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嫌弃傻子,傻子长得比你们女生都好看。”
“.....”
他们肆意地拿着我开玩笑,要是以前我也没觉得什么,现在师城就在我身边,我男朋友就在身边,我觉得被莫大的耻辱包围,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尴尬地笑笑。
而师城一直紧紧抿着嘴唇,瘦削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冷淡又沉寂。
王秉文依旧没正形地坐在椅子上,抽着烟,吊着双凤眼,没说什么,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特么快点呀!”陈和来拉我的手腕。
我身子往他那里一带,“哎?”我疑惑地看向师城,我的另一只手手腕被师城紧紧握住。
陈和愣了一下,道:“班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师城说:“放开他。”
师城虽说在班上一直都是冷冷淡淡,和谁都不太热络,但是他也从没在班上发过脾气,对谁都是有忙必帮。
但是现在他脸上的冷漠已然半点不遮,不用大怒大叫,也能让人感觉到他与平常不同。
我看着师城这个样子,就想帮他轻轻拍拍背,我不希望他发脾气,可是我的一只手手腕在陈和手里,一只手手腕握在师城的手里,于是我只得笑着对师城说:“师城,我没事,我会跳舞的,不要紧的,我觉得会挺好玩的。”
师城看着我,眼神忧伤又复杂,嘴巴动了动,没有说出声音,但是我知道他在说:“念念”
然后师城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我再次笑着说:“我会跳得很好看的!”
陈和道:“傻子,你特么再婆婆妈妈,老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师城就猛地朝着他的脸给了一拳。
“啊!打架了!”
有人叫道。
陈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倒在地,师城却是并没有放过他,再次将他按在地上又要打过去,这时被赵磊抱住。
师城又突然踹向赵磊,却是看向四周,“你们叫谁傻子!你们谁特么叫他傻子!你们有什么资格?”
师城的声音是冷静的,脸上的表情也是平静的,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暴怒大叫,但是他的眼睛是赤红的,呼吸是急促的,仿佛压抑了很久的怒气一下子宣泄了出来。
我呆呆地看着这样的师城,叫了一声:“师城。”
师城深呼一口气,然后对我说:“没事,别怕。”
“我日/你/妈的!”
赵磊突然窜起,一拳打在师城的鼻子上,紧接着王秉文的其他狗腿也蜂拥至上,他们将师城踹倒在地,狠狠地踹着。
“妈的,班长了不起啊!”
“穷狗腿,老子忍你很久了!”
“他就是个傻子!你是个穷鬼,还想出风头,配吗?”
“.....”
他们好像一下之间全都成了套着人类壳子的怪物,戾气满满,咬牙切齿,好像就要这样打死师城。
我冲过去,就要拉师城,却是被他们一把推开,怎么都接近不了师城的身。
“别....”
我张着嘴,发现因为太过难受,竟然都说不出话来,好像连带着我的灵魂都一并痛殴撕裂开来,“别...别打了...师城,救救师城.....”
我的泪水如决堤的水,我哀求地看着王秉文,求道:“别打了,别打他了,救救他,放过...放过..”
放过我们吧。
周围的有些女生也吓得哭了起来,
班花边哭边尖叫道:“你们别打了!会死人的!别打了!”
王秉文看了我一眼,烦躁丢下烟,猛地踩灭,这才朝着他们喊道:“别打了!再打我就报/警了!”
王秉文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圣旨,他们立刻散了开来。
师城躺在地上,鼻子里一直流血,将他衣服的前面都染红了,触目惊心。
我赶忙跑过去,去扶师城,我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语无伦次地说:“师城,你流了这么多血,我们去医院,我们赶紧去医院。”
师城擦拭着鼻子里流出的血,只是血越来越多,让他的下巴,脸上都沾满了血。
师城朝我笑了笑,轻轻说:“别害怕,没事,只是鼻子流血了。你扶我起来,我们回去吧。”
他一向聪明,我一向蠢笨,我已经吓得五神六主,听着他的话,扶起他,嘴里还是不断地说:“去医院吧,师城,我们去医院吧。”
王秉文站起了身子,“这都是什么事,今天我好端端一个生日,就被你们毁了。”
他看了看师城,又看了看他的几个狗腿,说:“也怪我,今晚给你们喝了一些酒,估计都喝多了,不然怎么会打成这样。一个班的同学,总不能因为这点冲动就闹得不相往来是吧?”
王秉文的几个狗腿像是都明白了什么,点点头,来到师城面前,说:“班长,真是对不住啊,我们喝多了,一时冲动,你不会记恨吧?都是同学,以后还要相互照应的。”
师城的手背抵住鼻子,微微敛下眼,淡淡地“恩”了一声。
王秉文从袋里掏出一个钱包,递给我,脸上不甚在意,语气却相比刚刚平和很多,“班长在我家商楼我的生日会上搞成这个样子,也算是我招待不周,倾一念你拿着这钱包,里面有八千,还有一张卡,卡号记在卡后面,你让班长去医院看看,别出了什么事。”
我比任何时候都想接过这钱包,我想师城有钱看医生,我不想他受伤,可是我还是摇摇头,没有去接王秉文给的钱包。
因为我知道,我一旦接下这钱包,那么就相当于将师城的自尊当着在场的所有人的面扔在了地上,踩个稀巴烂。
正如周敏说得,我将我所有的智商都用在了解师城的喜怒哀乐上。
我摇摇头。
王秉文愣了一下,凤眼阴沉地盯着我一会,莫名笑了一下,说:“也是。”
师城轻轻对我说了一声,“走吧。”
我扶着师城,慢慢走出这间房间。
我们走在夜晚的路灯下,我扶着师城,师城鼻血已经不流了,我一直想让师城去医院,师城说:“念念,别说了,我去不起。”
他说这话时,我好像一下明白了什么是穿心之痛。
师城俯下身子,亲亲地吻了下我的脸颊,说:“念念好乖啊,谢谢念念,没有接王秉文的钱包。”
暗黄的灯光下,我看着他的下巴上,脸上都还有血迹,让他瘦削的脸显得格外凄惨。
我转过身子,背对着师城,因为我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流,身子也后怕似的,开始颤抖。
我不想让师城受伤之后,还来安慰我。
于是我死死地憋着,想让自己的泪水退回去。
师城从我身后抱住我,问我:“我只是鼻子流血了,并没有怎么受伤,别担心了。”
我不说话,但是已经开始哽咽着。
师城又说:“我的念念是不是吓到了?念念,转过身来,我亲亲你。”
我这才转过身子,抱着师城,就去亲他的唇。
师城就笑,“看来念念比较喜欢我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