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姐夫(86)+番外

作者:边想 阅读记录

厉渊差点一步踏空了,身形微微趔趄了下。

“说什么晦气话?”他回头瞪了谢卿一眼。

“每个人都要死的,总有那么一天嘛,这有啥。”谢卿满不在乎。

厉渊不再睬他,闷头继续往前走,只是手还是紧紧牵着不放的。

谢卿盯着他背影兀自痴笑。之前他都只能仰望厉渊背影,盲目追逐对方,现在厉渊也会为他停留,带他一起向前了。

有厉馨和他在的地方,就是厉渊的家。有厉渊和馨儿的地方,何尝不是他的归处。

树影婆娑,阳光从枝叶间漏进丝丝缕缕。

谢卿向前扑过去,搂住厉渊的胳膊撒娇:“姐夫,我好喜欢你!”

“姐夫,你喜不喜欢我嘛?”

“姐夫,你不要不说话,别生气啦!”

“姐夫……”

阳光洒在谢卿明媚的脸上,也洒在厉渊含笑的唇边。

生活纵有千难万险,有真心相伴,总也能尝出一丝甜来。

……

“嗯。”

“你嗯是什么意思吗?!”

第56章 《一》哥舒柔X杨庭萱

番外 1

吐蕃两个战场皆失力,蒙罗钿先后失去爱将与爱子,一下受不了刺激,竟然病倒了。王后只得暂时垂帘,一改过往强硬作风,态度一下和缓不少,先是在六诏退了兵,又在陇右投降。

消息传到长安,众人喜不自禁,甚至还有人特地编排了戏文,将这场誉吐之战大肆渲染,在茶楼酒肆连台登演。

又过了半个月,南诏鬼主与千机门弟子一行在剑南节度使的护卫下到了长安。

太子对众人一番嘉奖后,留下了鬼主怒桑儿与节度使卢江,其余几人都遣人带去了专供蕃使来朝暂居的别馆客院休息。怒桑儿以自己汉话不标准为由,又留下了胡荣生。

盛琸看了看眼前这个无多大特色,面相十分和气的青年,点点头允了。

杨庭萱一早得到消息,早早就在坊门口等着,一等开门,兴冲冲就挤出去往别馆方向奔去,身后楚向、牛煜追都来不及。

“庭萱你慢点!”

随着严梁辅与瑞王罪名的最终落定,杨家不仅得以洗清冤屈,还拿回了查抄的家产奴仆。虽然杨家几十口人是再也活不过来了,但太子还是将杨家人的遗骨尽数寻回,在城外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划了块风水宝地,差人协助杨庭萱将他们都风光大葬了。

特别是杨庭萱的二姐姐,曾经的太子妃杨氏。原本他们都是罪人,只是打了口最差劲的薄棺草草掩埋,起出来的时候棺木都腐烂了。负责督丧的大太监不敢鲁莽拆棺,怕惊扰了逝者,只得在外面又套了层上好的棺椁。

准备钉棺时,那太监突然伸手叫停:“且慢。”

杨庭萱就在一旁,闻言不解地看向对方:“公公这是?”

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冲他和善一笑,从怀里取出一只绣了鸳鸯戏水纹样的荷包,接着弯腰手捧荷包,小心将其放到了杨氏的棺木上。

“钉吧。”放完东西,太监直起身甩了甩浮尘,重新回到杨庭萱身旁,“小郎君勿怪,只是殿下托小的办的事儿,小的不敢不从。”

杨庭萱拧眉注视着他姐姐的棺盖被严丝合缝的盖上,再逐一打上木栓。要是他没看错的话,那荷包正是他姐姐的手笔,姐姐未出嫁前给他绣过不少荷包,模样十分别致,他从未在别家见过和姐姐一样的针脚。

鸳鸯戏水,多讽刺啊……

杨庭萱心中一片酸楚,哑着嗓子问:“那里面是什么?”

太监恭敬道:“是……殿下的一缕头发。殿下说此生是他负了太子妃,话说得再好,他终究是个无用的丈夫。他身负国运,无法以死相随,只能割发代首,向她赔罪。”

杨庭萱哑然。他心里的确曾经责怪过对方的无情,可他当初能逃离长安,有方惠助他是一方面,守备突然的松懈又是另一方面。如今细细回忆起来,其中难保没有太子的授意。

太子也有太子的难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盛琸与皇位之间只差一个登基,杨庭萱哪里敢说他的不是?

“公公折煞我杨家了,是我姐姐没有福气,红颜薄命,无法侍奉在太子身侧,这是天命,切莫再说什么赔罪不赔罪的了。姐姐知道了,必定也不想太子殿下如此自责。”

那太监脸上笑意更浓:“小郎君一看就是个懂事的。这几日为了杨家重新落葬的事儿太子爷几日都没好好休息了,有您这句话小的就放心了,回去一定如实禀告殿下,好让他宽心。”

杨庭萱躬了躬身,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

一名合离的妇人,能得当朝太子未来圣上一缕青丝陪葬,何等荣耀?他再“不懂事”,那就真的太不懂事了。

重新落葬了亲人,杨庭萱便搬回了曾今的杨府,连带着楚向与牛煜也一同随他住了进去。

“庭萱你别急啊,小柔他们进宫面见太子该不会这样快出来,你坐下歇歇吧。”

杨庭萱等人到了别馆,哥舒柔他们还没到,楚牛二人坐着边喝茶边等人,杨庭萱却是坐立不安,一会儿坐下了,一会儿又起身往门外张望。

“我……没事,我不渴。”杨庭萱嘴上胡乱应着,一双眼仍是牢牢盯着外面。

师兄弟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好笑地摇了摇头。

过了片刻,大门外有了响动,似乎是来了辆马车。三人动作划一地一致朝外看去,没多久就见几人浩浩荡荡走了进来。

最前的是木晨光,再后面是几个乌蛮人,最后是个头戴幂蓠背负长刀的高挑女子。

杨庭萱不用看就知道那是哥舒柔,一时紧张又兴奋地绞着手,嘴角裂开傻傻的笑来。

几人进了屋子,木晨光与杨庭萱打过招呼,与自己两个师弟热络地抱作了一团,每个人面上都满溢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杨庭萱见哥舒柔落在后头都不说话,趁着其他几人没注意到他,偷偷挪到了对方面前,小声道:“你……你有没有受伤?这一路可还安全?”

这本是寻常客套话,哥舒柔却许久都没有回话。杨庭萱能感觉对方透过朦胧的幂蓠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他逐渐面露疑惑,正待再次开口,哥舒柔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我和杨公子有话要说,去外面了。” 冲木晨光等人知会了声,她拖着人就往外走。

杨庭萱踉踉跄跄被她拖到了花园一处僻静处,爬上院里的假山,到了顶上的亭子里。正面便是一座小小池塘,视野十分开阔。

“怎,怎么了?”杨庭萱骤然与哥舒柔独处,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哥舒柔往后靠在一根柱子上,双手环胸,透过幂蓠看着他道:“我在六诏受了点伤,厉渊是不是没跟你说?”

杨庭萱大吃一惊,忙上前一步:“受伤了?伤在哪里,要不要紧?厉大哥他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啊!”

哥舒柔道:“伤得不重,厉渊不告诉你,大概也是怕你太过忧虑,他走时我的伤势也不是很明朗。”

上一篇: 教主与疯子 下一篇: 内有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