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是不是……
×××
“小雪,你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孩子?”
范恩丽没头没脑扔出这个问题,让傅如雪呆了几秒。
“为什么突然问?”
“我觉得可以替你找个女朋友,这样或许就能解决你的失眠问题。”范恩丽把话筒夹在耳朵旁,对着镜子贴面膜。
“我给你带来困扰了?”
“没有啊,只是我身边最近冒出几个还不错的女孩子,所以想介绍给你,上次傅爸说了,你已经两年没有交女朋友,要我有机会就帮你介绍一下。”交女朋友,然后同居,顺便解决失眠,真是一举两得,多好。
“那你自己呢?”看来父亲非常懂得外交这门功夫,他俩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反而是自己还在门外。
“我?我没想过要结婚,我很习惯一个人,多一个人我觉得很麻烦,会增加我的烦恼,敬谢不敏。”
“你可以找个能照顾你的男人。”他躺在床上,边讲电话边翻阅杂志。
“我自己就可以照顾自己,为什么还要找个人来照顾我?何况一个人多逍遥自由,我的工作时常要跑来跑去,根本不适合培养感情,与其交了之后成天听对方抱怨,倒不如一个人就好。”范恩丽说完自己的看法后很怕他会起而效尤,连忙补充道:“毕竟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当然不能勉强,对吧?所以你千万不要学我,而且你又是独生子,傅爸一直等着抱孙子,别让他失望了喔。”乖,千万别拿她当榜样。
第四章(2)
“一个人旅行,一个人生活,你身边又没有特别好的朋友,不怕寂寞吗?”
寂寞?
这两个字,犹如一颗石头轻轻落在范恩丽心湖上,唤起了昔日的记忆。
寂寞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始终不懂,因为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呼吸,生活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所以她实在不明白寂寞的感受,只觉得那应该是理所当然,每当听见有人嚷着好寂寞,她内心都会升起这个疑问。
什么是寂寞呢?
“……我习惯一个人了,不怕寂寞。”她无法体会寂寞,所以也不懂是怕还是不怕,不过假使回答害怕,岂不是要交男朋友了?所以她选择说不怕。
“难道你不会想找人分享你的心事?”
“既然是心事,当然不能与别人分享,好了,怎么话题都在我身上打转,是我问你耶。”
“等你想交男朋友的时候再来问我吧。”
“那,那万一我一辈子都不想交呢?”
“一辈子都别来问我。”莫名地,傅如雪内心有一点火气窜上。
这人怎么这样啊?总觉得他在跟她闹起脾气来了。“小雪,你是男生,是独生子,要成家立业传宗接代……”
“地球人满为患,我不生小孩是造福世界。”他冷冷回应。
嘎,居然跟她扯开话题?“可是傅家只有你耶。”
“全世界姓傅的不只我一个。”他见招拆招。
“小雪,你是在跟我闹什么脾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要不然面膜敷脸的功效会大打折扣,孙子明天会请她上台,顺便宣布她的职位,她要美美的才行。
他这样是在闹脾气?
“我在闹脾气?”
“当然是啊,干嘛一直跟我唱反调?吐我槽?我是好心跟你建议耶,我不结婚,难道全世界人都不用结婚了吗?”
“同样的,全世界人都结婚,我就必须结婚吗?”傅如雪无暇研究自己是否在闹脾气,下一句话便堵了回去。
范恩丽眨眨眼睛,现在是怎样?原来只是无关紧要的交谈怎会演变成彼此都动了气?她自认是心平气和啦,可傅如雪的反应就过于强烈,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好象她是旧时代的长辈硬逼着人非结婚不可。
大人,冤枉啊,她哪有啊。
“如雪,我没有逼你结婚,只是你可以试着开始找寻对象,你的条件那么好,肯定可以找到适合你的女孩子,有些事情没有尝试就放弃太可惜了。”
“那你自己呢?还不是没尝试过就率先放弃。”居然还敢劝他。
这是存心跟她杠上是吗?“我结不结婚应该不关你的事情吧?”
“我不结婚,你也用不着烦恼,毕竟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范恩丽顿时感受到内心一阵刺痛。
也是,她的确不是傅如雪的什么人,尽管两人快要成为一家人,仍然没有血缘关系。
她在替他担心什么?他那么厉害,必定能处理好,真是的,这爱操心的小毛病又犯了。
“说得也是,我根本不是你的什么人,那个……我今天有点累,想一个人睡,晚安了。”
说毕,她立刻挂断电话。
直到嘟嘟的声音透过耳膜直达大脑,傅如雪这才察觉自己刚刚的举动真的太幼稚。
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会一而再,再面三地想反对她的所有言论,一点都不象平常的他,纵使她说的话让他不高兴,他也不该迁怒。
呼……他吐出一口长长的气,烦躁地爬着头发。
看来今晚,他确定要失眠了。
×××
不只失眠,傅如雪是整晚没睡。
反复想着范恩丽,以及反省他昨晚完全出乎自己意料的行为。他并不是真的反对她的话,毕竟她说的是对的,只是他很不高兴听见她说不想结婚。
早上一进入公司就是冗长的会议,开到中午的时候,傅如雪已经略显疲惫,他轻压鼻梁,试图振作。
“总经理,有人送来一幅画。”
“哪一位?”
“没有署名,仅有公司名称,是‘Uniqueness’。”
傅如雪交代放下后,秘书以及搬画的人随即退出他的办公室。
他不急着打开,反正就搁在地上,他想看的时候就可以看。
除了今晚的慈善义卖会之外,他和“Uniqueness”根本没有任何往来,对方怎会突然送礼过来?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可以说是无解,因为下午的忙碌随之而来,他的午餐仅是一杯咖啡,就又展开部门检讨会议,直到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尽后,也快下班了,他回到办公室,秘书正好要离开。
“总经理,我已经将文件放在您的桌上,那幅画我也拆开挂上去了,该怎么说呢……真的是一幅很用心的画。”
很用心?
秘书的话勾起他的好奇,傅如雪推开门,按下电灯开关,当光线照亮整间办公室的瞬间,墙上的那一幅海震慑了他。
是画吗?似乎不象,他走近才发现画框里的不是颜料,而是一颗颗细小的沙子,颜色有深有浅,却都不脱离主色——蓝。
是谁送的,他已心知肚明。
他伸手轻抚透明的压克力面,仿佛已置身这片湛蓝辽阔的海洋,耳畔听见的是浪潮,映入眼帘的是海浪,窜入鼻间的是海特有的咸味。
“你都没想过要放松吗?”
“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