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芽回答道:“和弦姐姐想着您醒来后可能会肚子饿,去厨房让人给您准备吃的了。”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又接着道:“本来圣上也在这里守着娘娘的,但您刚生下小皇子和小公主,河东那边就传来了捷报,说薛家两位将军和萧将军打败叛军,圣上回去处置政事去了。”
她刚说完,寝殿外面就想起了脚步声,以及殿外的宫人行礼的声音。
雪芽笑着道:“说到圣上,圣上就来了。”
话音未落,皇帝已经迈着脚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南玉,咦了一声,道:“你醒了?”
雪芽抱着小皇子站在旁边给皇帝行礼,南玉懒得起来,直接坐在床上对着他笑。
皇帝摆了摆手,然后直接走了过来坐到床边,用一种深情款款甜得要腻死人的眼神看着南玉道:“辛苦你了。”
南 玉本来想撒娇几句的,结果看着他的眼神一时失了神,不由自主的就说了一句:“不辛苦!”结果一说完就后悔的差点咬了舌头,连忙反言道:“哎呀刚才那句不算 不算,我要重来。”说着用一种十分委屈的表情看着皇帝,邀功道:“其实生孩子真的好辛苦呢,肚子好疼的,而且到现在都疼,可是为了圣上,我什么痛都忍 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刚替他生下两个孩子的原因,皇帝倒是没有跟南玉计较,开口道:“我知道我知道。”说着凤眼挑了挑,微仰起头,道:“说吧,想要我怎么补偿你,只要你说得出我做得到的,我都答应你。”
南玉想了想,发现自己现在好像没有什么想要的,于是对皇帝道:“这个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说。”
皇帝很大方的摆手道:“行行,你慢慢想。”说着看向南玉手中的孩子,又眼冒星星的拍了拍手道:“朕的小宝贝,来来,道父皇这里来。”说着伸手从南玉手上将小公主抱了过来。
将小公主抱好后逗了几下之后,又招手对雪芽道:“将小皇子也抱过来给朕。”
雪芽笑着道了一声是,然后将小皇子递给了皇帝。
皇帝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脸上是十分愉悦的表情,一口一个的叫着“小宝贝”“小心肝”,好像怎么爱都不够。
南玉笑着靠过去,邀功道:“我厉害吧?一次生两个。”说着还用手比了一个二字,又继续道:“别人都是三年抱两算有大福气,可我是一下子就生两,我比她们都厉害多了!”
皇帝转过头来,很认真的看着她道:“你是三年只生了这一次!”
南玉:“……”
皇 帝打击完南玉,自己倒是有沾沾自喜起来,一副扬眉吐气的语气道:“朕的那些堂兄弟,总喜欢在朕面前炫耀他们孩子生得早生得多,结果生得早生得多又怎么样, 一个个的不是歪瓜裂枣就是弱智低能,哪里有朕的孩子漂亮可爱聪明伶俐,而且双胞胎是随便人能生的吗?”说着低头在小皇子和小公主的脸上各亲了一口。
亲完又对南玉道:“来来来,你也让我亲一口。”接着一口吧嗒的在南玉额头上亲了一口。
皇 帝今年二十五岁,在小公主小皇子出生之前就只有大皇子一个孩子,大皇子还是残疾的,大约平日是羡慕别人孩子多羡红了眼,如今一朝得两子,顿生扬眉吐气之 感,又满怀期望的接着道:“朕想好了,你今天生两个,然后明年再生两个,后年再生两个,我们生孩子的速度,让他们赶马都追不上,羡慕嫉妒死他们!”
南玉:“……”
南玉望向皇帝,目光变得异样,她突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皇帝是不是将她当成生孩子的工具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南玉躲在昭阳宫里做月子。
平叛三王之乱的大军在半个月后班师回朝,大军并没有大的伤亡。大军归朝之后,皇帝除了要论功行赏,抚恤亡兵之外,另外的还有对三王的处置。
三王虽然死了,但蜀王和晋王还有家人呢。皇帝以给小公主小皇子积福的名义,倒是对他们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将他们逐出宗籍,全部迁往京城囚禁。至于吴王,爹死娘死外家全死,倒是没什么可说的。
若是吴王活着,处置他倒是一件麻烦事。不管因为什么,弑弟总容易留下一个不大好的名声,遭受天下人的诟病。但如今,吴王死于蜀王手上,倒是免去了一系列麻烦。
再加上被俘虏的叛军里有俘兵流传出,三王起兵时,蜀王和吴王是以父子相称,又有从前伺候过的宫女传出,太后在进宫前就与蜀王有私情,太后进宫后与蜀王也藕断丝连,蜀王就藩后还常常偷偷回京,进宫私会太后。
这世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墙倒众人推,总之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证明——吴王不是先帝的儿子,而是蜀王的儿子。
皇 帝这时候则变成了顾念手足的好人,除了斥责了这些言论,又将传出这些话的叛军和宫人都处死,表明吴王虽然谋了他的反,但他还是很爱护这个皇弟的,绝不允许 别人在他死后还给他和太后泼脏水。但太后和蜀王本就不干净,皇帝再怎么说,也让人以为是顾念太后养育之恩和手足之情,替太后和吴王遮掩的意思,处死知情的 宫人,也颇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总之在这件事里,皇帝赚足了“仁德”的名声,倒是太后和吴王,身上的污名则会随着历史永远都甩不掉了。
当然,这些事都是雪芽翠芽等人告诉做月子做得十分无聊的南玉听的。
雪芽翠芽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用一种十分崇敬的语气跟南玉叹道:“圣上真是太仁慈了,吴王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圣上还对他如此宽容。”
无论任何时候,好人总是比坏人更得人心的。
雪芽说道这里的时候,又欲言又止的跟南玉说起另外一件事:“娘娘,有一件事,是关于和弦姐姐的,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南玉道:“你说就是。”
雪芽道:“小薛将军在这次平叛中受了点伤,和弦姐姐好像在偷偷打听小薛将军的伤势。以前奴婢也有几次看到过和弦姐姐在九仙门那里和小薛将军说话。”
雪芽说的小薛将军自然既是薛牧,薛家父子这次领军平叛,以军功得以升迁。薛牧从金吾卫中郎将升为了金吾卫将军,成了朝中最年轻的将军。而薛家也成了有名的一门两将军。
南玉听着深思起来,雪芽话里的隐意再明显不过。难怪最近和弦常常不在她跟前,原来是打听薛牧的消息去了吗?
雪芽说到这里,又急忙跟南玉表白道:“奴婢并不是要挑拨娘娘和和弦姐姐的意思,只是娘娘再看重和弦姐姐,在外人看来她也只是宫女,小薛将军年轻有为,又出自名门,如今平叛有功更是炙手可热,奴婢也是怕和弦姐姐会因此受伤。”
南玉有些不喜,不管和弦怎么样,她都是她最好的朋友,无论雪芽出自真心还是假意,突然将这件事情告到她这里来,都要出卖和弦的嫌疑。她表情淡淡的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