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肯定是生气了,或者说吃醋,苗桐太了解他了,看他好像什么都不缺,可还是很需要人疼爱的。就算注意力移开一点点,他也会像小孩子一样斤斤计较。原来不知道是 谁大方地要她找个合适的男人,若她真的找了,真想象不到白惜言会嫉妒成什么样子。
苗桐抓住他的手,把玩他修长的手指,笑着说:“吃饭我不会去的,都是场面话,总不好让人家下不来台。”
“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这么懂事了?”
“还不是你教给我的,万事都留三分颜面。”
白惜言反扣住她的手,把她拖过来,亲了一口鼻子,温声道:“那我再教你一条,对那种男人不用留什么情面,让他的良心受一辈子谴责好了,那是他应得的。”
他们去医院看了谢翎,那家伙正吊着腿在病房里跟护士逗趣。谢翎病房里堆的都是鲜花和果篮,小护士刚毕业年纪不大,又是个吃货,谢翎让她把果篮往家里提,她就乖乖往家里提。几天就混熟了,每天谢翎哥长谢翎哥短的,崇拜他崇拜得不行。
看他住院都住得那么滋润,白惜言笑骂他一副狗德行,什么地方都能找到乐子。谢翎反驳他,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当然不知道我们凡夫俗子有多怕寂寞终老。苗桐任由他们斗嘴,自己去月子中心探望刘烟烟。
她还是生产前的身材,少女样的纤细,一点看不出是做了妈妈的人。刘烟烟拉着苗桐去保育箱里看她的宝宝,蜷缩在一团白色原被褥里,像只睡不醒的小猫。
“那么小,好可爱啊。”那新奇的样子也像足了孩子,好像不敢相信是她自己生出来的一样。
苗桐笑着说:“一转眼就会长大的。”
“是啊,真快,一转眼我和惜言哥都为人父母了。”说完刘烟烟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呃,是我嘴贱,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随口说说的。”
“我没有生气,你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我是该好好面对这个问题了。”
苗桐不是没有想过那个孩子的事情,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胡作非为的都是大人。白素说得对,那毕竟是白惜言的孩子,他认或不认都是他的,血缘这东西是最骗不了人的。而她除了去接受,别无他法。
3
天有不测风云,始料未及的事情一茬接一茬,在刘烟烟的孩子连名字都还没起好时,那个孩子就夭折了。就在她满月的前两天,本来刘家还准备了个小型的满月酒。谢家自然是不肯参加的,两家已经因为这个孩子闹僵了。
孩子本来就是先天不足月很是羸弱,又得了新生儿肺炎,去得很快,也没受什么折磨。
满月酒变成了送葬宴,胖老刘给这个二十八天大的外甥女买了一块墓地。作为孩子的生父,那个法国留学生兰帕德也参加了葬礼。他是基督教徒,穿着黑色的礼服在墓碑前祷告,刘烟烟几次哭倒在他怀里,他们都悲痛欲绝。
不久后,刘烟烟和谢翎办了离婚手续,跟着兰帕德去了法国。
对他们来说,这个孩子来得太早了,他们还都没有做好成为父母的准备。她要继续上学,兰帕德也要完成他的学业。他们未来还会有孩子,而那个时候的刘烟烟一定不再是个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小女孩儿了。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好似沧海桑田变幻。
几千年的时光经历了不同的人却重复着相似的故事,想做的事赶紧做,该爱的人赶紧爱,时间不等人。
白素接到苗桐的电话有些吃惊,这是苗桐主动打电话表示要一起过年。这个“一起过年”的言下之意还包括养在白素家的孩子。
夏生。白夏生。
其实夏生并不是夏天出生的孩子,名字是白素骗苗桐取的,苗桐以为是夏天出生的,便取名为夏生。白素也没有更改的意思,因为夏天是郁郁葱葱的季节,受到夏季神明祝福的孩子都有一颗热情快乐的心。这名字的寓意非常好。
腊八节过后,白素一家就从上海赶过来了,住在度假村的另一栋别墅里。一起过来的还有赵元元,她跟她妈上辈子是天敌,这辈子才会见面就掐架。不过多了她一个人就够热闹了,刚开始的几天乱哄哄的,白惜言非常的不适应。
而且最不适应的是,元元把孩子从白素住的那边带过来了,那孩子已经会叫人会走路了,长得水灵灵的,尤其是那双乌黑的大眼仁直愣愣地看人,说不出像谁。
他算是第一次离开上海来见陌生的人,来之前元元姐姐告诉他,要去见爸爸。实际上他这个年纪对于“爸爸”这个概念还是很模糊的,他只知道有姨妈和姨夫,这两个称呼在他的认知里和爸爸妈妈差不多的。
白惜言看他,他也看白惜言,不是害怕,却也不靠近,好像感觉到自己不受他的欢迎似的。
小夏生的眼光在屋子里两个陌生人身上转来转去,终于把目光放在了苗桐身上。苗桐被个一岁大的孩子盯着觉得不自在,却也非常友好地伸出手:“夏生,过来。”
元元拿着根香蕉边吃边摇头:“他这小鬼挑剔得很,除了我大姨和保姆,谁都不让抱的啦。”话音刚落,却见那小东西几步走到苗桐面前,毫不客气地抱住了她的腿,还讨好地用脸蛋蹭了蹭她的膝盖。元元吓了一跳,叫着见鬼,飞奔去隔壁跟大姨汇报去了。
苗桐把他抱起来放在膝盖上,他就安静地被苗桐搂着一起看电视了。
白惜言打量着他们,一大一小的两张脸,他终于明白小夏生的这双眼睛像谁了。他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他不确定苗桐这一天的心情怎么样,反正他是糟糕的。他应该就是那种最糟糕的男人了,把和别的女人的孩子放到她面前,让她平静地接受。白家欠她的太多,她也只能平静地接受。他一直在踩着苗桐的底线行走,随时都有失足落水的危机感。
进了房间白惜言就急迫地撕扯她的衣服,他的一双微凉的手伸进她的衣服乱摸,激得她一身的鸡皮疙瘩,身体内倒是渐渐热了起来。苗桐难堪地说了句“不要留下印子”,可白惜言任性起来是极其可怕的,不仅在她的颈子里肆意吮吻,还用上了牙齿。苗桐那点微弱的挣扎抗议,在他的眼中无异于性事上的小情趣,索性抽出她腰上的睡裙带子把她作对的双手绑在床头,毫无顾忌地任他为所欲为了。
“白惜言,你这个疯子。”苗桐想想也知道自己的脖子就有多精彩了,恼羞成怒,“你让我明天怎么出去见人?”就这印子怕是到尾牙会都难得消除了,她到时候总不能穿个礼服围个大围脖,想起来就觉得头痛。
白惜言在她上方撑起手臂,额上薄薄的汗,眼神却性感得愈加发暗,微微一笑:“明天的事明天再去担心好了。”
苗桐意志薄弱,终究是对美色毫无抵抗之力,不多会儿就沦陷在他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走的唇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