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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6)+番外

作者:赭砚 阅读记录

男人一如既往的跟踪着,丰随看了看表,已经是七点半,肚子嚣张的发出春之交响,地铁口近在三十米外,男人在身后亦步亦趋,丰随沉吟了会儿,突然掉转方向,往左边街角拐弯。男人果然被反常态的路线弄得慌张以来,紧赶了两下,丰随听着那细碎的脚步声,算准时间,猛地探出身体,突兀地一把拦住严言。

“!!”

平凡的脸上无法遏止的显现出慌张,丰随皱紧眉头打量他半晌,“真讨厌”,这么嘀咕着,扯过严言的肩膀,“过来,”说完了就放手,在前带路往一边的街心公园走。

严言整个人都僵硬的,脚步里带着小心翼翼的雀跃,丰随挑了一条长椅坐下,严言走近,轻轻的跟着坐在一旁,确定自己没被驱逐,才放心的揉了揉手腕,把包放在一边。

“都三天了,你究竟想干嘛?”丰随不打算跟他迂回,一开口就奔主题。

男人一惊,缺乏被质问的自觉,神经质的搅起手指,丰随厌烦地说你他妈少做这种娘娘腔的样子。

“我,不是。”似乎被娘娘腔三个字所刺伤,严言快速而大声地否定。

“不是你成天跟着我,还表现出一幅荷尔蒙过盛的鬼样子?”丰随刻薄。

“我不是!”没见过严言这么坚持,涨红着脸的样子有点可怜,“我对你……我,我……但我不是!”

“哼。”丰随讥讽的从鼻孔出声,街边有调皮的小男孩玩足球,一抬腿,球滴溜溜的沿路滚,丰随和严言似乎同时想起了什么,沉默了会儿,“哎,我们部门经理今儿找谈话,说报我上了轮岗名单。”

“真的?”严言瞪大眼睛,那股由衷的惊喜让人没法硬下心肠,丰随突然觉得自己挺卑鄙的,因为知道同僚排挤,没有人会真心为自己庆贺而在孬包的身上找崇拜。

“可能让我去钟啸那儿。”

“钟啸……”严言仔细想了会儿,“理赔部?那可是轻易去不了的!我们部门一骨干,五年了,都轮不到,你这是破纪录啊!”是真心的喜悦,比自己晋升还高兴,平凡的五官甚至生动。

丰随得意地仰头,在别人面前他不会这么嚣张,可对这个男人,不需要费心思,利用怎么了,合辙能被自己搭理,对方就会受宠若惊,丰随被晚风吹拂的舒坦,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在烟雾缭绕中看见严言琥珀色的眼珠里全是痴迷。

“你再敢这么看,我废了你眼珠子。”

严言别过头,侧脸上是难堪的红色,丰随突然觉得有点儿意思,拿着烟壳递过去。

“我不会。”

“不抽还是不会?”

“……我母亲不许我抽烟。”懦弱的男人小声说,丰随皱了皱眉头,恶劣地把自己指间夹着的烟塞过去,“给你尝尝我的味道。抽。”

严言为难地看他,丰随丝毫不掩饰,就是存心捉弄,半晌,严言憋着嘴,拿过烟深深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剧烈的呛起来,丰随大声嘲笑,严言捂着喉咙,表情有点像哭。

“看来是真的不会抽烟哪。”丰随嬉皮笑脸的把大半支烟扔在地下,用脚跟碾熄,“那你母亲准不准你喝酒?”

严言咳嗽着摇头。

“那就好,陪我喝酒去,老子今天高兴,赏你。”

席间,基本上就是丰随在那儿吹,平时碍着做人分寸的狂话总算找到了出路口,冲着严言全倒了。

“我说,你究竟看上我哪儿?”酒过三巡,丰随开玩笑似得问。

“……说不出来。”严言喝得嘴唇发紫。

“说不出来也得说。”丰随凶狠,严言傻笑说为什么哪?“你当谁跟你调情啊?说出来,我好改。”

分手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零点,丰随一瓶白酒不是问题,脚步稳扎稳打,严言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才两小杯下肚,脸色已经一片死白,抖着嘴唇话都说不利索,再怎么讨厌这人,丰随也不禁有点担心,叼着大舌头问,“你论得回去的路么?”

“认……得。”严言死死把包抱在胸前。

“真没事儿?”丰随犹豫了会儿,问。

“真,的,没事儿。”严言还似乎挺高兴。

第4章

隔天早晨,全公司大会。贝尔全员聚集的机会并不多,除了新年庆典就是重大人事任命。

这次大会的主要内容就是宣布最新轮岗名单,能在这样的场合被肯定,丰随明白自己的饭碗是铁板上钉,周围是纷纷的“恭喜”,丰随虚伪的摆出一脸谦虚,聪明人都知道收敛锋芒。

“我没看错,你果然是块材料。”负责会议组织的吴主任挺着壮观的啤酒肚过来。

“主任别这么夸,我不敢想那么远。”丰随意思意思的客气着。

中年男子笑了笑,指着纷纷人群,“难得全员到齐,有些重要人物你得记住。”

“全到齐了?”丰随砸了咂嘴。

“嗯,……我看看,”翻着名册,吴主任面露讥讽,“别说,还真是缺了一人,严言。”

“……”丰随一口气上不来,听到这名字就觉得脑门被砸,“谁?”

“就你那学长。”他倒记得清楚,丰随苦笑。“想起来了,今早打电话来请假的。我保证你猜不到原因。”

我他妈根本不想知道,“您说。”

“电话是他母亲打来的,说是应酬喝了酒,严言对酒精过敏,明明知道自己这样的体质还不怕死,少说喝了有二两高度的,昨晚呼吸道过敏,送医院急诊,听说差点推进抢救病房。”主任笑着满脸嘲讽,“真逗,是不是?”

——————我操你妈!

丰随极力克制,在身后捏紧拳头。他要不是文明人早动手了,可是要揍谁?这算什么!卑鄙!想要打架却没有对象的憋屈感让丰随脑门剧痛。

——

喜悦的心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搅黄了,丰随其实特后悔,就不该知道那孬包的事儿,可如今已经知道了,哪怕装作没听说,入睡前还是挺郁闷,丰随说不上是可怜对方或担心,总之半夜拿了手机才发现通讯本里压根没存严言的电话。

人的骨子里都有点儿贱,连着几天没看见会客沙发上那佝偻的身影,非但没觉得解脱,反而越来越担心,那孬包要是真的死了怎么办?或者落下后遗症?丰随也知道这么想有点儿夸张,但罪恶感一天比一天浓重。

不愿意向别人打听严言的联系方式,就这么一天天熬着,丰随没想到周五下班后会在地铁口看见这个男人。

挺热的天,还穿深绿色的长袖毛衣,严言的脸上是一片滑稽的暗红色,余留着过敏的痕迹,缩着脖子在地铁口张望。看见丰随就不自然地笑了笑。

丰随停下脚步,沉默了会儿,走进,“不是听说你死了么?”

严言吓一跳,随即明白自己被讽刺了,笨拙地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本能地让到一边。

没有带包,就是没上班,脸色是还未完全痊愈的样子,那么……是特地跑来这里看自己的。被如此病态的需要着……丰随的某根神经不受控制的挑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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