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加农约定了谈判的日子,夏尔米睡了个懒觉,洗完澡穿上衬衣,然后由着琐珥替他系上领带,整理好衣物,养足了精神去见那个不知道什么叫分寸的对手。
出门后两辆车已经等在门口,阿米巴几个人不放心,所以由阿米巴和麦金斯陪着他一起,另一辆是两个保镖。
上了车,阿米巴的火暴脾气开起车来就跟赶着投胎似的,两分钟后被麦金斯赶到副手席去了。
“这两天决然怎么样?”夏尔米有点不放心他,斐决然虽然常说他脾气烂,其实斐决然的脾气也好不到哪去,这次捅了这么大的事,夏尔米真怕他做什么傻事,奥维尔也担心,所以才让他在家哪也别去。
“事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忙着搬家呢!”麦金斯边开车边回答他。
“搬家?”任夏尔米想破头也想不到这101种状况,不觉傻傻反问,“搬什么家?”
麦金斯翻个白眼,只要扯上斐决然,夏尔米就有老年痴呆的症状,“还能有什么家,当然是他住的家,他在商业区租了套小公寓,带着莫亚孜然一身的过去,八成是不想要你的房子你的车吧!”
噢!对了,车和房子都是他的,夏尔米这才想起来那些都是他买给斐决然的。
“有没有兴趣赌一把?我看他除了体力活,别的都做不了,一千美元!”阿米巴感兴趣的提议。
“我赌他进了公司但是没一家能做满一个月。”麦金斯的眼镜下透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一千美元!”
两人都默契的停了停等着夏尔米下注,结果等了半天没反应,阿米巴不奈烦的催促,“夏尔米,你不会这样就舍不得了吧?”这也未免太会心疼斐决然了。
“我就不参加了,稳赢的赌局我没兴趣。”夏尔米淡淡一笑,没人能比他更了解斐决然,这种赌局他怎么可能输。
麦金斯和阿米巴都无趣的闭上了嘴,夏尔米还真有自信。
转眼到了家布局清幽却不奢华的小饭店,加农就在里面等着了。
“这家的东西应该挺好吃的。”夏尔米望着店门若有所思般的低喃着,“好像还是日式的。”
“什么叫应该?难道加农还是个美食家?”阿米巴好笑的挑眉问夏尔米。
“加农是不是美食家我不知道。”夏尔米一入店门,便在店员的带领下往僻静的包厢走去,进入前,夏尔米又语带轻松的说,“不过我翻过几次这家的剩菜桶,还是挺好吃的!”
我的天……
打开门,加农看到的就是夏尔米轻松微笑的脸,以及他身后一付快晕倒状态的麦金斯和阿米巴。
什么叫翻剩菜桶?还挺好吃?麦金斯和阿米巴无视加农一伙人,全都呆滞状的望着夏尔米。
“夏尔米先生不介意边吃边淡吧?”加农左手边的男人先开口问。
“听说这是你们的习惯,我无所谓,主随客便。”夏尔米淡淡回应,并不因对方的不礼貌而有什么不满。
男人似乎有点吃惊,没想到夏尔米最后那句说得是纯正的中文,而且是中文中带点古意的用法。
“夏尔米先生中文说的不错,不过应该是客随主便吧?”男人好不容易回过神,僵笑着说。
“如果我没记错,美国是我们的地盘吧?”夏尔米笑问。
“呃,是啊、是啊……”男人不自在的喃喃自语。
谈笑的两句话间,夏尔米已经把那男人嚣张的气焰压了下去。
这次加农带了两个人,夏尔米带了麦金斯和阿米巴,另外两个人则守在门口,六个人围桌坐定,桌面上已经放了几盘寿司和生鱼片,叫来侍者,夏尔米要了几壶清酒和几盘生鱼片。
“今天夏尔米先生约我们出来是有什么事吗?”男人收到加农的眼神,镇定下心绪又问。
“加农,你要是想把时间浪费在猜谜上,那我没兴趣!”夏尔米边自己倒了杯清洒,边淡然的说。
“我只是来吃饭的!”懒散的语气间,加农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夹起几片生鱼片沾上绿色芥未送进嘴里,满脸神色陶醉的品味起来。
果然狂到目中无人!
夏尔米忍不住扬起嘴角露出笑,眼角却看见左边麦金斯算计到眼神炯炯发光的神态,以及右手边阿米巴仔细打量,第一枪打在哪才最合适的目光。
年少轻狂是件好事,人不轻狂枉少年,只可惜加农不懂把握分寸。
“这里的食物是不错,我以前也很喜欢来这里。”夏尔米品着清酒低语,随意转动视线,看见麦金斯和阿米巴猛然回神瞪着他,夏尔米不由笑出声。
“噢?是吗?那我以后可以常请你来这吃饭。”加农如恩赏般的笑语。
从一开始,加农就是以居高临下的态度面对这次见面,先是要求夏尔米附合他们的风俗,随后又让手下去跟夏尔米交谈,仗着手中的那份合同,加农的狂妄更加猖狂。
“只是请几顿饭也未免太小气了吧?”夏尔米低笑。
“噢?那你想要什么呢?”加农低沉的问。
“你不可能不知道。”夏尔米很明确的暗示,对于这种既无聊又幼稚的猜谜游戏完全没兴趣。
加农送个眼神,身边的两个人一前一后退了出去,夏尔米也让麦金斯和阿米巴先出去。
“替我倒杯酒不介意吧?”加农用眼神示意前面的酒杯,抱胸坐在坐垫上。
夏尔米笑了笑,上身横过长桌替加农倒满酒。
加农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语气轻挑的低语,“好漂亮的一双手。”
夏尔米也不收回,笑着任他拉住。
“不知道你脱了衣服是不是一样漂亮。”细长的手指爬上夏尔米的手背,暧昧的缓缓抚弄。
手指略微移动,如水色的清酒直倒加农身上,夏尔米从容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加农也不惊讶,随手抽过几张纸巾擦了擦衣服,一边笑语,“就是要这样才有味道,不会反搞的男人我早玩腻了。”
夏尔米改口喝了绿茶,等着加农擦完。
擦了几下也懒得再弄,加农又夹起几片生鱼片放进口中,一边说,“其实老头子也不想要那份合同,他说只要你们别插手管我们的事,这份合同可以送给你们,我们两家做的本来就不是同一宗的生意,在利益上并没什么冲突,也许还能有合作的机会,只要你们关照一下,这份合同我们随时能还你们。”
夏尔米只是静静喝着茶。
看上去越有便宜可占的事越要小心,斐决然就是忘了他的这句忠告而吃了大亏。
那份合同,初看下,运费比平均价码低了两成,而且由加农付责高额保险费,人手也由他们提供,斐决然只要派人收货就好,的确很省钱省力,但是加农只要走私货成功一次,不管是黑白黄中的任何一种,都能成倍的赚回来。
现在也一样,表面上他似乎白赚了两千万的违约金,而且又能多个不跟自己抢生意的同伴,但是暗地里,加农他们干的都是赚钱比印钞机还快的生意,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顶掉卡斯特家族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