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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的话痨婢女(219)

作者:慕如初 阅读记录

刘淳忙又跪下:“草民......草民.......”

他支吾半天不知如何解释,惶恐得很。裴沅祯杖杀皇上的内侍令皇上不满,这事不是秘密。

而作为告密人......

刘淳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阿檀见此,心里也害怕,可真正告密之人不是刘淳哥哥,而是她。

一人做事一人当,她鼓起勇气看向皇帝:“是我说的,皇上别怪刘淳哥哥。”

说完,她眼睛红了,皇上要是砍她脑袋怎么办?

皇帝目光淡淡挪向一旁的小丫头,小丫头梳着双丫髻,模样娇憨。分明害怕,却还故作镇定。

皇帝一直没说话,气势安静唬人。阿檀腿软得很,渐渐扛不住,眼泪啪嗒掉下来。

刘淳心疼死了,立即拉过阿檀:“皇上,阿檀还小,要罚就罚草民一人吧。”

“朕何时说过要罚你们了?还是说你们想领罚?”

刘淳愣在原地,倒是阿檀反应过来,立马一抹眼泪:“不想,我不要砍脑袋。”

“......”

这对兄妹真是又蠢又傻。

皇帝嫌弃。

他低哼了声,抬脚进门。

.

说起来,皇帝和刘淳他们来得也不算早,但奈何堂堂首辅大人最近爱上了睡懒觉。

放假的这些天,他跟沈栀栀两人几乎睡到日晒三竿才起。管家匆匆跑来禀报说皇上来时,裴沅祯还在被窝里搂着沈栀栀亲昵。

“大人,皇上来了。”管家在门外说。

裴沅祯诧异:“谁来了?”

“皇上,还有刘淳公子。”

沈栀栀也奇怪:“皇上怎么和刘淳在一块?”

她推裴沅祯,埋怨道:“我就说今日得早起吧,你偏要......这下好了,让人看笑话。”

裴沅祯莞尔,不疾不徐起身,穿衣。

这边,皇帝和刘淳以及阿檀等在渺德堂中。皇帝像是一点也不急,目光闲适地打量整个裴府的环境。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裴沅祯的府上,原来裴沅祯平时住在这样的地方。据说渺德堂是他待客之处,而明辉堂是他办政议事之地。

他目光不着痕迹地看向北门,想瞧瞧明辉堂是什么模样,却不经意瞥见一道身影匆匆赶来。

是裴沅祯。

他进来,对皇帝行了一礼:“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

皇帝打住他:“舅舅不必多礼,在宫外一切从简。”

“是。”裴沅祯直起身,问:“不知皇上过来有何事?”

“......无事。”皇帝不自在,总不能说他是过来拜年的吧。咳了声,他道:“朕微服出宫,经过你这顺道进来看看。”

裴沅祯勾唇,自然猜得出皇帝心中所想,但不揭穿。

他转身看向刘淳和阿檀,问:“这么早,刘公子此来是......”

刘淳拉着阿檀起身,笑嘻嘻道:“裴大人,我跟阿檀来向您拜年的。”

阿檀正色,按着出门前嬷嬷教的话,她挺起胸脯朗声道:“裴大人新年好!祝您好事连连吉祥如意事事顺遂心想事成......”

说完,她紧张又期盼地望着裴沅祯。

裴沅祯被小姑娘这么望着,有些不明就里。

这时,管家进来,默默从袖中掏出两个大红包递给两人。见阿檀得了红包欢喜的模样,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小姑娘是向他讨红包来了。

裴沅祯莞尔,扭头打算请皇上去明辉堂坐一坐,却见皇帝盯着刘淳和阿檀的红包看。

他似乎......有点不高兴。

想了想,裴沅祯从管家手里取了个红包来,然后递过去:“这是皇上的。”

皇帝故作冷脸:“朕是皇帝,岂能像小儿一样收红包?”

从八岁开始,皇上就从未收过红包了,甚至这些年几乎忘了红包长什么模样。若是他母后在,一定会给他准备一个大红包,但母后去世,过年也变得冷冷清清起来。

裴沅祯仍伸着胳膊,眼里浅笑:“这是舅舅给外甥的,拿着。”

皇帝矜持了片刻,“勉为其难”地收下:“朕可不是为了红包来的。”

裴沅祯点头:“知道。”

.

裴沅祯和皇帝在明辉堂议事时,沈栀栀和刘淳、阿檀以及阮乌就在外头的庭院里玩雪。

“想来兵部已经跟皇上禀报过了,金昌野心昭然若揭,皇上对此怎么看?”裴沅祯问。

皇帝目光时不时落在门外的庭院里。

那里,刘淳滚了个大雪球,而小姑娘蹲在一旁给雪人戴帽子,阮乌欢欢喜喜地围着打转。

他收回视线,反问:“舅舅有何看法?”

裴沅祯道:“虎欲食人,就拔了它的利齿。让它害怕,让它畏惧,不敢贪婪。”

“舅舅之意,是想与金昌开战?”

“这一仗迟早要打,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以扬我大曌名威。”

默了片刻,皇帝点头:“舅舅可有胜算?”

老实讲,距上次开战到现在也不过七年,而这七年间,大曌经历内乱、灾荒,早已风雨飘摇,也就这两年在裴沅祯的治理下勉强能喘口气。

若此时跟金昌开战,未必能赢。

“却势在必行。”裴沅祯说:“金昌从去年开始便屡屡挑衅。我得到消息,金昌暗中屯兵韶城边境,最迟今年春便会动作。”

皇帝顿了顿,问:“舅舅有几成胜算?”

裴沅祯没说话。

过了会,皇帝又问:“舅舅打算何时出征?”

裴沅祯看了眼门外。

刘淳不慎滑了跤,半边身子全是雪,沈栀栀抱着阿檀哈哈大笑。

他缓缓道:“过完十五便出发。”

.

午后小雪不断,天际一片灰蒙蒙。

尤冰倩捧着个布包站在裴府东院门口。

过了会,一个小厮走出来:“尤姑娘,奚神医说这会儿忙,让您回去。”

尤冰倩默了会,把手上的布包递过去:“既如此,麻烦小哥代我把这个送给师父。”

“这......”小厮拿不定主意,说:“小的不能做主,小的先去问问奚神医。”

说完,他立即转身跑回去。

尤冰倩站着继续等。

雪越下越大,她站的地方没有遮蔽之处,没过一会身上就落了许多雪。

尤冰倩弯腰,将裙摆上的雪花抖落,再抬头时,动作顿住。

奚白璋一身青布棉衣从里头出来。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显得清冷。

“师父。”尤冰倩福了福:“您这会不忙了吗?”

奚白璋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也没问是什么,径自斥道:“让你离开,你为何还固执等在这?”

“我.....”尤冰倩停了下,将手上的布包递过去:“师父,这是我做的外衣,师父回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尤冰倩每年都会给奚白璋做两身衣服,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奚白璋并不接:“不必了,我有衣物。天气冷,你回吧。”

“师父。”尤冰倩喊住他。

奚白璋转身,态度淡漠:“其实我从来就不是你师父,当初你拜师时,我也未曾答应。本就是错误的关系,这么些年,也该纠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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