住的睡衣趴着就往床下爬。
这时他感觉身上一股冷气笼罩住他,陈酒完全不敢回头,只觉得一阵冷到北极洋的吐息在耳边刮过一股小气流。
“别喊了。”那鬼冷冷道。
陈酒完全连理智都丧失了,一想到鬼趴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快要晕厥了。
“啊啊啊啊啊救命唔——!”
陈酒剩下的话并未喊出来,因为江倦实在忍无可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陈酒张嘴就要咬。
若是换个时候,陈酒是绝对不敢如此放肆的。毕竟那可是鬼安全,鬼能容忍他在身上咬来咬去吗?那必定是不行的。
但是陈酒做事完全凭借本能反应,只要能逃跑就是好的,于是狠狠咬在江倦手上。
江倦不疼,只感觉到一股极为细微的痒意,和堪称灼烫的温度。
陈酒咬了不知道几分钟,江倦一动不动,场面诡异的安静。
江倦:“咬完了么?”
陈酒又害怕又无措,脑海中全是各种黑人问号和崩溃似的感叹号。
他只有一个想法。
妈的,系统骗我!!!
刚才一番嘶吼着实是非常耗费体力,陈酒喊完,只觉得刚才那股恐惧的劲儿已经过去了,现在除了无力就是疲惫。
更重要的是,他吼了大半天,按理来说隔壁的陈之宵早就应该听到了,可没有人敲门,静悄悄的,只有回声在这个屋子里回荡,甚至还有些羞耻。
陈酒哆哆嗦嗦:“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别杀我!”
江倦打量着他,目光不带感情。
但他的内心,实则是翻江倒海一般的。
因为,陈酒是第一个能看见他的人类。
大概是因为,浸染了他的鬼力。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像是在江倦毫无波动的内心种下了阳光的种子,涨的他整颗心都发疼,那是某种颇为隐晦的喜悦感。
但江倦是绝不会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的,他说:“自然要杀了你,你吵得我耳朵疼。”
陈酒:“你你你……我们无冤无仇,你不能滥杀好人!”
这鬼不像恐怖片里那么惊悚,除了皮肤青白,没有腿之外,倒是像个活生生的人。
但陈酒还是畏惧的,这不知道哪里来的鬼,半夜趴在他床上,究竟要干什么?
难道他今天晚上就注定任务失败了吗。
江倦道:“我杀不杀你,完全取决于你的态度。”
“你要我做什么?”陈酒咽了咽口水,刚才吼的他嗓子干疼。
“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江倦漠然道,“至于其他的,你不准多问。多问一句,我就杀了你。”
看来这鬼一时半会不准备杀他,陈酒不知为什么热的要命,这鬼却凉丝丝的,别说,还挺舒服。
就是这姿势好像不太对劲。
陈酒几乎是半裸的姿态,趴在床上,而这鬼却压在他身上,虽然没什么重量,却也让人觉得怪怪的。
陈酒试图起身,肩膀无端沉了些,像是一股非自然的力量迫使他低下肩膀。
“别乱动。”江倦不悦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倒也还挺好听。
“好吧,我不动。”陈酒审时度势,不动了,但很快他又说,“鬼,你叫什么?”
江倦哼了一声:“叫我祖宗。”
“行,祖宗。”陈酒着实被吓怕了,从善如流道,“那我可以起来了吗?这么趴着有点累。”
“不许动。”江倦又压了压他的肩膀,迫使他趴得更低,“我的话,只说一遍,你要是再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酒脑袋上突然多了一双手,那手也是冰冷的,缓缓在他头上揉了揉。
“少个狗耳朵。”江倦若有所思地说。
陈酒:“……?”
他没听错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酒感觉身上的冰凉退开来,那鬼说:“你躺平。”
陈酒:“好的。”他躺平。
“被子盖上。”
陈酒:“好的。”被子盖的严严实实。
“手伸出来。”
陈酒:“好的……嗯?”
“你在嗯?什么。”江倦阴森森道,“是不是想死了。”
陈酒一句话不敢多说,宛若躺在棺材里一般,颤颤巍巍地伸手。
陈之宵到底在干什么啊!睡死过去了吗?这么大动静都听不到!
陈酒内心两行宽面条泪流下。
随后手指一痛,那鬼低下头,咬他的手指。
陈酒:“……”这是什么节奏?
咬了一会,江倦不太满意,这种方式能得到的血太少了。
但一时半会,他也不想让陈酒失血过多,容易引起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