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后,跟兄弟父母一起,没有分家。
此后,媳妇陈桂枝(沈母)接而连三的生女儿,让父母亲非常不满。
陈桂枝觉得自己肚子不争气,对婆婆的责骂也是不敢有丝毫怨气,家里妯娌推过来的脏活累活也全接过来,对于她们的排挤也是默默承受着。
也许她这种逆来顺受的性子更加助长了老沈家某些人的劣根性,甚至对她这种索求打骂还延续到了她的几个女儿身上。
活儿是干最多的,饭从没吃饱过,连娘家里拿过来的礼节被婆婆分了她的孙子们,而她自个的女儿没看过一丁点,还口口声声拿当初丰厚的聘礼钱来挤兑她,这聘礼钱也是沈家老太太心心念念的一桩心事,觉得自家娶得亏了,这个媳妇连个带把的也没生出来。
就算后来生了沈宜光,情况也没好多少,这时候又换了一种说法,就是嫌弃她的儿子少,其他妯娌都是两个以上的,这时候孩子夭折率高,觉得一个儿子是不保险的。
沈宜光渐渐长大,性子变得桀骜不驯,阴沉狠戾。
一次大伯娘因陈桂枝没能把她的衣服及时收回来,给雨淋湿了,把陈桂枝推在晾衣服的竹杆堆上,把陈桂枝两个月的身孕给推流产了。
刚放学回来看到此景的沈宜光气红了眼,把母亲安顿好了,随即从厨房里拿了刀直往大伯娘的屋里杀去,还是他的大堂哥把他吓傻了的母亲拉了把,要不然就命丧黄泉了。
而后大伙也是他这种狠戾给吓到了。
八岁的沈宜光拿着刀站在院子里,目底泛着嗜血的光芒,犹如地狱来的鬼罗刹,口中还扬言再欺负他娘,一把火把全家都烧了,谁也别想活。
之后借着这事,沈宜光逼着父亲把自家从老家里分了出来,还不是净身出户。
第五十章 说服
所以陈桂枝夫妇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既骄傲又心疼,自此家里很多事情都愿意问一问他的意见。
看着儿子沉着的脸色,陈桂枝心里没来缘由的感到心虚。
大伙进了屋里,自炕上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这房子是去年年初才建的,虽然还是平房,但面积比原来的旧房子大了两倍不止,考虑到每个女儿回来都有房间住,留了一人一间的规格,所以这做客厅的正屋也是很宽敞,六姐妹加四个女婿两老,坐在一起一点儿也不拥挤。
这事儿本来关起门来,至亲的几个娘们一起说好了,没必要拉上姑爷们,但二姐考虑到,要是她们劝不住,身为男人角度的姐夫们也能劝上两句。
“说吧,咋回事?”沈宜光也直接了当,在大伙的脸上扫了圈,最后停在了一向有主见的二姐身上。
“大弟,那个杨家姑娘我们打听过了,她身子不好,你是咱们家的独苗,咋能娶个不利于生养的媳妇呢?”二姐尽量就自己的语气显得语重心长一点。
“就是,她不仅是病秧子,还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样的人哪能进我们家呢?爹娘也是不同意的!”沈宜香急吼吼地把沈二牛夫妇搬了出来,唯恐自己兄长要一意孤行。
“宜光,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想想爹娘,本想着娶个媳妇能轻便些,要是反过来还要爹娘去侍候她这不本末倒置了吗?就是外人也会笑话咱的。”四姐说的。
对这事,沈二牛也是从老妻嘴里听到没多久,不过他比老伴更相信儿子,身为侦察兵出身的儿子怎么不清楚那女娃的情况?他不相信只见了短短几次,就有非她不娶的事情,除非那个女娃各方面都适合儿子,所以才考虑的。
他抬了抬手,打断了几个女儿的轮番轰炸,转了脸去问儿子,“宜光这事你咋说?”
沈宜光摇头轻笑了下,神色认真跟父母道:“爹娘,杨姑娘身子是有些单薄,但不至于到病秧子的地步,因性子乖巧父母也多有偏爱,家务活儿是干得少了点儿,这点以后请娘多教教她就是了。外面的传言也是以讹传讹,谁家没点事儿,都爱往大了里说?说的人多了,花样也多起来了,连不能生孩子也给传出来了。”
“那对她得多大伤害啊,要不是我亲眼看过她,也以为是真的了。咱不能成为流言的刽子手,没有正眼所看的时候,就乱下结论,是对她很不公平。”
“我对她比较合眼缘,我希望爹娘也给个机会,明儿上门见见她,之后再说话,行不?”
沈母陈桂枝连连点头,心里的那一根称完全倒在了儿子这一边,“要见的要见的,之前说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沈二牛笑看着其他女儿,佯怒道:“听到没?都多大的人了,小的不懂事,大的也不懂么?这听风就是雨的,害我差点就娶不上儿媳妇了。”
沈二牛早些年虽然有些愚孝,怒其不争,但他跟陈桂枝都有个共同的优点,就是疼孩子,女儿跟儿子也没差多少,孩子们也喜欢跟他说说笑笑。
几姐妹面面相觑,还是三姐出来接了一下,“是,是咱们偏听偏信了,那就让沈家姑爷们代罚一杯吧,同意不?爹?那就准备摆饭了?”
沈二牛乐呵呵地应了,“就你鬼精灵!”
“三姐!咱不是看过……”沈宜香急了。
二姐扯过她,小声道:“这事儿还不能说……”
沈宜光倒来了兴趣,笑看着沈宜香,“小妹看过啥?说来听听?”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是好是歹,还真是要见过真人才能力劝。
二姐心里面已经打算好了,明儿跟他们一起到杨家里去,看过那女娃再说,这些年风风雨雨她倒是经过不少,自问那一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她知道爹娘心里面最看重的是儿媳妇的体质问题,他们心心念念的就是抱孙子,其他的倒是其次,如果那杨姑娘身体真的过不去,应该父母也会拦着的,这个她不用担心。
她重视的则是那姑娘的性情,如果是个奸的,她怎么样也要劝父母一起拦着弟弟娶她的。
沈宜光作为独子,以后父母也理所当然的归他赡养,而他又是一名军人,常年在部队,而留在家里陪老人的就是儿媳妇了。
她父母都是厚道不争的人,要是弟媳的性子不好,受罪只会是她父母,她们作为出嫁女虽然有心,但也不能时刻照应到。
所以沈宜夏认为这弟媳的性子非常重要,因此也拦住沈宜香把那封信拿出来,如沈宜冬所说的,要是被弟弟看到了,更加坚定娶她,有问题的时候,就更加难办了。
但是现在沈宜光似乎看出猫腻了。
她忙道:“那丫头说的是大伙都看过赵三儿家媳妇的事例,他们家不也娶了个身体不好的媳妇么,这些年来只生了一个丫头,还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了,所以宜香她也是担心过头了。”
“是吗?”沈宜光看向沈宜夏,随口问了几个那赵三儿家的问题,姿态轻松,完全一副跟姐妹们八卦的神情,“那赵三儿的媳妇未嫁前是个啥样的?是脸色不好还是身子单薄?是到了很明显的状态还是大伙传的?难产也跟身体强弱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