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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精阎王的心机判官(24)

白无常也想不通啊,叼着烟信口瞎咧咧道:“整天营销炒作的是哪些人,你找找他们的共性?”

“明星。”处长突然开窍,“判官要送陛下出道!”

“啊???咳咳咳……”白无常被烟呛到了。

处长离开后,白无常在马路牙子上又蹲了半晌,慢慢抽完半包烟,起身去了判官院:“崔绝,你是不是失心疯了?”

“什么话?”崔绝抬头,目光越过白无常往他身后看去,突然面露微笑:“陛……”

白无常立刻抽了自己一巴掌:“这张嘴真贱,判官大人,我可没有丝毫对您不敬的意思,我不是说您失心疯,我的意思是……”

崔绝噗嗤笑了出来。

白无常眨眨眼睛,鼓起勇气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走廊幽深空旷,哪里有阴天子的踪影。

“呔!佞臣!”白无常暴怒,掌心一震,一把招魂幡赫然在握,劈头向崔绝挥去。

“哎哎哎,”崔绝举手投降,“掌司大人息怒。”

招魂幡在落在崔绝头顶之时乍然消失,白无常哼哼:“不跟你闹,我才没有你那么幼稚。”

崔绝:“是哦。”

白无常指着屏幕里尚未关闭的视频:“你不好好工作,搞这个做什么?”

视频正好播到渡船被骇浪抛起,阴天子抬起双手,控制着死气硬生生稳住几乎翻覆的渡船。

拍摄这段视频时那个up主摔倒了,视角由下往上,只见阴天子背对众人,青年初长成的宽肩窄腰一览无余,双腿挺拔有力,要人命的修长。

崔绝笑问:“陛下不帅吗?”

白无常摸着下巴:“帅归帅,可是……”

崔绝:“这么帅的陛下怎能不昭告天下?”

白无常:“……”

突然理解了宣传处处长离开时那一头问号是怎么回事。——崔绝他真的精神不正常。

“陛下沉睡了七百年,世人早已经不知道咱们这位幽冥之主的英姿,”崔绝说着,脑海中浮现出在城隍庙地摊上的那个“阎罗大王”泥偶,和阴天子恼火的样子,笑道,“还以为是什么青面獠牙的恶鬼呢。”

“原来这样啊……”

崔绝发现他一脸微妙,疑惑:“不然呢?”

白无常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

崔绝腾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你……”

“我以为,”白无常吞吞吐吐,“你想……送……他……去出道……”

崔绝:“???”

“他去混娱乐圈,你就可以继续擅权了。”

“……”

崔绝沉默,片刻之后,平静地拿起冥府员工花名册,认真琢磨开除了这货的可行性。

白无常连忙按住他:“你先别生气,仔细想想,我这个思路也是有一定事实依据的。”

“什么依据?”

“毕竟你是个佞臣。”

“你被开除了。”

撵走白无常,崔绝又看了一遍视频,才点×关掉,低头专心工作。

脑中却浮现出白无常临走时说的话,这个白吃干饭·无关紧要·常年划水的工资蛀虫收敛神色,压低声音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崔绝垂着眼眸,眸光隐在镜片之后,一时没有言语,半晌,才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白无常:“历来摄政王没几个能善始善终……”

“我不是王。”

“王族都难以善终,更何况人臣?”

崔绝沉默不语。

白无常:“他醒来两年,你迟迟不还政,外面已经有了非议……”

“他不会动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单纯?我知道你和陛下千年前在人界时就有交情,但那时你不是判官,他也不是天子,局势不一样了,天子暗卫私底下那些小动作我不信你不知道,他做安排的时候跟你打过招呼吗?”

“够了。”崔绝打断他,“阿笑,我心里有数。”

“你有个屁数。”白无常骂了一句,转身离开办公室,嘀咕,“你就是被美色迷惑了。”

老房子着火真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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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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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绝坐在椅子中,缓缓抬起右手,一枚小巧精致的白玉印玺静静地躺在掌心。

——摄政之钤。

当初阴天子被妖界围杀而自爆,魂元回到冥府就陷入沉睡,他践阼而治,代行天子之政,距今已经七百年。

如今阴天子醒来,也到了该还政的时候。

能否还?

何时还?

怎样还?

臣强君弱,是乱政之相,幽冥靖平太久,潜伏在水面下的暗流已经快要藏不住了吧。

天色悄然暗沉,夜幕降临,鬼卒送来今天最后一批文件,为他打开灯,悄无声息地关上门离开。

崔绝坐在办公室中,越过窗台,看向夜色中寂静无声的院落,突然觉得这个空荡荡的判官院即使在夏天,也实在太冷了。

整个冥界都太冷了。

他起身去接了一杯热水,目光扫过桌角的白桔梗花。

视线不由得顿了顿,花瓣素白柔美,抬手拂过,一丝清香沾上指尖,他无意识地掐了一朵,放进口中,慢慢咀嚼,苦涩萦绕舌尖。

阴天子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崔绝一手拂花,眼角凝笑,冷色调灯光从头顶洒落,脸是惨淡的白,眉极黑,唇线单薄而凌厉,颊上清浅的梨涡却平添一丝柔媚。

这个人,好看得摄魂夺魄。

“咳。”阴天子站在门外清了下嗓子。

崔绝回过神来,眼角的冰冷迅速荡开,含笑问:“你怎么来了?”

阴天子负手走进来:“马面娘娘说你没去吃晚饭。”

“啊……”崔绝才意识到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阴天子沉下脸。

崔绝张了张嘴,觉得对方很不讲理:没吃晚饭的是我,你甩什么脸色?何况我又不是饿死鬼,哪有鬼魂还天天被催着吃饭的。

两人杵在原地,一时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阴天子哼了一声:“不说话是在腹诽吗?”

崔绝:“……”

阴天子:“腹诽我也算大不敬。”

崔绝:“臣不敢唔……”

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阴天子飞快地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他的嘴唇。

崔绝:“???”

“我说过,私下里不许你满口君臣。”阴天子放开手。

崔绝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嘴唇,被他触碰过的地方隐隐发热,这股怪异的热度还渐渐往脸颊其他地方漫延开去。

他舔了舔嘴唇,有点渴了。

阴天子盯着他摸嘴唇的手指,发现这个动作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似乎在勾人。

他不自觉地揉搓了一下指腹,后知后觉地忆起那种的触感,湿润、细腻、柔软,诱人而不自知。

阴暗的念头涌了一瞬,同时腾起极其强烈的自我厌弃——他的判官天性纯良,可站在他对面的自己却如此龌龊,将一个单纯的动作赋予污秽的想象,来迎合自己内心深处最不为人知的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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