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每周一次的洗澡日,可以选择洗也可以不洗。对于犯人来说,是一个可以放松的时间,所以这天很多人都很兴奋。
牢房一打开,犯人立刻鱼贯涌出,在狱警的警示之下,不得不规规矩矩排起了长队。
陈酒有点想洗,虽然已经借了韩铭泽的浴室洗过澡,但这天下午又是和梵天摔跤,在土里滚了一遭,衣服早就脏了。还得顺便洗洗衣服。
他们这牢房里四人都下了床,陈酒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埃诗岚,觉得他好像不像之前那般冷冰冰的了。
他心念一动,脑海中闪过几个模糊不清的画面,还未等他捉住,那股悸动的感觉就不见了,仿佛只是他的某个错觉。
大概是陈酒探究的视线太过直接,埃诗岚转过头,道:“看什么。”
陈酒立刻摆手,表示自己就是无聊随便看看。
埃诗岚步速很快,且行动十分隐蔽,陈酒只是左右看看,就发现已经找不到埃诗岚的人影了。
……这么着急去洗澡吗?这种事情放在埃诗岚身上,好像还挺正常的。陈酒忍不住想笑。
正想着,肩膀上一沉,梵天不知何时过来,一手旁若无人地搭在陈酒的肩膀上,目光危险地落在一侧想吃陈酒豆腐的某个瘦小犯人脸上,那犯人被吓到,立刻缩回手,讪讪地远离他们俩。
陈酒有点不爽——凭什么梵天这么高?搞得他很像一根拐杖。
陈酒原本也感觉到有人不怀好意,蠢蠢欲动,因为人太多,不欲多事,生怕下手重了不好收场,没想到梵天却很及时地赶来了。
“走这么慢,是想洗冷水澡?”梵天突然道。
陈酒面无表情:“你老压着我,我怎么走得快?”
梵天嗤笑:“这就叫压着你了?别着急,还没疼你呢。”
他随手捏了下陈酒的脸,像个浪荡不羁的登徒子,不知道是装得还是怎么。陈酒判断不出来,梵天好像从一开始对他就挺有“兴趣”的。
要不再用精神力揍这家伙一顿吧。
陈酒只看了梵天一眼,梵天就知道陈酒心里在想什么,失笑,他低下头,在陈酒耳边吐气,气息炽热。
“凭你的精神力,你真以为能打得过我?”
周围到处都是人,陈酒在里面的确挺显眼,但犯人看到梵天搂着他,还亲密地在他耳边说话,都十分气愤,但又没办法,只得含恨离开。
梵天在五层是出了名的,曾有人不怕死地挑衅他,结果被这家伙打得不成人样,令人看了现场十分心惊。
而监狱里十分怀疑梵天的精神海已经完全乱了,但经过检查,这家伙精神海也就属于一般的崩乱,大概还是因为这人骨子里就有股血腥躁动的基因,于是将他关了几天禁闭,好好教育一番,把人放了出来。
自此之后,就没人敢再惹他。
陈酒不知道梵天曾经的“光辉事迹”,学着梵天的模样“呵”了一声,低声道:“那我们光明正大地用精神力,你输了,就乖乖回去,别再招惹我。”
“你不该和我赌。”梵天微微眯起眼睛,“因为你注定会输。”
这家伙的确高傲到家了,的确应该有个人挫挫他的傲气。陈酒决定等会洗了澡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教育一下这家伙。
前几次进梵天的精神海,陈酒已经大概将他的精神力强度摸透了,在哨兵中算是很强悍的,但对上他,陈酒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大澡堂里蒸汽氤氲,隔间倒是很多,不少犯人都直接在更衣室把衣服脱光,直奔澡堂。
陈酒没半点不自在,大大方方地解自己的衣服扣子,周围人都忍不住偷看,被梵天一记冷眼给吓了回去。
陈酒正脱了外套,见梵天靠在一侧,丝毫没有换衣服的动作,莫名其妙道:“你不洗?”
“他们全他妈在看你。”梵天恼道,“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洗澡?”
“看又不会掉块肉,而且我衣服都脏了!”陈酒以前也常去澡堂洗澡,早已习以为常,他卷起自己的背心,正要脱,被梵天按住手腕,烦躁道,“进去再说。”
“……”
梵天一手撑在墙上,将陈酒所在的地方围成了一个死角,将春光挡得结结实实,外人伸长了脖子也啥也看不到。
陈酒到最后就脱了个外套,简直和没脱一样。梵天倒是脱的快,几下把上衣脱了,随意丢进隔间:“走。”
梵天的身材的确非常好,看上去便是个练家子,肌肉紧实而不夸张,腹肌和人鱼线的轮廓都恰到好处,男人味十足,肩膀锻炼得厚实,双臂结实有力,大概单手就能举起一个陈酒。
陈酒以前最羡慕梵天这种身材,奈何他是真练不出来,就连健身房也无能为力,大概是基因的问题,陈酒哪怕练出来腹肌,也只是那种浅尝辄止一般的少年感的六块腹肌轮廓。
不知道这家伙平时都做什么运动……
陈酒胡思乱想着,走近浴室,监狱里对热水的供给倒是不吝啬,一时间诺大的澡堂云雾缭绕,几乎都看不清前面的路。来来往往的人又有很多,陈酒险些被走过去的一个人撞到。
“看路!”梵天道,“这么想投怀送抱吗?”
“是啊!”陈酒大概也是昏了头,被热气蒸得血液上涌,反唇相讥道,“你怎么知道?”
梵天不说话了,拉着陈酒的手腕往里走,力道大得让陈酒手腕像是快断了,“你能不能轻点!”
梵天默不作声,四处看,到处都是人,陈酒只能隐约看到些人影,哨兵的视力大概要比他好一些,一路走过去,一个人也没撞到,还找了个清静的转角。
梵天把自己的洗浴用品和陈酒的往架子上一甩。
“洗。”梵天冷冷道。
“我再去找一个。”陈酒觉得梵天不说话反而更加奇怪,他也一点不想和梵天一起洗澡,直觉告诉他这么做很危险。
陈酒抬步要走,下一刻,被梵天扣住肩膀按在了架子上,冰冷的铁架台透过薄薄的背心传来刺骨般的凉意,陈酒当即睁大眼睛,挣扎起来。
奈何论体力来说陈酒完全比不过梵天,梵天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手则去脱他的背心,陈酒屈膝去顶梵天,梵天似乎早预料到他有这动作,侧身让陈酒踹了个空,随后揽住陈酒腿弯将他往架子上一推。
架子上原本还摆了些东西,大概是前面人忘记带走的瓶瓶罐罐,哗啦啦全倒在了地上,本来已经发出很大声响,但浴室里水声不断,周围人又在大声说话,像个菜市场一样,这点声音几乎可以算是微不足道了,也丝毫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陈酒双腿悬空,完全没了支撑点,而梵天似乎知道他下一步要跳下来,便先把他背心给扒了,绕在他双手上,顺手缠在铁架上,颇有闲情逸致地打了个蝴蝶结。
“你要干什么?”陈酒怒道,“你这混账!放我下来!”
‘混账’说:“这还看不出来?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