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下移,落到简行生身上,即便眼珠混浊,他也很轻易地看出二人之间的猫腻。
罢了罢了,不过是小孩把戏,长大些,或许就好了。
皇帝最后闭上眼睛,叹息道:“你们出去吧,朕累了。”
会见极短,简行生尚未反应过来,便被谢庭乐一手搂腰一手扶肩从地上抱起来,带着离开了宫殿。
走至殿外,日光灿烂,简行生挣开谢庭乐的手,动作幅度太大,腿顿时一软,下一瞬又被人搂住了腰。
“大庭广众之下,三皇子请自重!”简行生推开谢庭乐想蹭过来的脸,没好气道。
谢庭乐充耳不闻,只道:“我今晚想和你睡。”
“……”简行生冷笑,“奴才自会给您安排好院子的,别担心。”
后又蹙眉道:“你跟陛下说什么了?”
皇帝的态度着实奇怪。
谢庭乐听到这,直了直身子,甚至松开了一点搂着简行生腰的手,只虚虚地扶着,眼神游移。
“说……我们已私定终身。”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就写完了大概,这个小世界好快,但感觉都写全了(应该)
第38章 卖身葬父的小可怜(11)
“?”
简行生真的迷惑了, “你是不是有病?”
要是皇帝一怒之下把他斩了怎么办?
谢庭乐见他似乎没有发怒的迹象,便重新蹭过去,一边道:“他想要给我赐婚, 我就说我有心上人了, 两情相悦。”
“你真的……”简行生一把揪住他的脸, 用力扯了扯,“谁跟你两情相悦了?三皇子,自重啊!”
他推开谢庭乐,苦恼起了接下来的剧情该怎么走, 难不成他真和谢庭乐在一起,等到对方登基做了皇帝,剧情修正率会达到及格线吗?
“没事的。”谢庭乐以为他对皇帝的态度感到不安, 帮他撩了一下散落下来的碎发,淡淡道,“现在是他有求于我,他不会动你的。”
话罢, 目光微抬,落到前方,看见从远处逐渐靠近的影子,挑唇笑笑, 意味深长继续道:“况且,现在麻烦还多着呢。”
简行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看到了太子的身影,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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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惹怒皇帝的消息是在傍晚时分传出来的, 被禁足一月, 即便是皇后去求情, 也仍然无法改变皇帝的决定。
朝堂上的臣子们敏锐地嗅出了不对, 私下四处打听三皇子的一切相关消息,发觉某些官员早已站队,大骂狗贼后,开始慢慢接近三皇子一派。
太子势力逐渐分崩离析,等到太子禁足出来后,谢庭乐在朝堂上已有一席之地,在皇帝面前取代了他的位置。
就连之前拥趸他的朝臣们,面对他的求助也开始语焉不详,左顾而言其他。
“你很得意吧?”
太子不知何时来到大殿,不顾属官的阻拦,疾步快冲,拦在下朝准备离宫的谢庭乐面前。
他眼球浑浊,死死盯着对方,神情癫狂,嘴里不断念叨着,“你们都骗我……”
谢庭乐一身深蓝朝服,俊朗的面容透着几分冷漠,闻言漫不经心地睨了他一眼,有些不耐:“让开。”
他还急着回去见人。
说完,见太子不动,便啧了声,越过他就要离开,结果他刚抬起脚步,太子猛然拽住他的衣袖,怒吼道:“孤是太子!你和简行生那个阉狗,孤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再说一句?”谢庭乐顿住脚步,眯起眼睛,回头看了他一眼。
太子不知死活:“你和阉狗也能做吗?恶心玩意儿,也是,你本来就是低贱的野种,那阉狗长的不错,你肯定……”
“啊——”
猝不及防间,在众人愕然的视线里,谢庭乐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又弯腰提起了太子的衣领,在他惶恐的视线里,弯起唇角笑问:“你知道为什么,除了皇后,谁都没有选择你吗?因为你蠢而不自知啊。”
太子颤颤巍巍,下意识往后想离开面前给他带来威胁的人,“你……竟敢打孤,孤是太子……”
“那又如何?你这声孤,还能叫多久呢?”
谢庭乐嗤笑,又低声在他耳边道:“蠢货,我等着你跪在大殿前,对着我和督主磕头呢。”
他松开手,拍拍自己的衣摆,面色如常地转身离开。
太子摔住地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恨又急,一旁的小太监来扶他,被他躲开。
“滚开!”
他阴沉沉地环视一周,看见朝臣们避他如避虎,忽地大笑出声,悲凉道:“一群废物,一群废物啊——”
谢庭乐离开皇宫,坐上马车后来到督主府,本来他该有皇子府,可新建或者赏赐下来太过麻烦,况且按照太子着德行,估计也用不了多久就会倒台,众人也就心照不宣将这件事忽略了。
“督主醒了吗?”他走至廊前,见到李公公,开口问道。
李公公敢怒不敢言,撇嘴道:“在呢。”又见谢庭乐快步往前走,没忍住埋怨地喊了一句,“睡着呢!三皇子你别折腾督主了!”
自从谢庭乐死皮赖脸,用多番诡计成功住进督主屋里,督主白日精神总是不济,至于原因,有脑子的人都想得到!
可他话落下,人却已经走远了,李公公恼得直咬牙,心里恨恨地想,但愿对方今晚被督主赶出屋子!
谢庭乐对此浑然不知,他在屋门前站定了一会儿,熟门熟路地推开门进去,屋内帘帐遮光,熏香缓缓。
走进时,踩在毯子上脚步声很轻,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谢庭乐来到床榻前,如以往一般屈膝半蹲下来,靠在床沿,看着熟睡的人。
大抵是昨晚累着了,简行生到这个时辰还没醒来,睡得熟了,脸颊粉红,唇微微抿着,墨发披散在白玉枕上,映衬着一张姣好的容颜。
“……”
简行生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谢庭乐那张凑过来的脸,他赶紧重新闭上眼睛,头一扭,身一侧,直接缩进被窝里。
眼不见为净。
谢庭乐委屈:“督主……”
他脱下外衫爬上床,从简行生后背抱住他,抱怨了一句,“我刚上朝回来,那群老头说话好磨叽,事情好多。”
简行生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挣了一下,“放开我,你上朝关我什么事。”
反正他不上朝。
谢庭乐叹息:“好狠心啊,一点都不心疼我。”
嘴上说着,抱着人的手一用力,直接把人抱着压在了自己身上,笑着仰头,很轻易地,亲在对方柔软的唇上。
简行生气得去打他,可手一探出被褥,半裸的上身就露了出来。
谢庭乐眼神微暗,喉结滚动,含糊着话语又亲过去。
唇贴上细腻的肌肤,简行生身子一颤,脸颊爆红,立即捂住了他的嘴把人推开,自己在他身上坐起来,警惕地裹紧了被子。
“我等会儿还要去东厂。”他说道。
谢庭乐嗯了声,眼皮抬起,黑眸灼灼地看着他,“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