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人么?”
“什么?”洛长一面换下衣服,有点心不在焉。
“他咬了你一口?”
“哦,是。”
“他喜欢你。”沐天然用的是肯定句。
“你怎么知道?”
“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洛长略带嘲讽的笑了一下。
“打算怎么办?”
“你说呢?”
“以牙还牙?”
洛长微笑着,没说话。
“不过,要是那样的话——”沐天然微垂了头,看着自己修长无暇的手指“你不也成了一条疯狗么?”
洛长忍无可忍的翻了个白眼。
“还是算了吧。”
洛长烦躁的扯开领带:“就算我肯放手,怕他也不肯呢。”
沐天然沉默了。
“其实,我也不想跟他计较的,一直在想,等他消了气,放了我,也就算了。”洛长苦涩的微抿了唇角:“万没想到,他竟然有脸喜欢我——”
“你不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
沐天然猛然攥紧了他的手:“别说了,别说了````````”
“有这样的机会,我不整死他,又怎么对得起他——”
“洛长——”沐天然把他的手摁在了自己脸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没能好好保护你`````````”
洛长微笑着抽回了手:“你还真把我当女人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要怪,就只能怪那个不长眼的家伙。”
“可是这种事——哪个不是两败俱伤?”
“我管他呢。”洛长挥了挥手“让我出了心头这口恶气,要杀要剐,却也随他去了。”
沐天然淡淡道:“有我在,他想动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哈。”洛长笑了一声“你只会说得好听,哪一次不是你跑的最快。”
“哪有这种事。”
“像安玲那一次,还有小炽````````”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得。”
“当然了,我最会记仇嘛。”
````````````````
新城觉得,最近这段时间,他的智力有严重退化的嫌疑。
他越来越像个恋上隔壁班女孩的小学生,难怪人说陷入了爱河的人都是傻瓜。
他甚至连听到一句带“长”字的话都受不了。
郭海说少爷的头发太长了,该去剪一剪了。
他立刻反驳:“什么,洛长怎么能剪```````”等觉察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闭上嘴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像剧毒一样的,深入骨髓。甜密的痛楚,挥之而不去。
要怎么办?
他双手掩住脸,有一种哭出来的冲动。
只不过一个星期避而不见,就像断了毒品的隐君子,连寝食都不安稳。明知道只要打电话给他,他就不敢不来。可总在私心里盼望着,他也能思念自己,哪怕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也好。
但是,那又怎么可能呢?
新城还没有烧到完全丧失了理智的地步,他深知洛长衔恨于他,就像当初他恨他一样。
早知有今日,新城唇边笑出了苦苦的纹路——悔不当初!
几经反复,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播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新城听到他懒洋洋的声音的时候才发现,这短短一年间,自己身边本来为数不多的情人,竟只剩下了他一个。
难怪听到他说不能守身如玉的时候,自己会那样的愤怒。
从一开始就不在对等的位置上,又怎么可能去追求公平这两个字。这是一场战争,付出了真心的人才是失败者,对方都是肉食性动物,一不留心,连根毛都剩不下。然而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
他是为了他飘渺的爱情。
他是为了他所剩无已的自尊。
电话里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听起来就有点古怪,是刚起床的缘故么?虽然已经是下午了,但那个人的作息时间可不能按常理来论。新城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干什么呢?”
“能干什么?”连笑声都带了几分虚假“睡觉呗。”
“你过来一趟。”
他难得的卑躬屈膝:“能不能改天哪?我不太舒服。”
“生理期?”
这回听得清楚了,电话另一端,是两个人噗的笑了一声,而后很明显的,洛长用手捂住了那人的嘴,那人唔唔的细微挣扎着。新城甚至可以想像出他微挑了细长的凤眼似笑非笑的警告她(或他)的样子。新城淡淡的说道:“那就算了。”
“啊,多谢。”洛和仿佛没有想到他能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有些惊喜的道了声谢。然而一放下话筒,他就微沉了脸,把床上的女孩子拖了下来:“快点滚吧,要想安稳的活到二十岁,以后你就别再来了。”
女孩子无尾熊似的挂在他身上:“真过份,你明明也在利用人家。”
“那不过是凑巧。”洛长苦笑了“有可能的话,我不想把任何人卷进来。”
女孩子拼了死命不肯离开他的身体:“假戏真做吧?怎么样?我不找你要演出费的,他来的时候,捉奸在床不是更有震憾力么?”
“你在想些什么呀?”洛长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了,明明只差了四岁,可他的思维方式和这些新新人类比起来,就像是刚从棺木里挖出的来的木乃伊。
“不要以为我们是演八点档的劣质言情剧,就算到不了枪战片的地步,也会是真拳实脚的武打片,跟女孩子可绝对不合拍。”
“我喜欢啊。”女孩子歪过了头“我想看你神勇向前冲的样子。”
“见鬼!”洛长恨不能把自己的头掰下来当球踢,他为什么会让她进到公寓里来呢?只不过是酒吧里的半面之缘。当时也确有几分利用她的心思吧。但是,洛长一向坚持,女人是娇贵的美丽的生物,绝不能和暴力扯上关系。
可是,被教育成“只要是人,就具有不可低估的威胁性的新城,却一定不会这样想吧。
“我可不是什么神勇的家伙。”事实上,洛长对于打架这种事一向敬谢不敏,他的花拳绣腿和花言巧语在真正的两性对垒上,是派不上任何用场的“我的神勇只表现在床上。”
“OH!”女孩子欢呼一声“来表现给我看吧。”
“不要这个样子吧``````”
“来嘛来嘛``````”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被女孩子挂在身上软磨硬泡,也是完全拉不下脸来的,虽然情势十分危急,但对于漂亮的女孩子抵抗力过于薄弱的洛长,还是渐渐的被按倒在了床上:“哇,你穿的是什么内裤啊?有够劲爆```````”
“拜托你不要乱摸。”
“可是你明明兴奋起来了嘛。”
“这样再不兴奋那我就不要当男人了。”
“那就来做嘛做嘛``````”
洛长苦笑着保持着一丝理智,无论如何,他也不想演活春宫给人看哪。正想把女孩子推开,忽然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一人已杀气腾腾的冲进了公寓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