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少泽瞪大了眼睛,满眼控诉:“妈,你明知道我伤口没好,很多东西都不能吃的,你是想让我看得到吃不到吗?太过分啦!”
宫夫人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让我跟着哥哥去学校!”阮少泽坚持原先的想法。
宫夫人很是纠结,一方面,向来满足宝贝儿子所有要求的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另一方面,宝贝和那个野种这么亲近又让她十分不爽。
就在这时,宫举忽然弯腰,将因为和宫夫人对话而手臂渐渐松开的阮少泽一把横抱了起来。
阮少泽惊呼一声,连忙搂住他的脖子。
“妈妈,我这就带宝贝去学校。”说完,宫举朝宫夫人点了点头,不给她任何反应时间,扭头就走。
等宫夫人想到要阻止时,宫举已经带着阮少泽,驱车离开了。
阮少泽坐在副驾驶上,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又忍不住摸了摸左手边的手刹。
宫举余光瞥见,连忙把他的手拉开,放回到腿上,“别乱动,乖乖坐着。”
阮少泽皱了皱鼻子,扭头看向窗外。
宫举又抽空看了他一眼,道:“为什么一定要和我来学校?”
阮少泽的视线被路边飞快向后掠过的一条小黑狗吸引了注意力,随口答道:“就是不想待在家里。”
宫举试探道:“那我送你去学校?”
阮少泽回头道:“啊?”
宫举道:“你自己的学校。”他报了个初中的名字。
阮少泽的脑袋顿时摇得像拨浪鼓,对宫举怒目而视,控诉道:“哇哥,你也太残忍了吧,我还是个病人哎!”
宫举:“……”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吵着闹着要出门。
宫家的别墅离学校并不远,车子行驶了约莫半个多小时便抵达了目的地。
宫举将车子听到了教学楼后方的停车场,正准备下车,视线扫过阮少泽,表情顿时一僵——刚才走得急,居然没想到要带上拐杖!
宫举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阮少泽不解道:“怎么了?”
宫举抿唇道:“没带拐杖,你要怎么走路?”
阮少泽单纯地道:“不能让哥哥背吗?而且我也不会到处乱跑,哥哥去哪儿我跟着就行。”
宫举道:“这里是学校。”
阮少泽道:“我知道啊。”
宫举道:“背着你走的话,太显眼了。”
阮少泽看了眼车窗外,道:“现在人少,我们先快点进去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可待会儿换教室的时候人会是现在的十几倍啊……宫举在内心无力地叹了口气,森森觉得自己这是带了个麻烦来学校。
虽然时间早,路上只有少许为了占座位而早起的学生,可一个帅气的青年背着另一个精致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少年(or少女?)走在路上,还是引起了不少人侧目。
宫举头疼无比,阮少泽倒是没事儿人似的,还朝离他们最近的一对女生招了招手。
那对正在偷瞄的女生立刻红了脸,低头快步走开了。
好不容易到了教室,宫举特意一反常态地找了排靠近后门的座位坐下,不一会儿,他住宿时的另外三名室友也来了。
他们下意识地在前三排寻找宫举的身影,直到手臂被人拍了拍,才慢半拍地看向一旁。
而后其中一人错愕地叫了出来:“老三,你没吃错药吧,你怎么……”话音却在阮少泽抬头看过来的目光中消声了。
宿舍老大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他不会是你那对爹妈……”
可惜他的话也没能说完,因为宫举背对着阮少泽,对他露出了个噤声的眼神。
这时,刚才怪叫的青年,也就是宿舍老四笑了起来,他绕到阮少泽身后,伸手就要去捏他的脸:“好可爱,这是妹妹还是弟弟啊?”
对于伸过来的咸猪爪,阮少泽张嘴就咬。
老四连忙缩手,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毫发无伤的手背,道:“这么凶,肯定是妹妹!”
阮少泽翻了个白眼:“你瞎啊。”充分展示了原主纨绔小少的风范。
宫举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敲,道:“不许没礼貌。”
阮少泽捂着头,不高兴道:“你打我,我要告诉妈去!”
此话一出,原本还笑嘻嘻的宿舍三人组顿时变了颜色。他们多少知道一些宫举的家世,也知道他那个养母对他的态度有多差,却是没怎么听他说过家中的弟弟。可是就刚才的一番表现来看,这个弟弟似乎也刁钻任性得很。
三人组目露同情地朝宫举看去。
却不想竟看见宫举满眼笑意地注视着阮少泽,手指捏着阮少泽脸颊上的软肉,凉凉道:“告什么?”眼底满是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阮少泽被扯得眼眶濡湿,口齿不清地道:“你欺负我……”
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一只被大灰狼欺负了的小绵羊。
三人组眼底的同情转换成疑惑,对视一眼——难道宫举在家中的地位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其实还挺有地位的?至少欺负弟弟似乎是家常便饭。
教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宫举的位置变化,以及他身旁的混血少年。
宫举视而不见,阮少泽更是没心没肺地拿着宫举的手机玩。
只是宫举的手机着实无趣,里面一个游戏也没有,阮少泽在征求到宫举的不反对意见后,高高兴兴地下了三四个游戏,玩得投入——至于原主的手机,早就在被绑架的时候弄丢了。
然鹅,手机游戏并不能解决一切。
至少不能解决三急。
在上课上了半个小时的时候,阮少泽就开始觉得小腹发涨,他没好意思打扰正在奋笔疾书的宫举,打算熬到下课再说。
谁知道,又过了十五分钟,下了铃声响起,在阮少泽期待的心情中——
教授居然拖堂了!
夭寿啦!大学老师居然拖堂啊!
阮少泽控诉的目光不断投射在教授反光的头顶上,可教授丝毫没有接收到,可能是头顶太光滑都反弹掉了。
又过了十分钟中,他的膀胱终于开始强烈抗议了。
阮少泽不得已,扯了扯宫举的袖子,小声道:“哥,我想尿尿。”
宫举记笔记的手一顿,道:“现在?”
阮少泽点头:“嗯。”
宫举看他好像很急的样子,只得和室友说了句帮忙记下笔记,然后扶着糟心的弟弟走出了教室。
结果走到半路阮少泽就憋不住了。
他大腿伤口有点深,动作稍微大一点就可能会裂开,根本不敢乱动,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宫举。
宫举被他看得心头一阵发软,环顾了下四周,见没人经过,才叹了口气,把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朝洗手间走去。
阮少泽一手搂着宫举的脖子,一手崩溃地捂住自己的小兄弟,哼哼唧唧地靠在宫举怀里,“哥……哥,慢点,要颠出来了……”
宫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