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对方微张着的嘴,就想什么都不解释,直接去亲吻对方……因为他依旧在为青年刚刚的话而心动,无论怎么给自己台阶下,怎么对青年的言语进行反复挑刺,他还是没法简单明了的说出拒绝二字。
“你……给我一个机会,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你……肯给我一个机会吗?”
“不答应……也不要厌恶我。”青年轻喃一声。
被久违的力道紧拥住,耳边一遍遍的重复着青年恳切的请求,软得他耳根子红软到发热的地步,被迫仰高了头,破烂的房顶也似乎跟着他的心在不断颤动鼓噪。
“好。”
思维被搅乱了,谢启舌尖麻木,只说出了这个字。
青年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手圈在他的身上,像是柳暗花明的人,终于在半晌的呆怔后显出了笑容。
略显稚气的笑现在看起来反而像是在哭,青年拼命咬紧牙关的在微笑,环住手臂间的人。
“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我会努力变成能配的起你的人,我想和你一起,只要这样就好了……”
被拥抱的几乎要窒息了,手抓着青年的后背,感到背脊上面止不住的颤动起伏,像个不是所措的孩子一样,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自己的承诺。
真的多说几遍,承诺就可以兑现成真吗?谢启昏昏然的紧紧回抱青年,对方说想和他一起生活,一直在一起。
其实相爱的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够白头偕老共度一世,现在能有这样的选择,还有什么理由来嫌弃呢。
谢启亲了亲青年热烫的脸颊,嘶哑声沉:“好,一直在一起。”
无论会发生什么事。
亲吻的时候双方都笨拙的手脚忙碌,也分不清究竟是谁主动的,又不是第一次,显然更过分的事情以前都做过,但今日双方都是又急又怕的,牙齿都撞在一起了,谢启疼得抽了口凉气,青年急不可耐的又吻了他的额头,眼有潮湿的雾,又黑又亮,十分深情的样子。
两人额头相抵,谢启就忍不住的用手按住对方的脸颊。
“我喜欢你。”
一直都很想告诉对方的就只是这样而已。
椅子全倒在地上,谢启的双脚都在不断的吻中开始跟着发酸无力起来,猛地就倒在了屋边那张唯一可以支撑人的床上,抱着他的青年也顺势一压,谢启的肩膀被捏的发疼,猛然身下一空,床剧烈摇晃了几下后瞬间倒塌,像失了依靠一样就往下倒去,两人来不及起身,两人就齐齐倒在了一堆残渣似的木料被褥间。
谢启背脊着地,像是被什么硬物顶到了,腰间都疼麻木了,他想挣扎起身,被已经爬起来的青年又按了下去。
青年俊脸上红潮未退,只是有些惊慌失措:“断了。”
谢启张了张口,发现疼得说不出话,像被人当头来上一棍,下意识的视线就钉在了青年下身上。
樊林楞了一下,反应过来继而脖子都气红了,直接用手遮住谢启的双眼,气急败坏的:“看什么看——是你的骨头!骨头断了!”
原来在背脊着地的时候,顶在背脊上的是床下用来固定东西的石砖。
第二日,谢尚书因病缺朝,一缺便是许多日。
第52章 吠吼第四十九声
第二日,谢尚书因病缺朝,一缺便是许多日。
按理说,谢启身为刑部尚书,如此多日因病缺朝,应该会引来朝野许多八卦之声。
但是大家并没有因为谢启的多日缺朝而感到震惊。
因为皇帝也病了,且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如山倒,于是太子正式监国。
这样一比,谢尚书的缺朝也显得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谢启腰部受损,唯有以趴着的姿势瘫在床上,除了腰部动不了外,身上也并无不适。
“还疼不疼?要不要喝点水?”
樊林一直守在床边,这样不断的嘘寒问暖,其实这样一想,病了好像也病不是一件坏事。
他趴在软枕上,强撑出荣辱不惊:“不喝了,喝了麻烦。”
青年讨好的用手指搔搔他的掌心:“我可以帮你的啊。”
谢启忍不住就耳根子红了,连连摇摇头,不太好意思去瞧青年的眼。
不断滋生的甜蜜和快乐,像幻景一样满涨在胸口,这样好的事,怎么就一下子忽然落在了他的头上?
抓着对方的看个仔细,又的确是真实的,他这样动作让樊林忍不住笑了出声来,脸颊蹭脸颊,笑吟吟的:“又有精神了?刚刚不还喊累吗?”
“一天到晚睡着,反而没精神。”他从软枕间支起头,喘了口气:“你老赖在我这儿,不去巡城?”
自从他腰伤后青年便日日往这儿跑,能日日腻在一起其实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但对方也是有职责在身的人,总在他这里花时间实在让他良心有愧。
他现在穿衣进食都是青年服侍,这样翻天覆地的一变化,整个人如同掉到棉花堆里头了,骨头和心智全部酥软,问起青年怎么会做这些事,对方便说是之前服侍老太君都是亲力亲为,所以并不麻烦。
就算是麻烦,他也觉得很满足。
对于这样直接可以归到甜言蜜语的回答,谢启还是有些措手不及,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刚刚认识那时候一样,走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却像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我房里头的床都没了,只能来你这儿了,你不收留我,我就没地方去了。”
一提起这个他就来气,咬牙切齿:“那个破床,早没了好,你好好意思提!”
樊林闷笑几声,脸上也显出羞愧的色彩,往谢启唇上亲了下去,谢启支吾了一声。
他大概是真的在做梦。
“我喜欢你。”青年埋在他颈间,亲亲的呼着热气:“谢启,谢启……”
对于年轻人的热度,他不能估计出究竟有几分,但是既然青年敢这样讲,他就敢信。
信了也没有损失,总之,不会比原来变得更差。
信任总是比怀疑更能让人觉得幸福。
“等我病好了,你要跟我回家乡吗?”
他们相搂而眠,青年侧着身子,小心的用手拦着他的肩膀,谢启的脑袋靠在对方胸前,迟疑开口问道:“你要跟我回去吗?”
樊林有一下没一下摸着他的头发,安静无声。
“我的家乡很好……”他绞尽脑汁,开始王婆卖瓜:“街坊淳朴,风景十分的好。”
“我家……只有我爹与我,我爹不会为难我们,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可以回去过。”
跟他回去,就代表要远离京城这个圈子,以后或许到老到死,青年都不会有为樊家翻案的机会。
谢启不动声色的继续细细描绘自己老家:“我家在镇中央,我房前有个大湖,湖中还建了一个书房,到夏天的时候周围全是荷花,岸边有古树,四处都是绿荫,练剑也不会觉得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