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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79)

以为说的好像宁死也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就能阻退了他吗?

既然动了他的心,便不要再想着能够抽身了。莫说是妖,便是神仙,他也会想办法把她拖下云端的。

静侯自己揭穿了自己的身份,对于秋素心来说反倒是条难得的线索。

既然她是那天晚上的女子,那么必然同他们接下任务要去绞杀的花喜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也许找不到她,但是找到花喜落却容易的多。

这一次,他要她自己走到他面前来。

以口就萧,吹奏出悠远的乐音。

洞箫呜咽相思远。

这管静侯曾经吹奏过的萧,清凉之中带着酒香的味道似乎在留在上面。

嘴唇轻轻的触动,似乎还存留着那瞬间的缠绵。

秋素心琥珀色的双瞳中,微微的泛着波澜。

57 有苑者柳[VIP] 云楼

“云上天”能在短时间里端掉云楼的几个颇有实力的堂口,这不奇怪。

长久以来,“云上天”看似和云楼水火不容有来有往,却是一直都留有余地,不曾真正的反扑。毕竟从前秋素心只是全凭兴趣在玩,也没有必要那么认真。

虽然不打算真正动手,秋素心却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一旦局势生变,要反应起来便会非常迅速。

而白道这次这么乖巧,一半要归功于那个眼光精准,果断明智的“盟主大人”约束有方,而另一半,则要归功于秋素心的先见之明。

谁没有些见不得人的猫腻,越是位高权重的人,那些东西就越不缺。

秋素心做的就是这个买卖,小道消息的库存当然不用白不用。

某个著名大寺掌门大师的“红尘遗爱”,某个著名教派的两个首徒之间的“深厚情谊”。或者是某水上门派借地利之便伪装盗贼杀人越货,再自己出面解决“盗贼”欺世盗名的证据。又或者是某个副业经营商号的门派,顶着保护地方利益的名号恶意垄断的内情。

不用多,只要抓到几条大鱼的小尾巴。这些彼此之间勾心斗角却又息息相关的门派自然就会相互牵制,不敢妄动了。

所谓白道,不过是一群顶着祖宗荣光和侠名的傻子和可怜虫。

说什么匡扶天理,维护正义的“武林联盟”,快别说笑话了。混江湖就说混江湖,没有些好处,作什么要抢破头的挤到所谓的名门正派里头去,然后对着一个“武林盟主”的名字垂涎三尺。

真要有心,怎么不见他们去和那些个贪官污吏作对,为那些受欺压的百姓行侠仗义一下。虽说现在的皇上英明,世道太平,但是小人什么时候都少不了,真要想当侠客,可以选择的对象多得很呢。

秋素心每每看着这些手下收集上来的消息,脸上沉若秋水,心里却乐不可支。

看着那群打着祖宗旗号四处招摇的傻子和被祖宗名号束缚得半死不活的可怜虫表里不一的唱大戏,实在很有乐趣。

秋素心不担心这些人,只要盯紧了,短时间之内,他们还不至于做什么乱。

倒是单云栖,接连吃了他那么大的亏,居然没有什么动静,这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非常时刻,暗伏在云楼的探子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探子冒险传回来的信息却很有趣。

至少,秋素心觉得很有趣。

单云栖似乎遇到了另外的麻烦,怪不得暂时没空搭理他,只守不攻呢。

这算是老天给他的好机会吗?

单云栖的确遇到了麻烦,而且是很麻烦的麻烦。

他中毒了。

最麻烦的是,他中了让人非常非常难以启齿的毒。

本来,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但是,为了给步青衫一个交待,单云栖只能把私自带人出逃的江行舟暂时监禁起来。没有了药师的云楼,给了某人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于是,伟大的云楼主人,不幸中招。暂时自顾不暇,当然没有时间去理会秋素心的全面挑战。

“主人,药。”

“放着,你下去吧。”山一样端坐在桌前的单云栖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恭谨的慢慢退出房间,阖上房门,仔细听着房里的动静,这位侍从露出了一个同样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花喜落这一辈子,恩怨分明,就算现在不能杀了他替自己的那一船人报仇,至少也能先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她不是第一天认识步青衫,这个男人绝对不会为了些蝇头小利就去为人卖命。所以他与单云栖之间,相互利用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既然是相互利用。那么,有谁会真的在意一颗棋子的死活。

死了,就是一步废棋,了不起再找一颗来代替。

所以,她还不能让单云栖死,甚至不能让他半死不活。

花喜落看得清楚,下手也下的精妙。

师门之中整天斗法不是白斗的,有些招数真的非常好用。比如这味聚散流合,就很适合这个刀枪不入的伟大楼主。

这味药本来是师傅拿来整步青衫用的,虽然带着些玩笑的味道,最后也没有真的能整到那个已经成了精的男人。但是拿来对付一个对药物不是很有了解的单云栖,还是手到擒来。

这药无色无味,遇水生香,但是香气极淡。

花喜落把药抹在单云栖惯用的砚台里,香气被墨香压住,完全无法察觉。勤于事务的单楼主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中了招。

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顶多让吸进去的人多跑几趟茅房而已。而跑得次数多寡,则完全取决于这个人的功力高低。

看起来这位楼主的功力果然名副其实,因为这两天,他根本就差把恭桶随身携带了。

听着房中不甚文雅的声音,易容成随侍的花喜落掩去满腹的得意,慢慢的离开。

单云栖不是没有想到自己是中了毒。但是,彻查了日常的饮食起居,都没有发现半分端倪。而楼中的一众人等,就只有自己出现了这种症状。

若是来者不善,既然有机会下毒,为什么不干脆毒死了他?这样近乎恶作剧的事情,究竟有谁会做,又有什么意义?

无奈之下,他只好把被监禁起来的江行舟放出来,替自己医治。毕竟,这毛病说大不大,但是总归不好听。对于他来说,生死非难事,对于单云栖这种男人来说,羞耻反倒是更加严重的事情。

只是,把江行舟放出来,对于单云栖来说,非但没有什么用处,反而让他的困扰又多了一层。

聂拂衣制的毒,即使只是玩笑之作,也不是凡品。江行舟一时半刻当然解不开。若只是解不开也就算了,偏偏江行舟的药师天性被这稀罕的药物激发出来,痴迷于其中,解毒倒成了其次,让单云栖羞恼不已。

一天要灌上十七八次药,然后尽数奉献给恭桶。铁打的身子也架不住这种折腾,再加上秋素心意料之中却出奇迅猛的反扑之势。内忧外患之下,饶是单云栖当时枭雄,也不禁焦头烂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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