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道:“卖了房子然后呢?小月醒来后你们住哪里呢?阿姨,你收下吧。”
朱母终是犹豫起来,手里的银行卡变得沉重,沉重得拿不起,也就还不回去了。
“吃橘子吗?”朱母问。
女人这才点头:“麻烦了。”
朱母剥了橘子皮,正要交给女人,忽然一声:“妈……”
很微弱,朱母如遭雷击。
她猛地抬头,看见女儿正看着自己,朱母忙扑上去,喜极而泣:“小月!小月!妈妈的小月喔,妈妈的小月终于醒了。”
“阿姨。”女人提醒道:“是不是得叫医生来看看?”
朱母忙点头:“对对对。”
她只好麻烦女人:“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我去叫医生。”
女人看了眼床头的呼叫铃,也是朱母情绪太激动忘记忽略了这一点。女人站起身,挡住呼叫铃,“好的,你去吧,我照顾小月,刚好我有话要对小月说呢。”
“麻烦了麻烦了。”朱母风一般冲出去找医生。
朱母出去一会儿,朱月的意识才完全归拢,她看见女人,惊了一下:“宁……宁宁姐?”
宁宁开门见山:“我给了你妈二十万,你妈也收下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朱月瑟缩一下:“你想问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宁宁根本不相信:“你妈都准备为了你卖房子了,你要是心疼他们,你只要张嘴说两句话,这二十万就是你们的了。”
不管朱月答应还是不答应,宁宁问:“你在山里看见了什么!”
朱月知道宁宁就是为这事来的,她低着头:“山里没有什么的……真的。”
“怎么可能没有?不然那无赖都怯的解梦师怎么会用清醒约章交换让你帮忙。你一定看见了什么东西,只要你告诉我,这二十万就是你的。”病房门没关,有一阵脚步从门外而来,宁宁语速极快地说:“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为亲人着想?卖了房子你们住哪里?拖着你残废的腿跟你爸妈蹲大街睡天桥吗?!朱月,你快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你不想说那你点头就行,是不是应朝霞怀孕了?”
宁宁是娱乐记者,最近应朝霞推了不少通告和本子待在家里不敢出来,做狗仔的鼻子都灵,猜得到这是一场大新闻。
只是应朝霞居住的地方安保很好,他们这些人根本进不去,千方百计好不容易混进小区,应朝霞的家里却总是拉着厚重的窗帘,他们这些人蹲守好几天都不见应朝霞拉开窗帘的。
久而久之,同行也都接连放弃,只有宁宁坚持下来了。
宁宁知道,应朝霞家里肯定有料!这个料如果挖到手,就算是转卖给应朝霞或者直接发布都是稳赚不赔的,这个收益不可估量。哪怕她现在花出去二十万,四十万都不亏。
看朱月没点头也没摇头,宁宁急了:“不是怀孕吗?圈里人说她养小鬼,那她是不是养小鬼了?你在山里看见的是不是小鬼,那位解梦师没办法解决,所以找你去帮忙!”
看着朱月油盐不进的样子,宁宁都想上手了,她憋着气说:“你是嫌二十万不够?”
“四十万。”宁宁说:“我给你四十万,你只要点个头就好。”
只要朱月点头,这就说明圈内传言不是空穴来风,她就有了继续摸查的方向。
“别问了!”朱月受不了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我也不能告诉你。”
哪知宁宁却笑起来:“果然是养小鬼了吗?”
朱月愣住:“我没这么说。”
“那你说你在山里看见了什么。”朱月到底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宁宁有自信能够拿下她:“如果你不说清楚,我就只能认为应朝霞是养小鬼了。”
见朱月不吭声,宁宁说:“谢谢你告诉我。”
朱月看着她,哽着声音:“我没有……”
“你好好休息,我就往着应朝霞养小鬼做文章了,这二十万你还是收着,毕竟是你向我透露消息。”
宁宁拿起包佯装要走。
“我没有!”朱月吼着,宁宁也停下脚步,转头过来对她说:“你不想我诬蔑应朝霞的话,就把你在山里看见的告诉我。你别觉得有负担,身为公众人物,本来就要承担被大众瞩目的风险,又想赚钱又不想要风险,世界上哪里有这种好事。有一句话是‘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你是大学生,你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吧。”
宁宁朝外看了一眼,估摸着外面脚步即将抵达病房,她说:“我给你妈妈留了名片,你刚醒来,你先好好休息,之后再找时间联系我就成。不过嘛,得尽快,我没有那么多耐心。”
感觉自己是拿捏了朱月后,宁宁才是真的要离开。
她知道朱月为什么不敢说,猜也猜得到是那位解梦师对朱月说了什么。也无怪朱月会言听计从,那是连那个无赖都拿捏得住的主儿。
宁宁这么想着,哪知刚走出病房,迎面就撞上这位主儿。
宁宁:“……”
“要走……要走了吗?”朱母带着医生也在同时刻到达,本来她是着急去看自己女儿的,但毕竟宁宁也自称朱月好友,还要帮助他们,朱母只好停下脚步问了一嘴。
“嗯。”宁宁戴好墨镜:“阿姨你们忙,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慢走啊。”
宁宁绕过楼唳和林随意,走入医院走廊往着电梯的位置走去。
朱母这下无暇在意又来了两个陌生人,她忙着和医生进入病房去给朱月做检查。
林随意朝着宁宁的背影看了眼,心里有些焦急。
楼唳担心的不错,梦境里的记者果然来找朱月了。
“抱歉。”林随意有些慌张:“是我耽误了时间。”
他和楼唳原本应该比宁宁先到,但是他拉着楼唳去处理伤口,这被宁宁捷足先登。
楼唳说:“早一步晚一步没太所谓,她总会来这么一趟。”
理是这个理,林随意还不免担心。
他不觉得朱月会透露在梦里看见的应朝霞的秘密,只怕单纯的朱月会被套话。
“如果她有收获,不会舍得离开。”
见医生已经给朱月做完检查,楼唳这才踏足走进病房,林随意还在犹豫要不要敲门,他想了想还是敲了两下门。
朱母的心思全在自己女儿身上,虽然林随意的敲门制造出了一些响动,她也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就急急地向医生询问女儿的情况。
“没什么问题。”医生把笔放入口袋里:“待会儿再做一个全身检查。”
朱母连忙点头:“好的,谢谢医生。”
“月月啊,感觉怎么样?”朱母抹去朱月脸上的眼泪花:“怎么哭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朱月低低啜泣了一下,她抬头正要对朱母说什么,赫然看见不远处的楼唳,想到在梦里的经历,她不由瑟缩了一下。
朱母见此这才朝着楼唳打望,楼唳的气质绝非常人,让人自然而然想要敬而远之。可楼唳吓到了女儿,朱母也不惧,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