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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权皇后(79)

作者:秋李子 阅读记录

清瑜说话的时候,裘环的眼并没离开陈樾的脸,清瑜已让丫鬟把那些东西递上,裘环并没有去看那些东西,而是等清瑜说完眼才转回来:“节度使客气了,这位想必就是节度使的爱女,鱼公的儿媳了吧?”陈樾再有一肚子的气,此时也要先还了他们规矩,缓步上前道:“侄女见过裘监军。”

裘环虚扶一下才道:“两位想来还和鱼公有话要说,我就先去让他们整理行装。”说着就对那小宦官道:“带两位去见鱼公。”小宦官急忙应了,陈樾看着裘环的背影皱了下鼻子,清瑜已经拉着她往里面走,一路穿屋过巷,越走越往后面。陈樾的眉已经皱的很紧,虽然知道鱼恩今日未必能住平日所在的卧房,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被搬到这么偏远的地方。

小宦官已经在一间小屋前面停下脚,清瑜虽然有些吃惊但面上还是没有露出来,小宦官的神色虽比方才要恭敬些,但也恭敬不到哪里去:“两位,这就是鱼公暂居之所,鱼公明日就要离开凉州。”

难怪方才余达翰一脸怒容,虽然新官到任,旧官不及搬出这种情况是有,但新官一般就暂住驿站等待对方搬出,哪有直接就把人赶到这么间小屋的。陈樾的手握一握拳,清瑜抿一下唇才道:“我们先进去吧。”

鱼恩在里面已经听到说话声,不等清瑜敲门就打开门笑着道:“你们来了,今日我也没什么好茶好酒。”清瑜上前恭敬一礼道:“鱼伯父,阿父命我带着樾妹妹前来送一送。”鱼恩瞧向那小宦官,小宦官还算识机地退下,鱼恩这才对陈樾点头:“樾儿,我可看不到你和翰儿成亲生一堆娃娃叫我祖父了。”这话让陈樾的泪流下来,声音有些哽咽地道:“鱼伯父,可以不回京吗?解职了也没关系,到时你就在我们家住。”

鱼恩今日只穿了一身布衣,头上扎了布带,不说的话还当他是个老农,听到陈樾的话就笑了:“樾儿,不能不回京的,况且陛下命我为先帝守陵,我也曾服侍先帝数年,这样的旨意怎么能违背?”

清瑜在旁有些不忍:“鱼伯父休要如此,或者再过数年陛下怜您年老,就让您回京,到时樾妹妹已和余叔叔成亲,鱼伯父到时正是含饴弄孙时候。”鱼恩摆一摆手:“你也别来劝我,历来守陵的人哪有回去的,况且我已过七旬,去日无多,能有凉州这二十年的快活日子过已属不易,还想别的做什么?”

陈樾听了这样的话,已经泣不成声,鱼恩拍一下她的后背:“樾儿,我看着你长大,能有你为媳已经满了生平所愿,你要千万记得一点,要劝着翰儿,让他别做出什么事来。”这话让清瑜都有些难受,转脸让泪滴落才擦掉。

陈樾拉着鱼恩的袖子:“鱼伯父,我知道了。”鱼恩点了点头就道:“他执意送我,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这也是他最后一点孝心,只是现在情势不同,明日出城三十里后,你就拦着他让他回凉州吧。”

陈樾含泪点头,鱼恩长叹一声,在凉州的岁月如水一般流过,初来时的小心试探再到后来的相交莫逆,再到现在,鱼恩看向陈樾的眼神十分慈爱:“别哭了,樾儿你笑起来最美。别的事我都不担心,就担心翰儿,他那个脾气。”

清瑜开口道:“鱼伯父放心,别的地方不敢说,在凉州这个地面上,我还能保的他们周全。”鱼恩点头:“你们也不要久待,回去吧,告诉你父亲,我老鱼能识得他,也算人生一大快事。”说着鱼恩就放声大笑。

陈樾努力止住哭泣,擦掉脸上的泪痕跪下大礼参拜鱼恩,这本该是陈樾出嫁头一日见公公才要行的礼,清瑜后退一步并没制止她。鱼恩微微有些震动接着就道:“好孩子,樾儿,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我不在了,要和翰儿好好过,生许多儿女,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

陈樾哽咽着应了,行礼毕这才站起身,鱼恩挥手示意她们快些走,茜草已把东西放下,快走两步扶清瑜离开,陈樾几乎是一步一回头,直到走出去看不见鱼恩才哭了出来。清瑜轻轻拍着她的背:“别哭,樾妹妹,这不是哭的地方。”

陈樾深深吸一口气,清瑜递上帕子让她把脸上的泪痕擦掉,陈樾擦了脸才道:“这里不是哭的地方,若再过些时,只怕整个凉州都没有哭的地方了。”清瑜微微低下头,接着就道:“不会的,樾妹妹,还有你大哥。”清瑜话里的坚定能让人安心,陈樾点头,又望了眼这座宅子,从此这座宅子再不是自己轻易能踏足的了。

写到一半朋友约出去吃午饭去了,于是吃完就赶紧回来写更新。

出嫁

天空有成群的大雁飞过,再过些日子大雁就该往南飞了,鱼恩抬头看了眼在天空飞翔的大雁。大雁是南飞,而自己将要离开这里回到京城。京城在鱼恩的记忆里面已经很淡了,从七岁进到后宫开始,所面对的就是宫人,是皇子公主。

鱼恩轻声叹了口气,对站在自己面前的陈樾和余达翰道:“我走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就是对我的孝顺。”余达翰握住陈樾的手点头,鱼恩又看了眼凉州城的方向,此地离凉州城已有数十里,就算再舍不得也要离开。

鱼恩转身上了车,这车车厢狭小,里面只铺了一床垫子,别的什么都没有。没有跟随服侍的人,没有多少行李,连车都这样糟糕,说的是奉诏回京守陵,这架势怎么瞧怎么像是犯官回京请罪。

陈樾的手渐渐收紧,余达翰已经拍了她的肩一下,在她耳边轻声道:“等我,几个月后我就回来了。”说完就要放开陈樾的手上马,陈樾没有像余达翰想的那样点头也没放开他的手,只是紧紧拉住他。

余达翰皱眉,还当陈樾是不放心自己,声音变的更加温柔:“我真的只去几个月。”陈樾的手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拉的更紧。余达翰见鱼恩的车已经离开,急得要把陈樾推开,但手才碰到陈樾的胳膊就听到陈樾的声音:“你不要去。”

余达翰急得快暴跳,若拉住自己的人不是陈樾而是别人,早几拳把她打倒在地,一个要走一个不让,余达翰用手去掰陈樾的手指:“阿樾,你不要这时候发小性子,我去去就回来,不是不回来。”鱼恩的车越行越远,陈樾瞧着他的车轻声道:“不是我不让你去,是伯父不让你去。我们回去吧。”

陈樾的声音很平静,余达翰本来在聚精会神地掰着她的手指,听了这话顿时觉得手上没有力气,抬头看着陈樾一脸不相信。陈樾已经抬手示意,旁边散落的数十名士兵围拢上来,陈樾的手还是没有放开余达翰的袖子:“你若执意要去,他们就会把你带回去,接受军法处置。”

余达翰的手松开,望着鱼恩离去的方向,父亲是担心自己出事吧,所以才让人把自己留在。喉咙有些哽咽,如果知道方才的离别就是离别,那该多和父亲说说话,余达翰努力让泪不要从眼眶流出,但那泪又怎么止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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