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没有,对吧。”
“你并不喜欢我,你只是喜欢有人关心你,而我是第一个,所以你误以为你喜欢我。”陈酒轻声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陈酒。”谷雨霖骤然起身,因为陈酒的话而手指攥紧,“从那天晚上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谷雨霖离开了。
陈酒揉了揉太阳穴,他一个单身狗,还要在这里处理感情问题,是不是太难为他了?
谷雨霖着实是很难缠,也难怪后期会做出这种事情。
长期活在黑暗里的人,遇到了一束光,就会不顾一切地抓住,不管光是否愿意。
而光离开的那一刻,就引爆了不可触碰的按钮。
谷雨霖一向是以绅士形象对外的,可是刚才,他的衣领皱巴巴的,头发也很凌乱,眼底还有淡青色的黑眼圈,怕是他睡了多久,谷雨霖就陪了他多久。
然后等他醒了,便开始了一场言语交锋,谁也不先认输,宁愿将自己的付出和委屈藏在最深处。
怎么办……
这样的谷雨霖,看上去,有点不忍心拒绝。
陈酒从来不是个狠心的人,现在原主的烂摊子丢给他了,他到底要怎么处理才好?
陈酒琢磨的要把头发抓秃了。
系统:“需要帮助吗?”
陈酒察觉到了语气的变化:“你是龙傲天他爱人?”
不知道陈酒说错了哪个字,系统沉默了一会:“算是吧。”
陈酒:“??”这还能算是?
系统:“看来你现在很头大,别抓头发了,再抓真秃了。”
陈酒默默放下头发:“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系统:“简单,找他的弱点。”
陈酒:“弱点?”
系统:“没错,像这种很偏执的人,一般都会有一个弱点,一旦你发现了,你就赢了。”
陈酒陷入沉思。
弱点……
谷雨霖的弱点,会是什么呢?
陈酒身体还很虚弱,他思考了一会,大脑实在跟不上,过了一会就困了。
他又睡着了。
谷雨霖在房间外抽了一根烟。
今天是圣诞节了。
外面的街区异常热闹,这里本来就占据着街道最繁华的地段,街上到处都是情侣,还有五颜六色的彩灯。
男男女女,好不热闹。
谷雨霖开大了窗户,吹进来的风很冷,他垂下眼睛,看着街上的情侣毫无顾忌地亲吻,他们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快乐,仿佛全世界都是甜味的。
原本,谷雨霖看着他们,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毕竟那是离他很遥远的世界,人们的喜乐并不相通,他并不觉得接吻会让人多高兴,甚至于,他觉得有点恶心。
初中的时候,学校下午放假,他早早回来了,看到养父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卧室里。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转过身,吐得昏天黑地。
一想到那个场面,他就从心底里抗拒。
所以他很讨厌和人亲密接触。
一旦碰到,他就会情不自禁地反胃。
但是,陈酒就这么毫无顾忌地闯了进来。
不管他有多抗拒,不管他是否愿意,就这么硬生生地闯入了他的世界。
当他逐渐开始不再对亲密的事情感到厌恶的时候,他后知后觉,他好像喜欢陈酒。
但这种喜欢,又是很奇怪的。
他看着陈酒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看着陈酒捏她们的脸,说好可爱。
他也想对陈酒那么做。
他想摸摸陈酒的头发,捏捏他的脸蛋,然后亲他。
但最后,这一个又一个心思,被他按捺在心的最深处。
他不敢说,他是个胆小鬼。
直到事情无法挽回的那一天,陈酒晚上没有回来。
谷雨霖终于察觉到,自己的放手是完全错误的。
他不想看着陈酒结婚生子,不想让旁人碰他。
之后……自然是被狠狠地拒绝了。
呵……谷雨霖笑了起来,是对自己的嘲讽。
既然要放,就干脆不要让他知道。如果想让他知道,就狠一点,再狠一点。
放不下手,狠不下心,所以陈酒与他渐行渐远,最后,竟然成了陌生人。
他过了很多圣诞节,有时候在打工,有时候在图书馆学习,有时候,什么也不做,一个人穿过大街,周围都是快乐的人们,而他什么也没有。
今年不一样,他又见到了陈酒,然后和他吵了一架。
倒也算是个意外收获。
陈酒的手机确实在他这里,甚至破译了密码。
当然也没什么可破译的,就是他的生日。
陈酒一直都是这个密码,还是他亲口告诉的,在打游戏的时候,突然要上厕所,于是把手机丢给他,说:“如果黑屏了,密码是我生日。”
走到一半拐回来:“你该不会不知道我生日吧?”
谷雨霖明明记得,却鬼使神差道:“不知道。”
“你这家伙真是欠揍,我生日居然都不记得?”陈酒说,“罚你抄一百遍。”
之后陈酒就把这件事情忘了,但是谷雨霖却抄了一百遍,放在了隐秘的角落。
时间显示为22:12.
有个叫‘小兔崽子’的人发来短信:“看到消息给我回电话,算了,估计接不到,别忘了给我写信。”
这是陆非果。
叫得倒是挺亲热。
谷雨霖冷哼一声,把短信删掉了。
看了下通讯录,除了‘小兔崽子’之外,还有一个‘陆非因’的联系方式。
看来他们并不是很熟悉。
谷雨霖下撇的唇角稍微勾起一点。
说曹操曹操到,手机一震,‘陆非因’来电。
谷雨霖看了几秒,挂断了。
像是不打通不死心一般,陆非因又打来,谷雨霖接了。
陆非因开口,直入正题:“谷雨霖,陈酒呢?”
“你怎么知道是我?”谷雨霖面无表情道。
“因为,陈酒不会挂我的电话。”陆非因说,“他很乖。”
“很遗憾,他现在接不到你的电话,以后也不会了。”谷雨霖冷冷道,“而且我知道陆总对阿酒很生气,毕竟他做的事情是无法挽回,假如陆总原谅了他,那我倒是要好奇一分了。”
陆非因说:“你把他藏得很严实,但是我会找到他的。”
“——他是我的。”谷雨霖突然出声,一字一顿道,
“他是我、的。”
陆非因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挂断了。
陆非因放下电话,没有再试图拨打过去,他的手指轻轻点在手机屏幕上,随后把手机放进衣兜,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酒店。
陆非因一身长款风衣,正站在富丽大酒店的另一侧街道上,他似乎知道陈酒在哪个房间,视线朝上抬去,看到了谷雨霖靠在窗边抽烟的身影。
谷雨霖的视线与他对上。
随后谷雨霖熄了烟,转身回房。
谷家的地方,陆非因一个人是进不来的。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想起陆非果上飞机前和他说,陈酒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