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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精阎王的心机判官(236)

阴天子凭空出现。

“嘶……”白无常一个激灵,蓦地惊醒,瞪向突然出现的阴天子,带着困顿的鼻音质问:“你是因为单身太久,鬼炁才这么澎湃,可以随手劈空间玩儿的吗?”

随后而来的黑无常:“……”

有人总挨领导教训不是没有原因的。

“嗯?”崔绝回过神来,“望”向阴天子的方向,笑道:“陛下回来了。”

“嗯。”阴天子应了一声,没理会白无常的胡言乱语,径直走过来,白无常忙不迭蹦起来,把凳子让给他。

阴天子站在桌边,看着崔绝披了满背的长发怔了半瞬,缓缓移开视线,坐了下来。

崔绝摸索着倒了一杯水,推给他,笑盈盈道:“猜猜我在那堆草药里发现了什么。”

阴天子喝了一口:“薄荷?”

“消消火。”

“我没有上火。”

“是我上火。”崔绝捂着心口,幽怨地说,“苦等陛下半夜,心火炽烈,烧得心焦。”

阴天子弯了下唇角,声音柔和:“让你久等了,是我不对,我该带你一起。”

崔绝:“那才是真的不对。”

阴天子盯着他的嘴,眸色深沉,打定主意要是这张嘴再敢说出什么“自己没有修为是拖油瓶”之类的话语,他就……就把薄荷叶子塞进他的嘴里。

“陛下是去做梁上君子偷东西的,带上我,难道是想多拉一个入伙?”崔绝笑着说,“我堂堂冥府判官哎,怎会被你牵连?”

阴天子笑了出来。

黑无常吃惊地看着他们,说实话,不管看到多少次,他都对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感到牙疼。

衣袖突然被扯了一下,黑无常转头,看到白无常一脸无语地瞪他,见他回头,打了个手势。

两人一起悄悄退出房间,来到走廊里。

白无常:“不是我骂你哈,你那俩招子是不是瞎?那俩人都快亲上了,你还杵在里面,是打算看激情戏吗?”

“……”黑无常尴尬地表示:“他们现在不能……”

“你不是瞎,你是傻呀!”白无常捂脸,恨铁不成钢,道,“就算他们现在不能……那还可以用……哎,算了,我不给你上生理卫生课,你什么都不懂。”

黑无常:“……”

就你懂。

莫名生气。

室内,以崔绝的修为听不到白无常在外面说什么,阴天子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握着水杯的手指不由得攥了一下,特别想揍白无常。

“陛下?”崔绝疑问。

阴天子:“没事。”

他端起水杯,只喝了一口,又放下,看着崔绝唇角清浅的梨涡,道:“破执君预约了后天下午参见医盟理事长。”

“那我们再等他两天。”

“嗯。”

“陛下。”崔绝柔声唤道。

“嗯?”

崔绝:“你有心事,在想什么?”

阴天子想起在大厅与祭司的偶遇,那祭司身披法衣、端庄持重,在巫觋的簇拥下圣意沛然,然而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满目的硝烟。

“倚伏盈虚祭……”

“什么?”

阴天子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说出了口,遂坦然问道:“这个名字,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崔绝唇角轻抿,沉默片刻,问:“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阴天子心中有种别扭的怪异感,崔绝的反应显然表明这个词对他来说不一般,但更令他在意的,是那个祭司当时的语气——

崔子珏……

他凭什么这么喊?!

“到底怎么了,”崔绝推了推他,“是在妖岐医盟遇到什么人或事了吗?把你们的经历讲给我听,全程。”

阴天子按捺下心头的郁卒,将在医盟中的际遇仔细叙述一番,说到那个祭司,不由得带上些情绪:“他一个妖物,也敢直呼你的名字,如此僭越。”

崔绝无奈,叹息着喊了一声:“陛下!”

阴天子看向他。

崔绝缓缓道:“我是阎罗殿的判官,单论官阶并不算多尊贵,而他是灵山十巫之首,地位比妖王都超脱,他喊我的名字,算哪门子的僭越,我们甚至都不是一界的。”

“……”阴天子顿了顿,沉声:“总之,不行。”

崔绝失笑。

阴天子阴沉着脸:“当时我隐匿了身形,但他肯定能感知到,却没有戳破。”

“因为没有必要,戳破之后跟你打一架,再搞一个大新闻?我想,明晚的奉神会是他的首要选择,他应是不想节外生枝。”

“但他最后那句话,显然是说给我听的。”

崔绝闻言,没有出声。

“子珏?”

“那句话……是挑衅。”崔绝平静地说,“不是针对你,而是我,是针对我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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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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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天子皱起眉头, 心中的怪异感逐渐扩大,仿佛有一头怪兽,在暗夜中张开他的血盆大口。

“倚伏盈虚祭, ”崔绝没让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 “确实会让我十分在意, 因为那是一个不该存在的邪术。”

“怎么说?”

崔绝沉思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他, 反而突然问了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陛下可还记得我的师尊?”

“枕流君。”

阴天子曾在崔绝修行的漱石书院见过那人,依稀记得是个不苟言笑的男子,姿尤清绝, 淡如冰人。

崔绝点头:“千年之前大梁朝的守护神, 先帝亲封的国师, 曾发动倚伏盈虚祭, 并因此而消亡。”

阴天子疑道:“他不是被原无障杀死的吗?”

大梁末年,天灾频发、官场昏聩,义军揭竿而起, 一路势如破竹攻破都城天京,崔绝的前世琅华君崔瑾就是战死在那一役。

彼时满朝文武无人能挡,废太子原无障站出来力挽狂澜, 击退义军。战后清算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死邪佞之臣枕流君, 血祭战死的将士。

他也因此声望大涨,成为当之无愧的大梁朝新君, 万民臣服。

“原无障是他的徒弟, ”崔绝问, “为什么杀他?这可是弑师。”

当时崔瑾已经战死, 阴天子得知死讯的第一时间就赶回冥界, 从鬼差手中追截亡魂,之后更因此事而陷入非议——堂堂冥王直接插手一个普通亡魂的冥审,不许无常司引渡他的亡魂,不许刑狱司清算他的业罪,也不许转生司安排他去轮回,甚至还因为补魂司无法织补好他的残魂而发怒,整个一初恋上头的中二少年,把当时任阴天子的老府君给气得七窍生烟。

那段时间他几乎成为众矢之的,为一个崔瑾和整个世界为敌,忙得焦头烂额,故而并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阳间又发生了什么。

“枕流君献祭了半个城的百姓,将他们的怨气尽纳入自己体内,从而制造出一个恶魔。”崔绝平静地说。

阴天子吃了一惊:“他竟如此疯狂……这与倚伏盈虚祭有什么关系?”

“人有运势,国家亦有气运,旧的朝代盘踞数百年,气运耗尽,新的朝代便要取而代之,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崔绝说着,话锋突然一转,“如果有办法可以逆转双方气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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