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两人的周围,有数名精英弟子在为他们护法。
云义常上前两步,朗声道:“流裳老祖,流华老祖,徐小祖来了!”
语毕,娇俏少女端坐原地不见丝毫动静,邋遢老人却是很快睁开双眼。他站起身大笑道:“好,来得好!总算有人陪我说话了,这几天可真闷死我了。”
他话音刚落,一道女声轻声呵斥:“师弟,大灾将至,巩固阵法方是正事。”
邋遢老人捋了捋胡须:“师姐修行精进。有师姐巩固阵法,何必我在一旁碍手碍脚。我走远点儿,师姐更能大显神威。”
说罢,邋遢老人冲徐天玄和云义常招招手,三人极有默契的掉头就走。邋遢老人生怕慢一步,被少女抓牢,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进入一间清静的厢房,云义常为徐天玄沏了一杯茶。邋遢老人自顾自地摸出白玉瓶,他仰头喝了一口,满足的咂咂嘴:“下次有机会还得再到乾府做客啊。这神界的美酒,味道果然不同凡响。”
听到这话,徐天玄也乐了:“老祖不是有意行走六界吗?哪天路过神界之际,到神界讨一壶酒喝就是。”
对此邋遢老人笑而不语,神界的酒与神皇收藏的美酒,可绝对是天渊之别的档次差异。于是乎,直接赖在乾府讨酒最实在。
寒暄了两句,邋遢老人问道:“你此次前来,可是乾大少爷有话交待?”
徐天玄如实回答:“大少爷说,戾气已经镇压不住了,祈愿会必须立刻开始。明早,昊亲王将亲自前往道观祈愿。”
“竟已镇压不住了……”邋遢老人的神色凝重了几分,“云祥城大难,云祥观又如何逃得过?浩然大灾,纵是出了城,多半也逃不了吧。”
邋遢老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流裳个性强硬,坚持不肯出城,邋遢老人极其不希望她留在此处。流裳不曾经历第一次智识之灾,她不知道戾气对神魂造成的破坏多么致命。
就算是心智坚定之人,均会惨遭侵蚀,更何况心神存在破绽。
奈何,邋遢老人深知自己的这位师姐是一个他人劝不动的师姐。流裳不肯走,邋遢老人唯有竭力护住她的安全。照顾不好师姐,他愧对恩师的情义。
徐天玄在云祥观停留的时间不长。没多久,邋遢老人重新返回阵法内,吩咐云义常送徐天玄。
云义常一路将徐天玄送出道观大门,又走下了石阶,云义常神色不定,似乎有话想说。
徐天玄纳闷地看着他:“有事?”
云义常定定神,终是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得四四方方的纸符,双手递给徐天玄:“这是一张护身符,请小祖收下。”
徐天玄接过纸符反复看了看,他心里直嘀咕,难不成道士都有见人就送纸符的习惯?
邋遢老人曾给了徐天玄一张镇运仙符当见面礼,徐天玄好奇云义常给他的这张纸符有何神奇功效。
敲出徐天玄的猜测,云义常隐隐有一丝尴尬,这张纸符当然比不过镇运仙符,充其量只算是云义常的一番心意罢了。
云义常垂目:“小祖,这只是一张寻常的护身符。”
听闻真相,徐天玄不由一滞,随即笑了起来。他是不是太贪心了,看见纸符就猜仙符,多半让云观主倍感为难。
原本徐天玄以为,模样虽是十八岁,实际上百年前就能捕杀大蛇妖的云观主足以称为老爷爷。然而,见识过了乾府的隐卫们以千年计算的年龄,与他们相比,云观主在也不算老爷爷。
当真要算,那也是相当年轻的老爷爷。
徐天玄不经意间想起隐卫们体内的戾气。他记得云义常当初在第一次智识之灾时身受重伤,赫然两个血窟窿,戾气岂不是早已渗入心脉?
他下意识抓住云义常的手腕,一缕金光裹起柔光进入云义常的筋脉,细细探查。
云义常不明白徐天玄此举的用意,他静然站立原处不曾动弹。
好一会儿,徐天玄抬眼,用打量怪物一样的眼神打量云义常。
这怎么可能?云义常的体内不见一丝戾气!
☆、第48章
徐天玄对自己的新发现表现得相当震惊。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云义常的体内没有残留丝毫戾气,仿佛智识之灾从未影响过他。
不,云义常当时肯定是受到了影响!
徐天玄清楚记得,云义常那会儿伤得相当重,晕迷了许久。那阵子一直是徐天玄在旁照顾他,为他熬药敷药,一天又一天。
后来,云义常好不容易才得以康复。
既然如此,为什么却始终不见丁点戾气,这与徐天玄检查其它人的情况差别极大,是特别罕见的现象。
倘若说大少爷与林伯本领强,具有抵挡的能力,避开了智识之灾的破坏,徐天玄十分相信。然而,明明已然受伤的云义常却变得在正常不过,这就值得徐天玄深思了。
难道云义常不是人?
徐天玄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这不可能,云义常他是人,并非披着人皮的怪物,真的不能再真了。
思来想去,徐天玄一时半会儿也琢磨不出一个所以然。他暗自记下这件事,打算到时向大少爷请教。
在徐天玄检查筋脉期间,云义常从始至终表现得分外从容。他不曾开口打断徐天玄的沉思,他给予了徐天玄充足的思考时间,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徐天玄。
直到徐天玄长长地叹了口气,云义常这才对徐天玄笑了笑。见状,徐天玄回了一个笑容:“你身体非常健康,不必担心。我只是忽然有些怪事想不明白。”
“小祖有什么疑问大可直说,只要是我清楚的,我一定知无不言!”云义常确切地应道。
云义常如此说了,徐天玄自然也不再和云观主客气。
徐天玄问:“你回到云祥观后,有没有服用特殊的药物养身?”
云义常摇头:“不曾。”
徐天玄再问:“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些特别的人,让他们在道观替你驱毒疗伤?”
云义常依旧摇头:“也不曾。”
徐天玄一口气问了很多的问题,奈何云义常全都摇头否定了。这使得徐天玄愈发的迷茫,云义常身上为何出现了这般变故。
“托小祖的福,”云义常肯定的回答,“我当初曾在乾府疗伤,康复甚好。自乾府治疗结束,我返回道观,身体情况亦是一天胜过一天,并未有丝毫的不舒服。”
徐天玄:“……”
莫非真相居然是自己的疗伤办法起了作用?
真的还是假的?
徐天玄努力地回忆当初自己给云义常敷药熬药的细节,偏偏他早已记不住自己都用过一些什么药物。貌似什么药物都有,其中不少还是徐天玄从老管家那儿借来的。
记不全所有药物的名字,徐天玄就无从判断是何种药物有效果,或者是哪几种药物有效果。
徐天玄深知自己暂时得不出具体的结果,于是他拜别了云义常,义无反顾地再次奔往城北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