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妖孽(47)

ps:肥猫超喜欢伊尔邦尼,甚至为了他留了一头的长毛。。。

晚些时候,肥猫再加更一点,么么大家,先去趴一下。。。。

第五章

江行舟——后来静侯才从单云栖那里得知,那个奇特到和师兄不相上下的男人全名叫做江行舟——这男人似乎是被好好的叮嘱过了,所以最近她的日子过的风平浪静,简直让她热泪盈眶。

但是,平静下来之后,没时间考虑的问题就都涌了上来。

除了在山上共同生活过的日子,和平日里交谈中知道的那些不太打紧的零七八碎,静侯对师门这几个人的了解相当于无。

师兄在山下的这些时间都在做什么,认识的都是什么人,她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坐在窗台上,把窗子推开,夜晚的风吹进来,整片的星光银屑一般的洒落。

眼前是一片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山水。

要很仔细的想,才能想的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她见过的景色。

她的记忆开始的很早,幼年的很多片断至今都还记得清楚,甚至清楚到有些不可思议。片断中的人,光影,声音,颜色,甚至气味,只要闭上眼睛,都仿佛就在眼前。

但是,即使是这样早的记忆里,也从没有出现过双亲的影子。

从最初,她就和祖父两个人相依为命的走遍山河大川。从一个地方,跋涉到另一个地方。有时是有目的的,有时,就单纯的,只是为了离开。

小的时候她不能明白这样的漂泊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的世界里单纯的除了祖父,就只剩下了广阔而寂寥的山河天地,没有朋友,也没有别的亲人。

后来,知道了自己身体里所继承的血脉和这血脉中深藏着的秘密,她终于明白了,祖父为什么要远远的避开过深的牵扯,却又不停的伸手帮助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人。

离群索居,却又不得不在红尘里打滚。祖父这样的小心,小心的在这个人世中谋求着颤颤巍巍的平静,为了自己,更为了她。祖父把能想到能做到的事情都做了,但是,终于还是算不过天命。

摸过身边的酒壶,喝了一口。

久违的辛辣滋味顺着喉咙流下去,热热的,让紧绷的身体,微微的放松下来。

这是她特别向单云栖要来的。

可能是见到她被江行舟整的毫无还手之力,觉得她也不过尔尔,单云栖很轻易的就满足了她的要求。

呵呵~

不能还手吗?

那可很难说。

江行舟下毒用药的功夫确实非同一般,若是放在平时,她的确很难发觉,所以开始几天才会一直中招。但是这男人后来就变得太过明目张胆了,只要长了脑仁和眼仁就知道,他明摆着就是动了手脚,这样还中招,哈,她当然是故意的。

没错,她在赌,赌那个名叫单云栖的男人会不会因为对她不了解而被迷惑,从而露出一丝疏忽的缝隙,让她钻过去。

手里没有半点“武器”,想要还手也是个问题,但是,只要给她哪怕一丁半点儿可以利用的东西,她就可以制造“惊喜”了。

当然,这种把戏唬过那个行径诡异的比大师兄有过之而无不及,心眼儿却明显没长全的江行舟是绰绰有余,但是,能不能同样麻痹掉那个单云栖,她就不敢肯定了,毕竟,能和师兄打交道的人,也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不小心是不行的。

老酒鬼师傅,爱臭美的师姐,事事追求完美的师兄。

她很想相信他们,也愿意相信他们。这些人,可以说是她和这个人世最后的一点牵连。她宁愿固守着那片世外桃源一样的山林,安安静静的等他们从天南海北飞回来,一起嬉笑怒骂的过一段短短的时日,然后再送他们离开。

她唯愿如此,单纯的守着一片山水,几个人,一间茅屋一壶酒的安安生生。这样,她还可以把这场幻梦一样的人生,当成一场梦,好好的过完它。

她还是恐惧的,在心里最深的地方,她一直恐惧着。这种信仰被撕碎的裂痕,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究竟这世上,有谁是可以真正相信的?

又有谁,能永远都不背叛她,遗弃她,可以永远都守护着她,接受她?

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只见微笑,却不见笑意。

即使是这样温暖的夏夜,静侯的手依然冰凉。白皙纤细的手掌轻轻的覆盖在柔软的小腹上,感受着,那虚空里的脉动。

曾经在她身体里孕育着的血肉,如今,以另一种形式回归到了她的身体里……

这样,似乎也不错。

即使是这样的血缘,也终有瓜熟蒂落的一天。就算是世上最紧密的联系,也会被就此割断。分离开来了,就是两个人。就算再怎么血脉相通,也已经是毫无相干的两个个体,总会有分离的时候。

这样很好,永远,永远的,和自己同呼吸共命运,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

闭上眼睛,听着血液流淌的声音,唇边的弧度渐渐下弯,酸涩的湿意在闭合的眼皮下被禁锢,直到干涸。

她得离开这个地方。

大师兄这个人在想什么,她从来都看不透。

他明明知道她就算是在这个世间多停留片刻都有着潜伏的危机,更不要提,她根本不可能在人群中安然无恙的度过冬天。

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关在一个完全莫名其妙的地方,甚至找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来“照看”她。

她不知道大师兄到底想要做什么,也不想知道。他不想说的事情,没有人有本事挖出来。她一早就已经死心了。但是,这一次,她没办法由着大师兄的性子来。因为这个风险,她担不起。

师姐据说被丢回山上,但是发生过的事情却不会就这样了结。以师姐的性子,吃了那么大的亏,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虽然,出手的那些人也差不多都被她灭的干净了,但这只能是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就算师姐能屈能伸,肯忍一时风平浪静,那些人也不见得会放过师姐。势单力孤的师姐和那些人对上,绝对没办法全身而退。

还有,她自问记人的本事还不错,也确定从来都没见过也没听过那个单云栖,但是却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身上隐隐的有种熟悉的味道。想不起来,又放不下心,只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

能御使江行舟这样的高手,那男人定然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树大招风,坑大招堵,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个道理放到哪儿都行得通。她可没有兴趣做一条被殃及的池鱼。

林林总总的担心挂在嗓子眼儿,让她在这个地方乖乖的等着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领取”,抱歉,她没办法。

端起酒壶,又灌了一口,晃了晃,大概壶里还剩下八分满。

风掠起的头发被唇边的酒液粘住,贴在了脸上。偏过头,往肩上蹭了蹭,把头发蹭到一边去,斜眼看了看窗外。

涓涓的细水近乎无声的流淌着,反射着星空的光辉。大丛大从的竹子在暗夜里微微摇晃,光滑的躯干上,凝着一层薄薄的露水。

上一篇: 草尖上的孩子 下一篇 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