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部长跟徐上校并不是一伙儿的,徐上校把他拉来,无非是需要一个人证。
所以这些话,徐上校信不信无所谓,刘部长动摇了就可以。
“张署长对我一直妨碍他管教儿子扰乱执法是很有意见的,”李风说,“所以我俩关系不是很好,但张署长对云城,对将军的忠诚是没有问题的,于公于私,我都想不出有谁比他更合适带领城防署了。”
徐上校看着他:“李署长,严丝合缝啊。”
“现在动了张署长,外面的敌人必然会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张思海,”李风说,“之前跟邓叶叶有关的人我安排的都是秘密监视,就怕打草惊蛇,所以还请徐上校再考虑一下。”
“这个的确是……”刘部长点了点头,“外面的势力到底什么情况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
“徐上校一直在军队里,纪律严明,做事严谨,可能不太适应我们一直跟底层打交道的方式,”李风说,“以后我会及时跟您沟通的。”
“辛苦李组长了。”徐上校说得非常言不由衷。
“在违纪私下放人这件事上,我是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的。”李风说。
“哎,”刘部长摆了摆手,“没有这个意思,为了工作,一些手段还是要用的。”
“以后我会及时汇报,”李风说,“也非常感谢您二位对我的信任。”
送走徐上校和刘部长,李风联系了张齐峰。
张齐峰倒是作息很正常,听声音这会儿已经睡了起码两个小时以上了,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里满满的不耐烦:“李署长!什么事!”
“我现在去城防署,”李风说,“十分钟内就到。”
“你是不是有病!”张齐峰说,“什么事,说。”
“明天早上您这个署长就没了,”李风说,“就这个事儿,十分钟我到城防署,没见着你我就回来睡觉。”
“你说什么?”张齐峰的声音立马精神焕发起来,“什么意思?”
“见面说。”李风挂了电话。
接着又联系了肖磊。
“李署长!”肖磊大着舌头,背景音里是一片喧闹。
“生活挺美好。”李风说。
“今天邱时回来,收尸队的兄弟给他接风呢,”肖磊说,“我喝了点儿酒,但是脑子是清醒的。”
“就是舌头大了对吧。”李风说。
“是。”肖磊回答。
“告诉邱时,”李风说,“我明天上午会过去找他,让他在掩体等我。”
“收到!”肖磊响亮地回答。
“去喝吧。”李风说。
“不喝了!”肖磊说。
“让你喝你就去喝,”李风说,“别跟个弹簧似的,一惊一乍的。”
“是!”肖磊说。
“他们要这么闹一夜吗?”邢必靠在床头问。
那边掩体里喝酒的人听声音还有起码一半的人没有倒下,连笑带说的不知道聊什么。
“天亮之前差不多能结束。”邱时团在床上,被子拉到了脑袋上捂着。
“天天在一起也有这么多话说么。”邢必说。
“那屋暖和,”邱时说,“就算没话说了他们今天晚上也会挤一块儿在那边待着的。”
“你冷吗?”邢必转头看着他。
“您不是智慧优选生化体么,”邱时说,“我冷不冷的您不知道?”
邢必笑了起来。
“过来,”邱时说,“挤一挤。”
邢必看了看床边放着的一个圆柱取暖器:“这个还能再调吗?”
“不能了,”邱时说,“那东西搁这个掩体里,就跟雪地里点了根儿火柴一样的效果,现在城防署那帮贱人不让点火,要不我们就在屋里弄个火堆了。”
“这个掩体是谁盖的?”邢必脱了衣服躺到了床上。
“过来点儿,”邱时往他那边蹭了蹭,“挤着才行。”
邢必往他这边也挤了挤:“你们铺盖也这么紧张吗?”
“怎么紧张了,”邱时说,“一人一床,明天我跟李风再要一套去,他估计没想到你会在这儿过夜。”
“嗯。”邢必应了一声。
“我以为你不怕冷呢。”邱时说。
“是不怕,”邢必说,“但是太冷了会影响身体机能。”
“知道了,这意思就是虽然不怕冷,但还是有可能被冻僵的。”邱时把被子往他那边拉了拉,把被角在他脖子旁边压好了。
邢必的体温比他们这些普通人类还是要稳定得多,这会儿邱时就感觉有个暖炉在他边儿上,暖和多了。
“掩体是我和赵旅盖的。”他说。
“你们两个?”邢必转头看着他,呼吸扫到他脑门上,也是暖的。
“最老的这几个都是,”邱时说,“老头儿给我们弄了炸药,山坡上炸个坑,然后砸平了,再拿石头堆上面一半。”
“两个小孩儿吗?”邢必问。
“嗯。”邱时点点头。
“所以人类明明那么容易死,却一直也没死光。”邢必说。
“有机会你可以看看赵旅的背。”邱时枕着胳膊。
“这个……我没有什么兴趣。”邢必说。
“操,”邱时笑了起来,“他背上一整片的疤,是我们炸坑的时候跑慢了,他替我挡了一下,岩石渣子崩了他一背。”
“是么,”邢必想了想,“过命的交情。”
“对,我跟赵旅也是过命的交情。”邱时说。
“所以他会亲你。”邢必说。
“他比较容易激动。”邱时笑了笑。
“我以前,很少能接触到这么……”邢必看着他,“直白的情感,很夸张,很强烈。”
“我们又不是什么高级人类,”邱时说,“就这样的世界,就这么活着,这帮兄弟就是全部了,装给谁看呢。”
“嗯。”邢必应了一声,还是看着他。
邱时也看着他。
过了几秒钟,他指着邢必:“你别学啊,躺床上这就不合适了。”
第37章 谢谢
邢必沉默地看着他, 过了两秒才勾了一下嘴角:“赵旅说的话你是不是很在意?”
“我操,”邱时愣了愣,“你听见了?”
“嗯。”邢必应了一声。
“倒也没有很在意, ”邱时说, “我们一直会这么说话, 也不绕弯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不在意为什么马上就知道我说的是哪句。”邢必问。
“牛逼, ”邱时啧了一声,“在这儿等我呢。”
邢必笑了笑,没说话。
“这事儿吧, ”邱时拧着眉, “也说不清, 说不在意呢, 是我们从小到大这种话也没少说,但一直也没谁有过什么恋情……”
邱时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搓了搓胳膊:“说在意呢,也在意, 毕竟他说得比以前都正经,跟真的一样,说得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茬儿了。”
邢必笑着叹了口气。
“怎么了?”邱时问, “我不是区别对待,你俩对于我来说, 都是过命的交情。”
“嗯。”邢必应了一声。
“当然也不完全一样,”邱时又想了想, “但我不知道怎么说, 你作为一个抢答大师, 思考高手, 你不会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