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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吻时差(54)+番外

作者:Brass 阅读记录

好像只要别人不知道名字,就无法留下羁绊一样,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天真愚蠢的人类!

沈临珺,沈学长,你难道不知道,你对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来说,都……非常重要吗?

过于激荡的心绪令他一时出了神,眼看就要露出马脚,冷不防地、一只冰凉的手摸索着伸到桌下牵住了他的,那只手纤细匀称,掌心是他熟悉的温度,他回过神来,看见关越注视着他,眨了一下眼睛。

两人的手在桌下牢牢交握,谁都没开口说话;而赵姜雨最终接受了他的说法,并收下了那个信封,只不过对于是否要继续升学,依然还没给出答案。

他安排曹雯开车将人给直接送到别墅去,自己则带着关越从茶馆步行回家,他们都默契地没提沈临珺和赵姜雨的事,关越也没表现出什么好奇,直到快走到家门口,他踟蹰了一会儿,才问:“你都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问什么?”关越给他抻了抻衣领,“该知道的不都知道了?”

“我骗了赵姜雨。”刚刚对着当事人撒谎都面不改色的江总现在有点微妙的沮丧,他西装革履地站在那儿,替关越背着没用上的吉他,黑色琴包高出头顶一小截,衬着那副表情,莫名让关越幻视成耷拉着耳朵的大型犬,“明明以前学长刚去世的时候,我还下定决心,如果哪天能找到学长喜欢的那个女孩,我就把一切都告诉她的。”

因为他那时总觉得人死了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财富地位都是过眼云烟,留给已死之人唯一的东西是幸存者的挂念;沈临珺在世做了那么多好事,没道理到死连这唯一的这点东西都得不到,更何况他没想替沈临珺奢求太多:死都死了,邀心上人来为自己哭一哭,这也不可以吗?

“嗯。”关越安静地听着,两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他配合地提问,“那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其实我也不知道。”江尧老实地承认,“也许是我的心境变了,也许是赵姜雨刚刚的样子实在太可怜,总之刚刚我看着她,突然觉得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让赵姜雨更痛苦。她应该也喜欢学长的,两情相悦后死亡是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何况她找了学长那么多年。”

“……所以我想,干脆就顺了学长的心意,他不想留下名字那就不要留下了。”

关越莫名地沉默了片刻,视线移向远处连绵的别墅群,他问:“江尧,你觉得,两情相悦后某一方的离世,要用多久才能忘记?”

“嗯?”江尧没想到会被这样问,愣了愣,只当对方被今天的事冲击到,顺从答了,“那应该要很久吧,几十年?一直到老得记不清事了,也许还会在梦里遇见。”

“这样啊。”关越轻轻笑了,“那确实,什么都不说最好。”

-

赵姜雨的决定来得比想象中快,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联系了江尧,表达了自己想继续上学的意愿。

彼时江尧和关越正好都在家,后者刚向前者打完自己下午要去和唐诰一起看楼的报告,正在江总颇为怨念的目光里脚趾抓地,赵姜雨就拨来了电话,年轻女生在话筒里鼻音浓重,江尧又直接开的免提,关越听了一耳朵,随口问:“小赵姐,你是感冒了吗?”

“关先生,您也在!……啊,是有一点,龙青和苍州有点温差,可能着凉了。”

“不用这么客气,”江尧捧着手机,任劳任怨地当个人肉手机支架,两个人就隔着他聊上了,“小赵姐,我比你小,叫我小关或者小越都可以。医药箱在客厅电视柜的最左边第二层,里面有药,但我们太久没过去,不知道过期了没有,要是过期了你就叫个闪送。”

“嗯嗯好的关先、小越。”赵姜雨好像还不是很开得了口,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那边一挂,关越前脚就要跑,但很快被早有准备的江尧按在了沙发上动弹不得,他有点心虚地想挣脱:“干嘛呀,我搞事业你也不乐意?……你自己不上班还不许我上了?”

“我怎么没上班?”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多大的人了还赖床旷工呢!”

这点江尧确实无话可说,因为他今天真的旷工了,但这不妨碍他为没帮上忙而小不高兴,不过近来关越情绪多有反常,叫他一时也不敢明说,只能哼哼两声,耍赖一样地道:“那你上吧,我把江氏也送给你好了,反正你爱搞事业。”

关越眼珠一转,嬉皮笑脸地说:“江氏倒不用,你把小曹姐姐送给我当秘书就行。”

“……关越!”

两人笑闹一阵,他才终于从沙发上站起来,边往玄关走边抱怨:“好了,不跟你闹了,衣服都给我搞得皱巴巴的,我和唐诰约好了,到了地方会合,我迟到了他肯定说我!”

“我送你。”江总闻言立刻踩着拖鞋殷勤起身,连睡衣都不换。

“……”

想到那层楼现在名义上的负责人,关越的表情微妙扭曲了一瞬,他倒不是不想让江尧送,只不过他现在也没想好该怎么和对方说这件事,要怎么讲?说倪子骞负责这层楼的转租,这个人恰好又在确定转租前和自己表白了,而自己一边拒绝、一边还巴巴地跑去看楼?

尽管表白和看楼这两件事没什么冲突,以他对倪子骞的了解,对方是个体面人,干不出表白被拒还死缠烂打的事,但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

他叹了口气,心想还是要找个机会和江尧说这件事,尽管对方也许不怎么在意,但总得表明自己的态度。

“哥,”他站在玄关处换鞋,喊了江尧一声,“你今天休假吗?晚上我想下馆子,要吃湘菜。”

龙青市有习俗,吃饭的时候不能骂小孩,他寻思下午的时候措措辞,然后晚上吃饭的时候把这件事和江尧说了,省得夜长梦多,以后江尧又拿出来和他翻旧账。

“好。”江尧应下,“我去订个包厢,你结束了跟我打电话。”

“嗯嗯。”

他了结心头一桩大事,很快地点点头,又拿出手机预备问唐诰到哪了,结果这一问半天也没个回复,往上翻,两人最近的消息甚至都还停在昨天。

他感觉有点不对,翻了通讯录给对方拨电话,拨了三四个,一个打通的都没有。

这叫什么事?

他赫然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沙发上的江尧见他半天没走,也有点奇怪:“怎么了?”

“我打不通唐诰电话了。”

他忧心忡忡地回道,然后又拨了沈一簇的号码,这位更是重量级,两天了,也没一个电话是能打通的。

实在没办法,他最后给祝星纬打了电话,这人似乎还在为接连被放鸽子而生气,说话懒洋洋贱兮兮的:“哟,这不是我们大忙人关少吗?想起小的我了?”

“别废话。”他直接打断了,眉头紧皱,“祝二,沈一簇回去上班了吗?”

“……没有啊。”电话那头,祝星纬茫然地道,“不是你说他和唐诰吵架,跑山沟沟里拍戏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