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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12)

秋素心一惊,随即追了出去。

静侯的武功远远不及秋素心,但是轻功却很高,眼下运足了全力狂奔,秋素心竟然追她不上。

眼见自己被静侯越落越远,秋素心皱眉,手腕一翻,手上多出两颗如意珠,指尖发力,两颗珠子破空而去。

等慌不择路的静侯发现身后劲风的时候,已经被打中了腿上的要穴,一头栽倒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全身骨头似要断开。

秋素心好整以暇的走到静侯的身前,出指如电,干脆地连封了静侯身上十八处大穴,让静侯全身僵硬,口不能言,只一双眼睛瞪得露出一圈眼白来。秋素心的影子笼住了静侯,明暗交错间,一抹青光迅速的闪过静侯的眼中。

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控制不住的情绪,静侯咬着牙被秋素心带回了马车上。

马车的窗子已经被秋素心的下属重新整理好,扯去了残破的竹帘,挂上了一块精致的纱绸。

被轻轻柔柔地放在了车里,秋素心解开了静侯的哑穴。

“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怕去杭州?”秋素心语气温柔的询问。

静侯闭上眼睛,不理他。

杭州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杭州城里会存在的人,和那段梦魇一般的过去。

对于静侯来说,杭州就是她心里的一块疮疤,一碰就血流不止,痛得铺天盖地。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可否告诉我,我来斟酌一下,是否要改变行程,如何?”

静侯睁开眼睛,怀疑的看了秋素心一眼。

既然是难言之隐,她又为什么要告诉一个毫无关系的甚至是使诡计束缚着她的人!

“我不去。”半晌,静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

秋素心研究似的看着她,静侯眼冒火光的回瞪,极力控制着自己体内奔涌的冲动。

呵呵,秋素心笑了。

“既然如此——”

静侯直直地盯着他。

“我们还是去杭州好了。”

秋素心笑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恨得静侯想要一颗一颗的把它们全部敲断。

作者有话要说:。。肥猫三晃着尾巴路过。。。

墙上挂着湿婆舞神的画像,香炉里点着檀香,月光色的灯光中,鱼儿自由来去。。。

肥猫三卷起尾巴,在毯子上趴下,闭上眼睛。。

第二章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杭州,天下间最繁华的地方,在这座城里,任何时候都是美丽的。

宫墙巍峨,街市林立,香衣鬓影,锦绣无端。

马车停在城内最有名的三元楼前,早有侍从过来掀了帘子。

秋素心先一步下车。

素衣华服,嫡仙落凡一般的相貌,甫一露面便照来了不少的侧目。甚至酒楼正廊之前,打扮得华美入时的乐伎们,都怠慢了手中的丝竹管弦,忍不住霞飞满面。

秋素心站定,回身弯腰,伸出手去。

静侯真的不想出这个风头,不过被逼到这个地步,是怎样也逃不过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伸手搭在秋素心的手上下了车。

周围的人本以为车上必定是个绝色佳人,不料竟是个衣着普通长相普通的男子,一时哗然。这种把戏这些天秋素心已经毫不厌倦的照三餐的玩了不知多少回,静侯的脸皮已经被训练的很好。

其实若是她换回女装便可省了很多麻烦,但是天晓得这个男人又会想些什么招数来整她,算了算了。

堂倌在前面带路,静侯跟被秋素心扣住腕脉拖在身后跟着走。

曲廊幽折,花木扶疏的小园随处可见,廊下悬了精致的贴金红纱栀子灯,随着风轻轻摇晃,偶尔有妙丽的女子相携而过,身姿曼妙,想来是被唤去服侍哪家贵客的乐伎。虽然现在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但是已经让人心醉其间。

静侯面无表情,强烈地想念着山上天然的山林溪水。

从那天逃脱未果之后,只要在马车上,秋素心就会把她的穴道封住,即使是解决内急问题暂时解开穴道,她也会因为长时间的气血不通而全身酸麻,根本没办法逃出秋素心的手掌。

被秋素心拽着左拐右拐,带路的堂倌虽然好奇又惊异的一直偷瞄着他们相连的手,却也识相的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殷勤地以免给他们带路,一面介绍着酒楼的诸般得意之处。

秋素心不常出现在杭州,但是用不着知道他皇室子弟的身份,但是看人也知道是个有身份的。酒楼的人伺候人成精,自然知道什么人值得讨好。

他们所在的小阁很是清静,四面用竹帘半掩,望出去鲜翠锦浓,居然还听得见流水声。

堂倌布上了五花八门的看菜,都是时令特色,装在小小碟子里面,引人食指大动。

秋素心问静侯可有什么想吃的,静侯看了一眼,“你说了算。”

她本来对口腹之欲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一向是吃饱就好,更何况现在这个德性,她吃什么都和嚼蜡没差别。

秋素心点了几道菜,给了堂倌赏钱便让他退了下去。

侍从都守在外面,小阁内只有秋素心和静侯两个人。

秋素心很适意的坐在矮塌上,坐姿舒适却带着一股贵公子的风流。

静侯心里发抖。这男人又开始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摆明了就是闲着无聊要开始找乐子了。

果然,秋素心开口问道:“你从前来过这里?”

“嗯?”静侯一呆。

这种大酒楼中的看菜并不是用来吃的,而是专供客人点菜用的,不明就里的人往往会上来就动筷,而静侯却显然很明白它们的作用,应该是曾经来过的。

秋素心忽然好奇起她的身份来。

“嗯。”静侯低头敷衍,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秋素心也不急着追问,他若是想要知道,总会知道的。

菜上来了,秋素心叫了一壶酒,自斟自饮,静侯埋头吃饭。

春将尽,飘落的花瓣落进园内人工开凿的溪流内,打着旋顺流而下。

静侯使劲的咬着筷子。离开山上让她怎么都觉得不舒服,进了杭州之后,身上更像是被无数虫子啃咬,一刻都不得安心。

好想长出翅膀来飞回山上去。

不过,就算长出翅膀来,也未见得可以自由自在,看那只叫做翔的鹰,还不是乖乖的停在这男人的手上,让它飞东就不能飞西。

哎——

哐的一声,静侯的头敲到桌面上。

桌上的碗盘都被震得一蹦,她也不嫌疼。

她到底是哪一点值得青睐,让这男人玩得爱不释手的。说出来,她改还不行吗!

她不想离开山上,也不能离开山上。多踏入人群一步,对她来说都是潜在的不安,更不要说置身在这让她窒息的杭州城。

最重要的是,春天已经快要结束了,要是冬天之前她还不能回到山上去,那麻烦就大了。说不得,就算是要豁出去,她也得想出办法来。

静侯闭上眼睛,遮住一闪而过的淡淡青芒。

秋素心噙着一抹笑意,看着静侯坐立不安。一个头砸在桌子上的巨响,让秋素心一口酒险些笑呛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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