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还是从别人身上抢的,邱时看到了罐头上有血迹。
座山雕也看到了,拿过罐头很随意地用袖子蹭掉了血,放到了邱时面前,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邢必和纪随:“他俩不吃吗?”
“不吃。”邱时拿起罐头看着。
“能吃,没坏,香着呢,他俩不吃是不饿吗?还是……”座山雕突然从桌子对面扑上了桌子,手里多了一把枪。
在他的枪指到邱时脑门儿之前,邱时已经拔出枪顶在了他头上。
“动作幅度太大了,座儿。”
“生化体?”座山雕坚持说完了自己的台词,“你他妈带着两个生化体出门,你是什么人?”
“坐下。”邱时说。
座山雕很不情愿地坐了回去,有些不爽地踢了一脚桌子。
“不要再一惊一乍的了,我们只是路过,”邱时打开了罐头闻了闻,居然是香的,“天亮就走。”
“别闻了,午餐肉,好货。”座山雕说。
说实在的,邱时没吃过什么午餐肉,他用罐头盖挖了一块尝了尝,居然意外地好吃,让他甚至有点儿想把这个罐头带回去给李风,保障署百年如一日生产着三种口味的罐头,也该改改配方了。
“你们要往东去吗?”座山雕问。
“嗯,”邱时边吃边点点头,“是不是有座桥?”
“你没走过这边吧,现在谁还从那座桥上走?”座山雕说。
“那怎么过河?”邱时问。
“走桥。”座山雕说。
邱时看着他没说话。
“只有那一条路,”座山雕说,“你们早来一个月都能过,现在桥被占了,炸断了,过不去了,你们的话……”
他看了看邢必和纪随,摇了摇头:“生化体也不行。”
“被什么人占了?”邱时问。
座山雕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邢必和纪随没说话。
“生化体吗?”邱时问。
“怪物生化体,”座山雕说,“能控制感染者的那种,你听说过吗?”
“嗯。”邱时应了一声,看座山雕的表情,他又补了一句,“他俩不是。”
“不好说,”座山雕说,“平时也看不出来。”
“你平时能见着?”邱时问。
座山雕没说话,看着他:“老打听什么呢?当我这儿是消息站啊。”
“操,聊天儿么不是,不想聊你走开就行,”邱时说,“我还省得找话了。”
座山雕瞪了他一眼,腾一下站了起来,转身走了,他那一屋子跟班也瞬间跟着他从后面的门出去了,一楼只剩下了邱时加上邢必和纪随,还有柱子上捆的那个人。
“我没搞砸吧?”邱时低头吃着罐头,小声问了一句。
“没,这附近有生化体活动,也有共生体。”邢必说。
“按曲慎的地图,桥那边是有线缆的,”纪随说,“这里可能会是他们准备建营地的地方。”
东林的防线刚建好,又不像洗马那样整个镇子都是生化体和军队,相对来说是比较薄弱的位置。
“接下去怎么办?”邱时问,“我还得跟他聊啊,他对生化体有提防。”
“聊点儿他有兴趣的。”纪随说。
“比如呢?他为什么叫座山雕?这名字绝对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对吧,”邱时说,“我脑子里根本没有雕这么个玩意,还座山,坐哪个山啊?这不会是他从什么老古董书里看到的吧?”
“聪明,”邢必说,“跟他聊林海雪原吧。”
“什么玩意儿?”邱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正想再问两句,一个跟班儿走了进来:“雕爷说二楼三个房你们可以住,住不下就不管了,自己想法挤。”
“谢了。”邱时说,“他人呢?”
“有事儿。”跟班儿说完就站在原地不动了,似乎是在等他们上楼住宿。
邱时起身,跟邢必他们一块走了出去。
“那些兵要休息,让他们去楼上房间歇着,”邢必说,“生化体在车里。”
“那个大雕他说什么了吗?”桑凡问。
“附近有共生体,”邢必说,“我们尽量不惊动他们过桥,但桥被破坏了……那个大雕应该知道别的办法,看邱时跟他能不能聊出来。”
“我去打一顿就说了。”桑凡说。
“我怕你把他打死了。”纪随说。
“不会。”桑凡说着就往店里走。
“我去打,”邱时拉住了她,“我有数。”
邱时和几个士兵一块儿上了二楼,一楼看着还算整洁,二楼这三个房间就能看得出来无论座山雕怎么强撑,他们也依旧生活在这个艰难的世界里。
屋里的陈设很简陋,几块板子铺在地板上,上面扔了些看不清是衣服还是布片的垫着,被子倒是有几床,但又破又脏。
这住宿条件都不如外城的难民,掩体那水平跟这里比都算豪华了。
“要不行就还是回车上。”邱时说。
“没事儿,车上也挤,”一个士兵说,“凑合休息一晚,也省得他们起疑找麻烦。”
“嗯。”邱时应了一声,能听到在楼后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走到窗边,靠着墙往下看了看。
楼下座山雕和他几个跟班儿正围着一个女人,女人似乎在哭。
正要再看看的时候,座山雕突然抬头往二楼看了一眼,邱时来不及躲开,于是没动,跟他对视着。
接着楼外照亮一栋楼的灯灭掉了,这些人也顿时回到了黑暗里。
邱时走出了屋子:“邢必你听得到他们说什么吗?”
“听不清,”耳机里传出邢必的声音,“只知道他叫那个女人姐姐,女人要去什么地方,他不同意。”
“知道了,”邱时说,“我去看看。”
没等他从后门转出去,座山雕已经进来了,堵在门口:“看什么?”
“是不是有麻烦了?”邱时问,“我们只是路过,有麻烦可别弄到我们身上。”
座山雕心情似乎不太好,只是冷笑了一声,没说别的。
“有酒吗?”邱时走到角落的吧台前坐下,看着空荡荡的酒柜,这酒柜估计再过两个月就会碎得塌掉了。
座山雕走过来,从腰上挂着的一个皮袋子里掏出来一个金属的小扁壶,放到了他面前。
邱时拧开瓶盖,还没喝就已经闻到了一阵酒香,他又凑近闻了闻,这酒在云城得是刘部长那个级别的才能喝上,李署长没夺权的时候都别想喝得到。
“我还没喝过的,你他妈闻什么闻,”座山雕说,“嫌脏给我搁着。”
邱时扫了他一眼,把酒放回吧台上拧好了:“你早俩月敢这么跟我说话,第一句都不用说完就已经在地上躺着了。”
“挺猛,”座山雕斜了他一眼,又往门口看了一眼,“这个我信,你来头不小。”
“车不可能让你查,但是我们想问点事儿,我问,你开价回答,就行了。”邱时说。
座山雕跟后面的女人说完话回来其实就不太有之前那种强撑着的拽劲儿了,现在听了邱时的话,他也没出声,只是拿过酒壶仰头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