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略微晃动,青年坐在沙发上,身上裹着柔软的毯子,视线微抬,面上却是飞红:“阙哥,你怎么突然拨视讯?”
“看一下你居住的情况。”宗阙看着他身后的环境和他裹在毯子里轻薄的睡衣道,“住的地方很冷?”
“没有……”祁喻握着手机,轻轻移开视线道,“这就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谁知道对方视讯直接过来了,吓得他差点儿摔了手机。
“嗯,外面的温度很低,拍戏的时候注意保暖。”宗阙看着青年发旁鲜红的耳廓说道。
“好。”祁喻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即使隔着屏幕,对方只是随意拿着手机,可这样的死亡角度,那俊美的轮廓仍然相当扛得住造,“你也要注意。”
“好。”宗阙应道,“好好拍戏。”
他的话语传出,面前屏幕上的画面却卡顿了起来,视角缓缓移动,一会儿变一个画面。
青年的神情映在其上,从脸颊微红变成了惊讶,又似是没忍住唇角的笑意,偷笑了两下,却被清晰的留在了页面上。
视讯挂断,祁喻发来了消息:我们这边刮大风,网络好像不太好,还是打电话吧。
宗阙拨去了电话,祁喻接通时滑动着刚刚截到的屏,嗯,即使画面都糊了,阙哥还是帅到模糊的。
电话倒是能打,只是偶尔也会有一些杂音或者波段,虽然磕磕绊绊,可祁喻的唇角始终带着笑意,直到电话挂断,他才轻叹了一口气,倒数的天数已经被细化成了小时。
很期待,也很想他。
……
想念这种事无可抑制,但一旦投入到工作状态,时间却好像会快上很多。
夜晚的L市有些冷,但白天阳艳高照,即使大风刮着,干冷的气候中也总会有一丝暖融,活动开的时候甚至会出汗。
祁喻来的第一天先休息,其后一应房车材料准备,各处租赁的设备也在路上,断断续续的开始了取景拍摄。
荒草连天,大风天里虽然考验很多,可是这样自然的风吹拂,沙土遍地,拍出来的感觉似乎都带着属于大自然的辽阔和不羁,发丝拂动,人物景致皆为真实。
“卡。”
一场结束,化妆师过来轻轻掸去了祁喻脸上的灰,陶辉则迅速给他披上了羽绒大衣:“祁哥,快穿好。”
万一冻坏了,阙总回来他焉有命在。
“谢谢。”祁喻裹紧了大衣,好歹挡住了那不断穿过身上的冷风,获得了一点儿温度后跟导演确定着戏份。
然后感冒了。
“没事,就是低烧。”祁喻跟电话那头的人说道,“37.2℃,吃点儿药就会好的。”
青年的声音比以往略沉了一些,带着些微微的沙哑,宗阙说道:“既然发烧了,先休息两天。”
“剧组那边……”祁喻裹着被子小声商量。
进度不能随意耽误,这么多人,剧组的每一天都在烧钱。
“我跟导演说。”宗阙沉声道,“或者我回去。”
“我休息!”祁喻当机立断,“我保证好好休息。”
平时不听话也就算了,这会儿要是不听话把阙哥招回来,他一点儿都不想知道后果。
“嗯,喉咙疼吗?”宗阙问道。
“不疼,就是感觉好像塞了东西一样。”祁喻说道,“不一定是冻的,可能就是换季所以引起了感冒。”
“不着急吃药,让陶辉买些新鲜水果。”宗阙说道,“醒着的时候记得量体温,随时告诉我变化。”
“好……”祁喻躺在了床上,外面寒风呼啸,可心里却是暖融的,“你不出门吗?”
“等你睡了再走。”宗阙说道。
“那会不会耽误你的事啊?”祁喻心神有些提起。
“不会。”宗阙说道。
商业上的事或许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但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他,没能在他生病的时候在他的身边已经让他有些不舒服,不能本末倒置。
“好吧,阙哥说不会就不会。”祁喻闭上眼睛轻声笑道。
或许是生病的缘故,人的心灵好像会更脆弱一些,希望对方能够陪伴他一些,难得放纵。
“困了吗?”宗阙听着他的声音问道。
“嗯……”祁喻轻轻应了一声道,“阙哥,你哄哄我。”
宗阙神色微动,开口道:“乖,好好睡觉。”
祁喻笑了一声,脸埋进了枕头里道:“你回来要好好抱抱我。”
“好。”宗阙应道。
他的声音微沉而认真,祁喻埋在枕头里的脸却红透了,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烧的更厉害了,意识模糊的不像是在发烧,倒像是喝了酒。
他闭着眼睛平复着心跳,拉上了被子道:“我要睡觉了,你快去工作吧,打着电话我睡不着。”
他早点工作完,就能早点回来,再这样哄下去,他只会更想他。
“嗯。”宗阙应道,“休息的时候好好待在屋子里,不要频繁进出,忽冷忽热的更容易发烧。”
祁喻本在认真听着,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神情微滞了一下。
他记得拍戏的时候就是怕冷,一到中场就穿大衣,一去拍摄立马又脱了,还以为是前段时间拍的太久累着了,原来是浪的。
“好,我一定不乱跑。”祁喻轻声道,“你快走吧,我挂了。”
“嗯。”宗阙应了一声,看着挂断的电话,拨通了另外一则。
陶辉正在采购着东西,看到电话时呼吸都是一滞,杨哥和阙总将祁哥见到了他的手上,他却让他生病了,真是罪孽深重。
陶辉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勇气接通道:“喂,阙总。”
“陶辉,我把注意事项和需要买的药发给你,你随时注意祁喻的情况。”宗阙说道。
“好的。”陶辉答应道,“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
“嗯,麻烦了。”宗阙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您太客气了!”陶辉受宠若惊,“这是我的份内之事!”
阙总真的一点儿都不凶,他没有照顾好祁哥都没有谴责他,而是选择信任他,倚重他,难怪杨哥那么死心塌地!
电话挂断,过了几分钟,陶辉看着划分的十分细致的病症一一对应事项,觉得自己能当医生,专治感冒的那种。
宗阙发送完消息,合上电脑出门时,周礼已经在外等候了。
“国内那边布置的怎么样了?”宗阙问道。
“套牢了。”周礼看着他的神色回答道,明明其神情未变,却莫名让人神经有些紧绷。
“收网。”宗阙说道。
……
祁喻很热,或许是室内的暖气太足,又或者是身体正在发烧,睡前还喝了些热水,又念着宗阙睡前跟他说着的话,梦境里好像反反复复闪动着一些画面。
有宗阙曾经离开他的,抱着他的,或是轻吻,或是说话,飞机呼啸,他无论如何追好像都有些追不上。
嘈杂的声音在耳边作响着,让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泛着恶心,蓦然某个瞬间,他睁开了眼睛,粗喘着气时,发现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