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
他为
什么还要找秦昀借钱,他身上没有钱吗。
周陵忽然想起来,跟着自己逃跑,一直到他病发,再到住院那几天。
的确所有的治疗费用,吃穿用度,都是他掏钱。
周陵隐约觉得哪里很违和。
时雾是一个不太会委屈自己的人,所谓的节约,低调之类的概念在他眼里就是放屁。
他不花钱。
只能说明,他身上的确没有钱。
“啊对,我听最新消息说,今天好像程家特地开车去了隔壁省的一个乡下,好像是把人抓回来了,只是听说啊,不确定。”
周陵来不及思考那些细枝末节,听到这句,心猛地一沉。
他慌里慌张地拨通了秦昀的电话。
“周陵,你敢打电话给我。”好在秦昀并没有直接挂断他的电话,他似乎也很意外,自己竟然会打给他,电话那头声音听上去十分低气压,“竟然敢怂恿他刷我整整五千万出国游玩,你想把小言拐到哪儿去,你打主意打到我秦家头上来,是不是胆子太大了点。”
程家果然没有把时雾的身份公布出去,周陵很快抓住重点,肃穆地打断,“五千万?他那五千万,是刷你的卡?”
时雾果然没有动那20亿,那笔钱到底哪里去了。
周陵心中不妙的预感越发深重。
“你现在,马上跟我一起去程家一趟!”
周陵呼吸急促起来,“程谨言好像已经落在程家手里,我们得想办法把他带出来。”
秦昀:“你到底在说什么糊涂话。你脑筋不清楚了吗。”
到了这一步,周陵也不得不和秦昀全盘托出。
“你以为程谨言要跟我跑,陪我去海上,是因为他贪玩?不是,因为他要逃命!他根本就不是程家的孩子,许沉才是!那五千万不是什么旅游费,是他的逃命钱!”
这一番话的信息量太大,秦昀一时间都没能完全消化。
什么叫时雾不是程家的孩子,许沉才是。
什么叫那五千万,是他的逃命钱。
秦昀蓦然想起了几天前,时雾浑身狼狈地来到他这里,扭捏地问出“你可以借我一点钱吗”的时候,过分难堪的神情。
欲言又止,支支吾吾。
身上也全是泥巴,狼狈得很,就像从哪里逃出来的一样。
那天他就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之前询问五千万的下落时,程家的态度也的确有些暧昧。
更奇怪的是。
就算程谨深对时雾再失望。
怎么会苛刻他到连三万五万都要找自己开口借的地步。
周陵见他态度有些松动,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一起绑到程家去,“他陷害过许沉,他还背叛过程家,我爷爷把云山项目资料泄密的事情已经全都把责任推到了程谨言身上,他落在程家兄弟手上……他就死定了!”
……
滴答,滴答。
口好渴。
深夜里,时雾慢慢地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恍然想起来他好像被程谨深打了十几棍子,因为这具身体实在太病弱,所以程家不得不叫医生来为他诊治。
虽说被打的时候叫的很惨。
可开着止痛buff,他除了浑身绵软其实都没什么感觉,不得不感慨止痛buff真的是个好东西。
“统,我们到底怎么样才能脱离啊。他这次打的是屁股,下次如果是要打断腿,我也没法躲啊。”
时雾没敢叫人,自己默默地撑着床边起来,这才发现程家兄弟竟然还是让他睡在二楼主卧,他曾经的那个卧室。
转过头看到旁边的点滴架,时雾可算知道自己尿急的原因了。
”
不过就是被打了十几下,又没破皮又没流血的,竟然还要打点滴。“时雾显然对自己被尿憋醒的事实感到很不满。
系统给他解开了止痛buff三秒。
时雾登时炸了,扶着后腰和屁股,“痛痛痛!快快快给我开起来!”
关于时雾刚刚问过的问题,系统正好不久前得到反馈:“宿主,总部反馈来了,世界线崩坏的原因好像是里面重要人物走偏,我们这边得出的结论是,消弭主配角心中的怨怼,再正常地不影响世界线发展地脱离就可以。”
消除主角的怨怼。
时雾想到许沉对自己的表白。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许沉会喜欢上自己。
如果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炮灰背叛他,许沉一定不至于会黑化的。时雾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想到了该怎么消弭主角的“怨怼”。
系统看他握住门把手:“等等,你该不会是要去和许沉共度一夜让他原谅你的……”
时雾:……?
是我不对劲还是这个系统不对劲。
“我当然是去书房里把那20亿还给许沉。他怨怼的不就是我偷了他的钱吗,我只要把钱还给他,他就没理由恨我了吧。”
系统点点头,“那你试试吧。”
门刚推开一点,就听到楼下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吵闹声。
大半夜的干什么呢。
时雾将门推开一道缝,秦昀的声音竟然传入耳朵,情绪明显不耐,“我只是想上楼看看他,也不可以吗。他不是我的未婚夫吗。”
程谨深从容回绝,“我说过,他已经睡了。”
周陵见他油米不进,转了个角度,看向不远处的许沉,“那程总是不是能解释一下,这么晚了,为什么许沉会在程家。”
“周陵,你暗地里干的那些勾当,别以为我不知道。云山项目既然还是落在我们程家手上,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这件事情我可以轻轻揭过。但是如果你还要扰得我程家不得安宁,我可以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周陵抓住程谨深话语里的漏洞,飞快还击,“不得安宁,我只是想看一眼程谨言,怎么就算扰得你们不安宁。莫非,这人现在看不得。”
怎,怎么这四个人这么晚了怎么会聚在一起。
一个反派,一个主角攻,一个主角受,一个主角哥哥。
八竿子打不着啊。
而且,他们怎么无端端吵起来了,还吵那么凶。
时雾揉了揉眼睛,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于是拖着那一双行动有些不便的腿,手撑着虚软无力的腰,慢慢走得近一点。
他看到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许沉终于开口了,“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又何必在这里打这种哑谜。”
秦昀脸色一暗,目光在长相的确有六七分相似的许沉和程谨深之间来回扫视,“所以,周陵说的是真的,程谨言不是程家的孩子,许沉才是?”
许沉从餐厅处走过来,和程谨深同坐在沙发的两端,已经俨然是半个主人的架势。
“是的。”
他缓缓抬眸,凝视着秦昀,清晰地划出楚河汉界,“所以,小言不是你的未婚夫,你没有立场上去看他。”
秦昀脸色几番变化。
他似乎没想到自己竟还能被一个自己一直资助的,大学都没毕业的毛头小子一语噎住。
周陵反应很快,“那他也不是你们弟弟。你们没有权利扣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