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云说:“行,你忙去呗。”
林玉将门刚一带上,她就开始脱衣服,手够到身后解了暗扣,又费力地抓着拉链头一直解到腰际,刚剥了半边肩膀,只听外头沉闷低缓的一阵闷响。
打雷了?
停了半晌却没了动静,然而将裙子好不容易褪下来,穿上小了一号的碎花衣裤,窗外又是一阵连绵不断的响声。
吉云走到窗前开了帘子,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天上忽然飘过一片翻滚的黑云,一道刺目的白光划过,轰轰隆隆的声音随即又至。
山里的天气果真捉摸不定,风和日丽转为电闪雷鸣,不过几分钟的事情。低垂的天幕大腹便便,大抵很快就要落下雨来。
田里是一定去不了了,衣服紧紧绷在身上又不舒服,吉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换成自己的衣服。
刚把衣服脱下来,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陈琛在门外说:“外面要下雨了,咱们现在不能出去,你衣服换好了吗?”
吉云连忙将碎花衣服往床上一扔,去捡自己的裙子,想说马上就好,却在张嘴的同一时刻,屋外陡然炸开一声惊雷。
噼里啪啦,如同堵在耳朵边的一串炮仗。
吉云吓得捂起耳朵,尖叫了一声。
陈琛紧张地拍门,喊:“吉云!”
手抓上门锁,毫无迟疑地一旋,他几乎是撞着大门将门打开。
一阵过堂风穿过,扬起厚重的窗帘,闪电如狰狞的触手撕破长空,也照亮室内一隅。
——吉云踩着高跟鞋,肤色莹白如玉,除了贴身的内衣,竟是不着丝缕。
陈琛愣在原地。
☆、Chapter 43
头一次见吉云是在雨天。
她和菱花街坊的混混起了冲突,孤身一人站在危险中央,不但不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甚至还火上浇油地给了人一耳光。
出手之前他做过心理建设,不止一次告诉过自己别再多管闲事,她却已经红了眼睛要在一场不可能赢的争端里将事情越捅越大。
他那时候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不好惹的。
谁知道她至此会变成甩不开的小尾巴一样跟着他。
然后许多故事就从这个不可期的相遇一直延续至今。
吉云比他大五岁,想来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眼中,这个时常竖起铠甲,希望置人于千里的女人往往更像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孩。
谁要和她玩狠的,她咬紧牙关坚持,拼了命也要死扛到底。可你一旦对她好一些,她便立马收起尖刺,不动声色地让开。
她做人实在简单,自以为的故作深沉,其实早就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她身上有太多幼稚的一面,可当坦诚相见,只有内衣遮羞的这一刻,陈琛却又无法忽略她其实早是个成熟美好的女人的事实。
踩着高跟鞋,她的双腿笔直之外更显得纤长,臀腰之间弧线圆润美好,浑身上下明明没有多一分的脂肪,胸部却鼓鼓囊囊,随着呼吸的节奏而颤抖。
陈琛不带一丝遮掩地看着吉云,吉云不带一丝遮掩地面向陈琛。
时光寂静。
只有风动时刮过窗玻璃的呼啸声。
眨眼之间,雨突然跟着落了下来。
吉云站在原地,被看得精光。
起初的一刻惊慌之后,她很快镇定了下来,竟也没有拿手去挡作无畏的挣扎——
那不过是徒增尴尬罢了。
吉云极力控制身体的平衡,将一只脚先套进连衣裙,抬起头,男人还在门口怔怔看着她。
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吉云控制僵硬的面部肌肉好歹是笑了一笑,凉凉道:“还看?”
陈琛方才回神,讷讷将脚挪出去,却忘了凸起的门槛,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失了重心,几乎跌出去。
吉云这次是真的笑了。
陈琛将门带上。
抓着门环的手颤抖得不行,连带着传到身上,整个人都是战栗。
她的身体一直晃在眼前,一片苍白之中,唯独眸光深沉,唇色嫣红。蓝色的内衣也仿佛长了脚,在他脑子里走来走去。
陈琛的手不自主地往下滑到钥匙上,向右一旋,重开了门锁,再推门而入的时候,已经暗自下了决心。
他还真就做个趁人之危的男人了。
吉云已经将两只脚都套进了连衣裙,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到面色黑沉的男人进到房里,再用脚跟将门一带。
紧跟着落锁的声音。
吉云提着裙子,多此一举地问:“你干嘛?”空气早已蓄满厚重的水雾,收缩挤压着随时能滴落出水,她的呼吸开始乱了节奏,心里隐隐地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却是纵容着,雀跃着,等待着。
陈琛将钥匙灌进口袋里,阔步走过来,温热的手心压在她的肩胛骨上,将她整个搂进怀里,吻先落在了她光、裸的脖颈。
她长颈优美,连着胸脯的曲线如起伏的山峦。陈琛一路往下细密的探索,最后落在她雪白的柔软上,轻巧的舌尖一舔,一股暖意自此爆炸式地蔓延。
她整个人开始由上而下的融化。
吉云觉得腿软,两手撑在他身上借力,裙子自然而然滑落,卡在穿着高跟的脚面,带起一阵细小的漩涡。
陈琛推开她一些,自上看到她身体的全貌,发烫的指尖自她背脊划过一直落上浑圆的屁、股,望向她的两只眼睛却透着冷静。
所有漫长的前、戏,都是难捱的折磨,早已迷失的吉云忽然听到这男人问:“那天晚上你给我发的什么?”
吉云脑子不太转得过来:“哪天?”
陈琛说:“那条彩信。”
吉云低低笑起来,说:“随手拍的照片。”见他眉峰一耸,像是带着失落,她仰头去亲吻他的额角,问:“你以为是什么?衣冠不整的照片,用来勾引你的?”
陈琛打开十指按在她臀上,用力地握了握。
声音仍旧冷飕飕的:“你一直在勾引我。”
吉云说:“你可以选择不咬钩的。”
陈琛托着她的屁、股,忽然一个使力将她整个抱起来,短暂的惊呼被他封堵在口中,边走边吻,舌头被他含得一阵酸痛,刚要抱怨,他已经将她放倒在床上。
下一秒,他整个人盖上来,身体自上而下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陈琛看起来精瘦,骨架子却大,压在她身上沉得教人透不过气。吉云却有一种熨帖安全的错觉,两只手钻进他t恤下摆,逶迤在他的背脊上。
陈琛直起腰,在她的帮忙下脱了上衣,坚硬的身体正卡住她,微微一动,就陷得更深一点,她难耐地往上躲了躲。
陈琛按着她的肩膀不许她动,隔着布料,狠狠地一刺。吉云脊背陡然挺得僵直,两眼发直地望着天花板,半晌方才一呛一呛地记起呼吸。
只是这样就已经教她失去控制,她忽然有些害怕地提醒:“陈琛……这里是你妈妈的房间。”
他一只手绕到她身下去解文、胸带,却是始终不得其法,急躁之中将她整个人翻面,两只手一起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