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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复制了康熙爷的脸(264)

作者:花开缓缓归 阅读记录

那位那拉淑媛,说是养在那拉府老夫人跟前,可紫禁城里谁人不知晓,那人不过是个支脉所出的破落户罢了,连姓氏都是不入流的辉发那拉,而非乌拉那拉。若非其已故祖母同老太太私交甚好,又怜惜年少失母将其养在身下。否则就凭她那身份,给我儿做妾氏都不够格。

“那富察氏也是不识好歹!我儿一个堂堂皇阿玛,还能委屈了她不成?”这些时日的诸般筹谋,谁承想竟成了笑话一场。想到这些时日听到的闲言碎语,钮钴禄氏愈发地气闷不已。

“额娘!”提到富察氏,从方才起便沉默不语的弘历总算开了口:“一切俱是皇阿玛旨意,富察格格守拙贞静,额娘莫要如此………”

“如此失言……”皱了皱眉,弘历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自家额娘。

“弘历你………你……”几乎颤抖着手指着眼前之人,这一刻,钮祜禄氏心灰的同时,又不由有些庆幸,还好那富察氏没能进门儿。

至于那辉发那拉氏,看了眼打从赐婚起便神色不愉的自家儿子,钮祜禄氏心下轻哼了哼。她倒要看看,皇后娘娘究竟能护你到几时?

而此时的那拉府,淑娴却对一切全然不知,借着略显昏暗的油灯,这会儿正一针一线的仔细地绣着大红喜服。眼瞧着都大半夜了,一旁的丫鬟实在看不过去了:“我的格格啊,殿下贵为皇子阿哥,届时大婚,一切自有内务府准备。格格您又何苦………”

“你不懂………”将嫁衣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淑娴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一直到夜半时分,淑娴才缓缓起身,将绣到一半的嫁衣收入柜中。大红色的嫁衣一旁,是一方巴掌大小的乌木匣子。

小心地将匣子打开,入目皆是写的密密麻麻地纸张。这些年弘历写下的诗词,都被眼前之人珍而重之地珍藏了起来。

若是弘曦在此,必定要惊讶不已,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发自内心地觉得五弟的诗词精妙绝伦………

第159章

织造

数月的忙碌过后, 弘曦再次见到这位表妹已经是大婚的第二日。

一身湘妃色牡丹纹旗服,领间袖口皆饰以彩绣流纹,配着鬓间朱红色的玛瑙, 本就明艳至极的五官愈发增色了三分。同弘历一道向诸兄弟敬酒之时, 眉眼间俱是一派羞涩之意,显然新婚之日过的还算不错。一旁的弘历同样温和有礼,对着身侧的福晋关怀备至, 好似早前种种郁气从不存在似的。

若非早前见过对方对富察氏的种种动作, 弘曦这会儿怕是真要信了。

饮下杯中的水酒,弘曦同自家兄长对视一眼, 心道不愧是能当皇帝的人, 哪怕有些小节上再不着调,大面上还是极分的清的………

俗话道成家立业,本朝皇阿哥约定俗成大婚之后便是入朝之时。弘历本人在朝中并无根基, 额娘虽出身大族却也不过是旁支中的旁支, 钮钴禄氏本就态度暧昧。哪怕于自负于自身才情, 然不过数日, 原本信心满满的弘历便尝到了频频受挫的滋味儿。

满洲大族出身的阿哥尊贵吗?尊贵,可有前头两个出色的兄长珠玉在前,如早前的富察氏, 瞧不到希望的投资没人会傻傻下注的。

为着能谋个好差事, 肉眼可见的,淑娴这几日上门儿的次数都多了不少。

“弟妹你这又是何苦?”正房内,清媛轻轻拉着对方的手, 直接道:“不说任命之事自来都由皇阿玛定夺, 再则, 弟妹也知晓, 我们爷素来不爱插手朝政,便是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啊………”

看着眼前不过短短时日,脸上的明媚之气便几乎褪尽的弟妹,清媛其实更想说的是。弘历这人,倘一辈子不能出头便罢了,一旦出了头,最先受罪地怕便是眼前之人。

紧攥着手中的丝帕,淑娴一张脸很快便涨得通红。觉罗氏性情刚硬,教养大的姑娘自不是那等柔婉的性子,原本倚仗情分开口求人便已是万分难为,更何况当事人还拒绝地这般彻底。可一想到打小勤奋好学,偏因着庶子身份处处受制的弘历,淑娴心下到底是心疼占了上风,犹豫着开口道:

“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弘曦福晋轻轻摇了摇头:“不过放心,五弟到底是皇阿玛亲子,总归是亏待不得的。”

是吗?想到府中郁郁不得志的弘历,淑娴不由得微微苦笑。

一月后,弘历入职礼部的圣旨下达,众人尚还来不及反应,同一时间,刚成婚不久,且素来在上书房表现平平,几乎隐形人的弘昼竟被安排进了户部………

这………如此天差地别的待遇,众大臣暗暗对视一眼,早前隐隐伸出的爪子立马便收了回去。

“钮钴禄大人缘何叹愁眉不展,万岁爷虽行事同先帝大不相同,然不管怎么说,朝堂稳定方才是我等之福,不是吗?”下了早朝,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外,只见张廷玉停下脚步,对着一旁的阿灵阿意味深长道。

“哼,张大人若是眼神不好还是早早请太医为要,老夫竟是不知,本官究竟何时愁眉不展了?”轻哼了一声,阿灵阿加快步伐,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眼瞧着对方极速离开的背影,身后,张廷玉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话虽如此,阿灵阿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便是同自家福晋叮嘱道:“虽同姓钮钴禄氏,然凌柱那一脉跟咱们早已经出了五服,日后若是再频频登门儿,福晋心下得有些数才是。”

阿灵阿夫人也是个聪明的,当即便道:“老爷说的对,这皇城之中,这姓钮钴禄的少说也有上万之数,倘哪个犄角旮旯里的人物都要上门儿来论一论亲缘,咱们这公爵府成什么地方了?”

权力场,从来都是最为现实之地,不过一道圣旨,这些时日弘历四处奔走辛苦建下的人脉便瞬间废了一半。

“为什么!凭什么!”

临江楼一处隔间内,弘历恨恨地将桌上的酒盏拂落在地,通红的眼眸中隐有戾气闪过。

为什么他自小勤耕不辍却得不来皇阿玛的一分一毫的另眼相待?论才学论论能力,他比那个整天只知玩闹的弘昼好了不知多少倍?凭什么到头来却要被这人压在底下。从福晋到职位,皇阿玛什么意思他再清楚不过,可凭什么呢?凭什么他不能出头不能争?

至尊之位,从来有能者居之,皇阿玛不也是庶子出身,打败了那么些兄弟登上高位的吗?

窗外,咿咿呀呀地唱腔依旧不绝于耳,因着宫中熹嫔喜好这一口,弘历很快容易便听出了曲中之意。元初名曲天弓录,这会儿正唱到李世民登龙位,万民奔走称颂之景。

紧紧握着拳头,弘历心下不甘之色更重。恰在此时,包间的门被敲响,来人是一位身着青衣中年文士。来人似闲庭散步般行至人前。

好似没有察觉弘历隐隐的戒备,躬身一礼后,只见这人微微一笑道:

“回禀五阿哥,我家王爷有请!”

***

谁也不曾知晓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早前诸般经营,且惯爱出风头的五阿哥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每日穿行于礼部一众老学究之中,早前的浮躁之态好似顷刻间便退了下去。尤其在稳稳当当办成了几件事后,身上竟也逐渐多了些许惋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