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一般都不对劲吧。”迟暮阳笑道。
我看了他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行吧,你也累了一上午,去休息下。”
迟暮阳点点头,顺便扫了我一眼,“你受伤了。”
“我这是自己割的。”我看了自己的手臂。
“你还有自残的爱好?”
“滚,我发现接触你越久,你风趣的一面全是假的,就是欠,跟陈浪一个货色。”
“看来我在你心里有不错的印象,感动。”
“少贫嘴,还有,村外那条溪水你最好不要碰。”
“怎么了?”
“水里有东西,张诗艺就洗了个手,被钻了一手卵。”
“靠,这么邪门吗?”迟暮阳往后缩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不信你大可去试试。”
“得了,试就不去试了,我去看看小张。”
我抬了抬手臂,感觉肩膀处有些发麻,难道失血过多造成的?也不对呀,手指是有知觉的,那肩膀发麻是什么毛病。我反手去摸了下肩膀,触摸到皮肤有凹凸不平的颗粒状,而且有一大块面积,我的密集恐惧症立即就犯了,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差点跌坐在地。
我转身走到蹲在地上看地图的程仡,他把迟暮阳的地图用细线勾勒出一副图画来,那是一朵花的形状,我心里有丝高兴,他居然也跟我想到一块去了。“那个,程仡,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程仡抬头看着我,“怎么了?”
“那个,用酒精灯再烧一次呗。”他脸色立即就变了,拉过我,“哪里?”
“肩膀……”我话刚落音人就被按在地板上,衣服被扯掉大半,有种被欺凌的既视感。
“你忍得住吗?”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忍不忍得住取决于到底有多痛,事情还没发生,就问你过程怎么走,对于我来说有点强人所难。“赶紧吧,别用血。”
程仡拿着刀看着我的肩膀动作有些犹豫,我转头问他,“是不是很严重?我成了田螺爸爸了?”
“没有,你坐起来。”
我爬起,背对着程仡,“现在弄吧,别犹犹豫豫地让我觉得自己大限将至似的。”
“你面对我”我愣了一下,就问“面对你怎么好动手?”
“你抱着我,要是忍不住你就咬我。”程仡说的很平淡,我却有点无所适从甚至觉得别扭,要说我这人矫情也不为过,我和他更为过分的事都做过了,一个拥抱让我觉得别扭,说出来也实属好笑。
我清了清嗓子,“嗯,开始吧”双手轻轻环住他,脑袋放在他肩膀上,程仡动作很轻,我能感受到刀尖在我皮肤上轻轻划过的瘙痒感,“程仡,你丫快下手呀,绣花呢。”我拍了下他的背,下秒一股钻心的痛瞬间沿着脉络向四肢延伸,人不自主的往后抽搐,我实在没忍住张口就着程仡的肩膀咬去,后背有多疼,牙口就有多用力,等肩膀上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我才发觉自己嘴里一口血,程仡的肩膀被我深深咬出一口大牙血印,还往外冒血。
这个过程我有多痛,他就有多痛,而他始终没有吭一声,我一下红了眼眶,心跟针扎似的,用力搂住他“对不起,对不起。”
程仡轻轻拍了下我的背,“没事的,不疼。”他越是这样我就有股莫名的心疼和怒气,什么事都可以如此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去的吗?什么不疼,你他妈又不是木头,怎么会不疼。
我深吸一口气,松开程仡,静静地看着他,“你有想过让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吗?”
程仡淡淡地笑了笑“你喜欢我吗?”
喜欢吗?我不清楚,或许有时为他担心,为他心痛是喜欢的吧,喜欢到底怎样才算喜欢呢?我有点茫然。
“我对你好,就单纯地对你好,你别有心里负担。”程仡起身往里屋走去,看着程仡的背影,有股说不出的落寞,或许我刚才的迟疑已经给了他答案。
可是刚才我绝不是因为感动才说的,我心里清楚。那刚才程仡问我,我为什么要迟疑那么一下呢?不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蠢材。
正在心里懊恼不已,程仡从里面出来,端着杯子,递给我,“吃点消炎药。”我接过杯子,盯着他,想告诉他虽然我不清楚自己的情感,但绝不是因为感动,程仡深深看了我一眼,先开了口“把药吃了先,其他的事不重要。”
我心头一颤,胸口堵得发慌,有东西在我的情绪里横冲直撞。
包叔此时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几只野鸡,往地上一扔,大笑道“今天进山收获的不错,中午加餐。”
程仡起身走到野鸡面前摸了摸鸡尾部那几根长毛,问“包叔,这鸡毛可以送我吗?”包叔喝了口茶水,“你喜欢就拿走,好久没打到猎物我今儿太高兴了。”
我也走到野鸡旁,野鸡个头很大,有点像火鸡,我还第一次看到如此肥的野鸡。野鸡胸口都有一个血窟窿,这种伤口只有自制的铁砂弹造成的,近处杀伤力极大。
我瞟了一旁的包叔,他身上并没有带猎枪,这种自制的铁砂弹几乎已经绝迹了,他又是从那得到的?要说以前留下的,怎会如此轻松地拿去打猎,毕竟用掉一颗就少一颗,虽然这玩意儿也没啥可收藏的价值。
“包叔,这鸡好肥呀,炖汤喝吧。”我摸了一把鸡尾。
“这野鸡炖汤不行,一身肥油”包叔嗒吧着旱烟道。
“哦,那包叔自己弄。”
午饭过后,我跟迟暮阳说好再去那个山洞里看看,谁知我的肩膀开始渗血,止都止不住那种。
张诗艺的手倒是在恢复中,我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呀,心说,我一个老爷们体质还不如一女生,这他妈叫怎么回事嘛。
包叔拿着旱烟往我肩膀上瞧了瞧,“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溪水里传得到吧。”
我点了点头,“我这有味草药可以止血,问题是这个草药比较难采,在后山的悬崖上。”
“麻烦包叔给说下草药特征。”程仡站起来,对包叔道。
包叔抬眼看了一下程仡,轻笑道,“看它花蕊,花蕊紫带黑,那就没错了。”
“好。”程仡转身去了屋里,拿出背包,对我道,“在我回来之前,你哪都别去。”
我点了点头,对包叔道,“上去有危险吗?”
包叔吐了一口烟,“危险谈不上,哦,这草药上面有很多红色的蚂蚁,小心蚂蚁就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还不是危险,浪子差点就送了命,我追上程仡拉住他,“别去了,这血估计等下就不流了。”
程仡反握住我的手,“没事,我小心就是了。”
“你怎么这么犟,我没那么娇弱。”
“这样吧,我带这帅哥去,山里我也熟。”包叔突然道。
程仡拍了拍我的手臂,“放心,我很快就回来。”包叔从屋里拿出把柴刀,跟着程仡出了门。
“知道你为什么血止不住吗?”迟暮阳坐在地上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