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种事? ”不必猜,声音刚健有力,此人是慕容上晴.
“最初老夫也没觉得如何,以为是弟子贪玩,结果,一个接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老夫也是束手无策,不管怎么仔细小心防备,明明就一转眼的功夫,人还是照样在人群中消失不见……”
清平最后一步越了门望过去只见说话的老者正摇头……
无虚派?灵上帮主?老者年过六旬的样子,头发胡子已经全白,身边还跟了几个弟子模样的年轻人,各个是英姿飒爽,一脸正义之色.
其中一个发现刚到的清平,皱了皱眉头,掷地有声地问“来者何人?”他这与音刚落,在场几人皆转过头望着门口的清平和宁安,面色不善……
清平不慌,朝老者拱了拱手“晚辈前来也是有事找慕容少主商量的,不知道灵上帮主也在……”
灵上扶了扶全白的胡子面色虽凝重却也很有前辈该有的度量答道“罢了,我要交待的已经交代完了,你们商量吧”扭头又看了慕容一眼“劳烦少主了……”慕容微微颔首.
灵上带着教众弟子鱼贯而出,擦身而过之际,其中一个年轻人扭头看了清平一眼,这一眼清平刚巧接过,好一个干净简单的脸,眉清目秀,带着沉静优雅的神情,半分薄半分润,好像是名家笔下几笔勾画出的素描线条,说不出的素净,合着那一身青衫,像是荷塘里走出的荷仙子……
清平一顿,男子瞬间擦过身去,秀气的侧脸,转而只剩一个长身背影……
宁安站在她身后,望了望清平,又望了望那男子,神情闪的很快,再见便又是习惯性的垂目凝神.
“护教找我可有事?”慕容见人都走开了,便开口询问.
清平点了点头“我来看看慕容前辈的状况,丁先生可有来过?”
慕容边往里面走边答她“解毒后的隔日来过一次,说是看毒解净了没有,后来再未来过……”
来到床边清平抬手掀了帘子,里面的慕容铎面色好了很多,只还是一动不动的维持最初她见他的姿势,平整的躺好,若不是还有气进出,还以为是个已过世之人……
素手抚上慕容铎的手腕处落了片刻,又揭开他胸口的衣服,胸口原本的黑掌印已经消失殆尽,脉象也趋于平稳,找不到任何异常的情况.
清平转过头去对慕容上晴交待“我回去再抓两副药回来,针对化掌后的体质再调养调养,想来对于恢复知觉应该有所帮助……”慕容连连道谢.
临走时清平还是扭头瞥了一眼床上的人,说不出那里不对,她却总是觉得蹊跷不已……反正日后总有无数相处时间,这谜底还要她慢慢去解开才是.只是希望这谜底不要再跟那个让人无比头疼的男人再有任何关联才是,不然,还是一样棘手难耐……
叹了叹气,清平转身离去……
待清平去看蝴蝶时却遇见丁一寒也在她房间,清平一愣,丁一寒不是那个冷淡如冰,淡漠如风的九天外仙人嘛?何时跟蝴蝶这般熟捻了?
惊诧只是微细瞬间的一晃而过,还不等眼前人辨别,她已习惯性的笑浮在嘴角开了口“先生也在啊,那便由先生来把脉好了,快看看蝴蝶身上的毒是否被压制住了?”嘴上这么说,可清平心里可是各种有可能把丁一寒和蝴蝶联系在一起的可能性前后过了个遍,下意识的把宁安往旁边带.
上次宁安毒发醒来之后却是说自己并未遭到任何攻击只是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之后便浑身不舒服,而这奇怪的味道正是来自丁一寒的身上.
照常理来说丁一寒不可能知道宁安中毒的事,而身上的香气引起宁安月中噬毒发也应该是他不清楚的事,而偏偏又是这么恰好,很难让人不去想一些非常理的不应该的事.
这人疑点太多,更该严防死守……
丁一寒短暂的把了脉,抬首淡漠的看了清平一眼“的确是压制住了,不过要时常的服药,不然毒发便有她好受……”
清平点了点头又接着问“我想自己给她配些药养身,会不会跟体内的毒或者先生的缓解药产生冲突而导致相反的作用,嗯,好比是引毒发之类的???”
丁一寒站起身,轻轻掸了掸衣襟上的褶皱,淡声道“引子的作用一定要和解药是完全相克的,想来护教还没有这个本事在这个地方找得到和一品红的解药相克的药,所以不必忧心……”又接着说“我过些日子再来送药……”说完抬身扬长而去……留清平一个人站在原处思索。
“这个人比你的那个跟班更好一些吗???”身后蝴蝶半讽半刺的问.
清平转头“他来并非只是打算给你把脉的吧……”蝴蝶笑了笑“三句不离本行,我是病人,他是郎中,你当他还能问我些什么……”
“蝴蝶,你当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中毒的?”
“难道我是知道仇人是谁却还老实的留在这等死的人?你以为我是你吗?”
清平望过去,原本娇艳如花的脸此时略显憔悴.蝴蝶的确不是这样的人,之所以能这么认为是因为清平太了解她的脾性,可谁又能保证脾性不会变呢?当初颜倾提及慕容上晴的时候也是那样说过,若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能顾及谁?连兔子都能逼急了神仙也照样什么都肯做,慕容肯,蝴蝶会不会也肯呢?
她不信,不完全相信……
慕容能把素云观音苏素云绕进来,想必是颜倾授意的,如果说苏素云擂台上下毒这险冒的也太大了,而如果不是,蝴蝶到底何时中毒的呢?又如何就知道自己一定就会帮她求药呢?
清平想着,面上却云淡风轻,浅浅笑,像风掠过静潭上点滴漾开的涟漪般若有似无……
“没事了便好,我明日过来给你送药,你好生歇着……”
屋外晴空万里,艳阳当头,清平脚下一顿,定了定,继续负手向前。
“宁安可认得那素云观音苏素云?”
“只见过一面而已,照面的话可以认得出……”宁安在她身后答道.清平点了点头,不再接话.两个人穿越在院中,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
房间里
“姑娘要出山庄?”此时宁安看着桌子上的两套袍子再看了看桌子边坐着的清平奇怪的问.
“嗯,难道宁安觉得这慕容山庄乐趣非凡吗?出庄有何不好?”清平也不看他,翻来覆去的捣弄桌子上的两件袍子,喜色尽显。
“宁安,这白袍和紫袍你选哪件?我觉得白色更配你一些……”说着还拎起衣服贴在他身上比划起来.
难不成她准备闪人了?宁安默不作声,眼睛跟着清平身形如影随形,一刻不肯停歇的猜度她的意图.
落跑绝对是清平的一大优良传统,通常是非常风度优雅的开溜,溜的光明正大,溜的浑然天成,溜的自然而然。
不过她怎么才想起来这码事,眼看都晚三春了……
一马两人,一白一紫,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