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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兴趣使然的机甲师(112)+番外

普普通通的茶水间。

有点旧的咖啡机,烧黑的水壶,还有用来储存冷饮的贴了不少印花的冰箱。

指甲盖大小的印花,对于冰箱贴来说,未免有点小了。

不对……

麦穗突然开口。

“这些印花,得带走。”

她想返回,李序却先一步行动:“知道了。”

他连思考都没思考,利落得像进入索敌状态的猫。

——反正他的小Alpha总是正确的。

麦穗愣了愣。

她是想让李序先走,自己收集完了和他汇合的。

既然这样,她也没有耽误,快速翻入院子——门口已经响起动静,一个人行动总比两个人行动隐匿些。

更何况这个人是李序。

……

果然。

没过太长时间,野猫便悄无声息出了来。

麦穗松了口气,匆匆返回宿舍,还没坐下,便将印花拿了出来。

“看见材料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

作为机甲师,对这一块总归是敏感一些。

“不是模造纸、铜版纸、镭射纸……更像是牛皮纸,这东西防水能力不强,谁会把它用在茶水间的冰箱上。”

她说着,将厚厚的纸片对向灯光。

强光穿破纤维,被遮掩的东西再也无所遁形。

一枚小小的单片机,只有针孔大小。

麦穗平平道:“然后我想到了纪念广场的某个摊贩。”

那个每次都会宣传“智者夫人最爱”,却生意冷清门可罗雀的留声便利贴摊位。

李序聪明,一点就明白。

也摸了一枚把玩:“这东西要怎么打开?”

“不知道。”小姑娘摇摇头,“谢学长可能知道,我去问问。”

谢知危果然知道。

帮她打开留声器后,也没离开,留下来一起听里面的线索。

然而没想到的是,里面传出的声音却不是分社那位男主编。

而是个女人。

在电流下有些失真,伴随着沙沙沙的响动,像是博物馆里某种叫“磁带”的古代发明,但依然难掩温婉动听。

“是智者夫人。”谢知危皱起眉。

麦穗看他一眼,又把目光落回来。

劣质的单片机在努力转达记录下的声音。

“今天在纪念广场遇见了谢太太,因为赫尔德家的竞争,有些受打击的样子,我能为她做点什么?”

“约翰又一次无视了我,也许没有任何人可以接受一个比他年纪还要小一半的继母,真想和他谈谈。”

“梅洛尼叫人送来信,说他们只是想要平等的权力,我很想帮他们,可我没法,我很抱歉。”

……

前面都是大同小异的内容。

没什么参考价值。

因为柳芭说得多,做得少。

她就是一个典型的,被遮住双眼,关进无忧无虑笼子里的家庭主妇。

不需要她学识高明,只需要她相夫教子。不需要她插手工作,只需要她洗手作羹汤。不需要她眼界太高了解世界,只需要她围着自己家庭打转就好。

但是到了第七枚,里面的内容突然变了。

“今天,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我听到他和约翰的对话,他们、他们将虫兽引到了赛博星,意图杀掉两个孩子。约翰说,这次一定能得手,我猜,他们不是第一次动手。”

麦穗突然坐直了身子,警惕度拉到了最高。

听见了留声器里,破碎到几不可闻的抽气和呜咽。

女人在颤抖恐惧。

显然她听到的,不止她表达出来的这么多。

还有什么可怕到让她连提都不敢提。

到底是什么?

麦穗飞快地思考,倒是谢知危皱眉扫了扫旁边两人。

新年那天,他不在赛博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这两人,也许有线索。

柳芭没有再说话,连留声器都忘了关,惊恐地喘息了许久。

第八枚开始,她声音发生了变化。

“我从新闻里看到伊甸星驶向赛博星的星舰遭到了3S级虫兽的袭击,我知道,是他们父子俩动的手。”

……

“时间越近,扎卡里的‘预感’就会越清晰,目标也会越明确。但这次好像出了点问题,菲尼克斯的那个孩子,他找到了,但帝国军校的那个孩子,他始终没找到。”

……

“我问他,仅仅因为不知真假的‘预感’,就要对两个无辜的生命痛下杀手吗?他大发雷霆,第一次打了我。”

……

从害怕,到迷茫,到冷静。

最后一枚留声器里,她的声音则很坚定。

“今天是2月7日晚,我决定公开扎卡里父子的恶行。”

“一直以来,我想做很多事,但都没能做。因为我依附他活着,我不能发出和他不一样的声音。”

“那天他对我动手后,我总在想,我获得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却失去了作为人的权力,不敢说话、不敢反抗,这值得吗?别人给予的衣食无忧,会因为一点裂痕就粉碎,与其为了这点泡沫唯唯诺诺,不如靠自己堂堂正正地活着。”

“我要把他们所做的一切,昭告天下。”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室内沉默得一根针落下去也能听见。

2月7日……

也就是柳芭去世的那天。

那杀掉她的人?

海水平静的涌动,答案呼之欲出。

许久后,谢知危才说。

“反抗军头领梅洛尼,和智者夫人有些交情,她们曾经是主仆。”

怪不得。

麦穗缓慢地点头。

怪不得众人对梅洛尼毒杀了柳芭一事,并无质疑。

因为梅洛尼有机会,也有动机。

怪不得《自由之声》分社主编,作为柳芭的死忠,却写了帮反抗军说话的新闻稿。

怪不得……

麦穗突然抬起头:“反抗军是什么时候开始武装反抗的?”

谢知危脸色难看:“智者夫人去世后。”

柳芭的死,是海底城战争的导火索。

居民们认为那是反抗军对他们宣战的信号,而反抗军却对扎卡里的栽赃感到愤怒,“毒杀柳芭”这口锅也让他们失去了和平谈判的权力,不得不拿起武器走上激进路线。

谢知危轻轻叹了口气。

回来打个比赛却搞出这么多事,真是让人头秃。

李序抬手拨了拨,手指漂亮,点住其中一枚,侧眸看来。

“新年第一天被虫兽袭击的菲尼克斯学生?”

“是我。”麦穗承认。

谢知危诧异的投来视线,浅色睫毛宛如蝶翅。

麦穗却认认真真点了点头。

又不是电视剧,线索都这么明确了,还要装傻上演一出兜兜转转找一圈,最后小丑竟是我自己的戏码。

话说回来,原来不是她运气差,走哪儿哪儿都有事件发生。

仅仅是因为——那些灾祸,本来就是人为操控来对付她的。

麦穗捻了下手指。

不是某个死神小学生附体,真是太好了。

“既然菲尼克斯的学生指的是你,那智者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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