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巫族的圣女结界,可以在毒雨落在上面的瞬间,将上面的毒素全部都化开,从而变成寻常的雨水落地。
而使用圣女结界极为耗法力,以凉瑶楚的体质而言,最多只能坚持两刻钟。
于是几人被困在这结界之下,半步都挪不的。
“师兄,如今该怎么办?”
何昉棱望着结界外的毒雨,满面的愁容。
许久,他没有等到林倾白的回应声,回头看去,顿时大惊。
只见林倾白脸色苍白,右手臂的衣服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全部都烧烂了,露出的皮肉血肉模糊,血沿着他的手臂一滴滴的往下滴。
林倾白痛的额角溢出冷汗,身子晃悠了两下,就要往后摔。
旁边的莫御罗和玄彻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眼前着师尊快摔倒了,莫御罗立刻冲上前,扶住了林倾白的身子,随着林倾白向下摔的力道跪坐在地上,扶住了林倾白的身体。
“师兄,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何昉棱几人方才站的远,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一看林倾白这个情况,立刻吓得语无伦次。
林倾白哑着声音说:“无事.......不必管我........现在最关键的是要逃出去.......”
这时,肖祺望着林倾白手臂伤口的目光一顿,猛地蹲下身来,不由分说的抓住了林倾白受伤的手腕。
毒雨的腐蚀性太强,即便是腐蚀了林倾白手臂的那块血肉,血肉也具有强大的腐蚀性。
甚至连碰都不能碰一下。
肖祺抓林倾白的手臂抓的突然,手下的动作没有半分的疼惜,一阵钻心的刺痛袭来,林倾白眼前一黑,咬紧牙齿倒吸了一口
冷气。
“你做什么?!”
玄彻站在一旁怒了,他抬手拔出刀剑,浑身戒备。
肖祺却压根没有看他一眼,目光完全紧盯在林倾白的伤口处。
“这是什么?”
肖祺拽着林倾白受伤的手臂,五指用力的将林倾白的手腕都抓红了,低声问道。
何昉棱走过来,顺着肖祺的目光望去,看见林倾白的伤口处有数条黑色的丝线。
那些黑丝线犹如藤蔓一般,顺着林倾白的血管,一点点的朝林倾白手臂上方蔓延。
旁边的玄彻和莫御罗看见这一幕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而林倾白似乎早已知道自己身上的不对劲,他半皱着眉头,在肖祺的手掌中挣了挣手臂,只是他力量虚弱,半分都抵抗不了肖祺的力道。
“羌缦,这是怎么回事?”
何昉棱蹲在地上,手指着林倾白手上的伤口处,抬头问凉瑶楚。
凉瑶楚双手正苦苦支撑着结界,每一次的雨水落下对她而言就犹如巨石袭来,压的她腿脚颤抖。
她脸色比林倾白好不到哪里去,额头上用力的青筋暴起,艰难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林倾白手上的伤口。
却在看见林倾白血管中的黑纹时,双眼也是一怔,她嘴巴颤抖,艰难地说:“我现在.......救不了他,快点......快点破了毒雨,要来不及了.......”
凉瑶楚的话没有说清楚,但是林倾白却明白凉瑶楚何意。
其实从他一开始受伤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
若是寻常的毒雨,只会腐蚀皮肤,但是绝对不会痛的那么厉害,而这些毒雨淋在林倾白的身上时,犹如被毒蛇撕咬,痛得他心脏都在颤抖。
而后这些疼痛没有半分的消减,反而渐渐蔓延向全身。
他身上的每一寸关节,每一分骨络都犹如千万只蚂蚁撕咬一般,痛的难以忍受。
只有一种可能———这是鬼族之人用五毒蛇胆炼成的的毒雨,比寻常的毒雨更毒。
蛇胆毒液会顺着伤者的血管逐渐向心脏蔓延。
等到达心脏的时候,此人就算是大罗神仙转世,也无药可救了。
何昉棱也想到这点,他声音颤抖的说:“这难道是五毒蛇胆炼的毒......”
众人一听皆是五雷轰顶。
一向从容的何昉棱也慌了起来,他手撑着地站起身,低声的嘟囔着:“破阵之法需要寻到阵眼.......可阵眼在哪啊......”
何昉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那结界里,走来走去的转圈圈,寻找破阵之法。
玄彻和莫御罗仰着脑袋望着他,显然是还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何昉棱抬眼看见他们俩人的样子,忽而就怒了,对两个人怒叱:“发什么呆!找啊!你们想都死在这里不成!”
“找......找......”
两个人被何昉棱吓得一惊,慌不择路的四处看。
莫御罗吓的眼睛都红了,他慌乱的朝四周看了半天,最后胸口起伏两下,摸了一把眼泪,声音带着哭腔说:“师叔,我们要找什么啊.......”
何昉棱的身子一下就定在原地。
是啊.......
找什么啊.......
破毒雨之阵唯一的方法,是必须要寻到阵眼,毒雨才会消失。
而那阵眼可能是一块石头,可能是一只蚂蚁,甚至可能是一滴雨。
现在他们的周围全部都是一望无际的荒漠,毒雨瓢泼下落,若不是凉瑶楚苦撑着圣女结界,他们都会被毒雨淋成灰烬。
时间紧急,凉瑶楚的体力支撑不了多久了
,那边林倾白手臂上的毒素也快要蔓延到心脏,而他们只能站在这结界的弹丸之地来寻找阵眼.......
这不是等死,还能是什么.......
眼瞧着林倾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黑色的毒素就要蔓延到肩颈处了,凉瑶楚的脊背被结界压的已经开始颤抖,何昉棱站在原地恨不得将手中的折扇捏碎。
正在这时,玄彻忽然高呼了一声:“师叔,你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玄彻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雨下的很大,前方的视野不清,他们看见在很远的地方,似有一个人影站在暴雨中一动不动。
此番异常必定与破阵的阵眼有关。
何昉棱和玄彻两人立刻冲到结界的边缘,仔细的辨认那个人影。
“你看见是什么人了吗?”
“看不清......”
雨水遮住了视线,不论何昉棱和玄彻多努力,都看不清那黑影是个什么人。
这时在他们身后的肖祺沉沉的说了一声:“是稻草人。”
此话一出,就像是触到了阵法一般,天空的毒雨忽而小了一半。
远处的场景也变得清晰了许多。
果然,在远方烟云缭绕的雨中,一个稻草人歪歪的插在土地里,身体丝毫没有受到毒雨的腐蚀,破布衣还挂在身上随风而动。
何昉棱指着稻草人,激动的指尖颤抖说:“此物在这里甚是奇怪,必定是破阵的关键所在!”
在如此辽阔的阵法中找到了阵眼,那便是距离破阵不远了。
“师叔,我们该如何去击破阵眼......”
玄彻这样一问,又似一盆彻头的冷水,将何昉棱浇的从头湿到尾。
若是普通的阵法,找到阵眼,强行攻击便可破阵。
可是如今他们周围都是毒雨,半步都挪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