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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78)+番外

作者:边想 阅读记录

呼延廷曾经随口问过他这手是如何伤的,也就是扯个闲聊的话头,对方却抚着断指处,狞笑着回答说是恶虎所为。呼延廷算是见过刀山尸海的人,那笑也着实令他脊背生寒,之后便再没提起。

“我想想,要传怎样的消息回去……”冉元白沉吟稍许,“这样,你活捉了我,诱我背主叛国,我抵死不从,设法逃回了陇右。我虽重掌军心,但仍然无法敌过你,叫你攻进了大誉。我越挫越勇,与你一路交战,直战到长安城下。咱们激战僵持中,相爷估摸着就能来议和了。”

呼延廷听他一番演说,不仅做戏,还做好几场戏,有些头大。

“这与你一开始就不敌我,叫我一路杀进长安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

呼延廷不解。

冉元白薄唇轻启:“显得我不那样无用。”

呼延廷眉头一蹙,觉得对方真是婆婆妈妈,事儿特别的多。奈何王上要与瑞王结盟,共图霸业,他也便只能耐着性子容忍一二。

“随便你吧。”话毕他下了软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冉元白的帐子。

冉元白敲击几面的动作一停,对着呼延廷离去的方向露出一抹冷笑。

第五十一章

七日前

马蹄声声,一匹沾满泥土的骏马驮着厉渊由远及近而来,忽地那马身一抽,两蹄弯折,竟就哀鸣着倒到了地上。

厉渊就地一滚,撑着地半跪起来,刀就支在身前。

他也已是满面风霜,不知多久没有休息了,下巴上长出了短硬的胡渣,眼里爬满了血丝。但他还不能休息。

他回头看了眼口吐白沫的坐骑,按了按胸口,隔着衣物确定了盟书的存在,接着脚下不停,轻功跃起,以树杈为落点,继续朝着长安方向而去。

三日前

“就地扎营!”

冉元白不断将假消息传回长安,以蒙蔽众人耳目。而他自己则率领大军跟在呼延廷后面,做出一番紧咬不放的激战假象。

两方打打停停,过家家一般眼看就要到达长安。

是夜,吐蕃军众人沉睡之际,冉元白端坐帐中,闭目安神,忽地他帐门被从外挑起,张素一身寒甲步了进来。

“大人,二十里之外果然有一处水源。”张素抱拳道,“大人真乃料事如神。”

冉元白等了一夜的消息,虽说本就无比笃定,但听张素这样说仍是心情大好。

“这大誉哪有一个地方是我不知道的?”他唇角微勾,语气狂妄,偏生说的在理,叫人无可反驳。

张素道:“昨日和今日都没有经过水源,按脚程,明日路过那处湖泊时应该正在傍晚,呼延廷必定要下令全军在那湖边扎营。只要提前将软筋散下在水里,等他们升火做饭,便可全都吃进肚子里。”

冉元白假情假意与呼延廷周旋,绕了一大圈便是等着这一刻。

“好。”他拇指摩挲着腰间的宝剑,漆黑的眼眸半眯起来,“传令下去,都给我打起精神,是死是活在此一役。拦不下呼延廷,他们的妻儿姊妹以后便是犬戎人的猪狗。”

张素浑身一凛,下颌绷紧着:“是!”

翌日,如冉元白他们猜测的一样,呼延廷路过那个湖泊时已是即将日落。那湖并不如何大,更像个水塘。他下令全军在湖边扎营,没多久吐蕃营地升起了炊烟。

冉元白跟着在湖泊另一头扎营,并不取水,炊烟照常升起,却是为了迷惑对方。

子时一到,早已准备多时的陇右军一个个雄狮一般扑进了吐蕃营地。

昨日还是盟友,今日便翻脸无情,要他们拿命过来。

吐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到号角吹响,一个个头晕眼花,身子重的无法从地上起来,这才知道是中了冉元白的计。

只是此刻早已为时已晚,冉元白带领陇右军冲进吐蕃营帐,局势倾泻而下,根本无可挽回。

在一片杀声中,冉元白持剑不停寻找着主将呼延廷的身影。忽然,他见前方几人护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骑到马上,像是要逃。

他飞身追去,被呼延廷的心腹舍命留了下来。

冉元白落到地上,不得不挥剑与那几人缠斗。

“奸诈的誉人!我杀了你!”吐蕃勇士恨极了他,手持一柄大刀便往他身上招呼。

冉元白冷笑一声,脚尖踏在刀背上,旋身一剑刺穿对方咽喉,干净利落,毫不手软。

其余几人被他震慑,在很短的时间内竟没有一人再涌上来。直到冉元白甩去了剑上的血,火光映照着雪亮的刀身,闪电霹雳一般落在众人眼里,那几人才醒转过来,嘶吼着一涌而上。

冉元白急着去追呼延廷,若不杀他,这一切便都是白费,实在没空与这几人纠缠。

“张素!”他高喊一声,两剑随即送出,伤了一人胳膊,抹了一人脖子。

张素就在他附近,很快清开道路到了他身边。

“大人!”他一到,便替冉元白挡去了诸多攻击。

“拦住他们,我去追呼延廷。”冉元白并不管他拦不拦得住,话一出口,他人便已经转身往呼延廷逃窜方向追去。

他随意拉了匹马冲进黑暗,杀伐声越来越远,月色下只有他手中长剑散发着凛凛寒光。

他追了一段路,不见呼延廷身影,心中愈发急躁。

夹紧马腹,不断用剑身拍打马臀,又行了一段,冉元白眼前一亮,终于是发现了前方在逃的呼延廷。

他心中大喜,扬声冲对方道:“呼延廷,你逃不了了,还不束手就擒?”

“无耻誉人!”

冉元白下得是最厉害的软筋散,据说一滴便可药倒千人。然而呼延廷显然是没吃下多少,虽然身上有些无力,一杆长枪却也抡得虎虎生风。

他见冉元白追到了身后,一枪猛地刺出,直击其头面,若非冉元白躲得快脑壳都要被他戳烂。

冉元白冷笑道:“这叫兵不厌诈!”

他用的是剑,叫枪短上不少,马战并不有力,正寻思着怎样才能将呼延廷打下马,对方一枪便又戳了过来。

冉元白一惊要去挡,却发现呼延廷要杀的并不是他,而是他座下战马。他再要去拉开距离已是不及,那马当胸被戳了一枪,当即便嘶鸣着抬起前蹄将冉元白甩了下去。

冉元白半空使出腰力,腾转挪移一番,稳稳落到了地上。他停也不停脚尖踏地,如离弦之箭般又冲了出去。

这些日子以来,他虚与委蛇,假意逢迎,不过是要将呼延廷更万无一失地斩于剑下,好破了严相和瑞王的局。若临到头了再让人逃跑,他如何甘心?

他紧追不放,呼延廷也是策马不休。便在这追逐之中,忽地一道身影自侧旁大树上猛扑而下,仿若饿虎扑食一般将那呼延廷结结实实扑到了地上。

冉元白脚步一刹,惊疑不定,以为是深山野林遭了猛兽。

呼延廷毫无准备下背部狠狠撞到地上,霎时背脊剧痛不已,咳出一口鲜血。

他还处在震惊中,全然反应不过来,来人便巨力扼住他的咽喉一刀捅向他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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