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打听到什么了?”
五个人中看起来最稳重的谢忠左右看了一下开口答道:“那个冯路说的沈家,确实就是如今云来居的东家,但是冯路提过的那个会发银光的东西,我们也多方打听,似乎只有白登势第一次去沈家饭馆闹事儿的时候出现过,当时沈家饭馆附近的一些人也有看到,后来就再没有人见过,有人也曾向沈家打听过,但是都没有什么说法,至于阻止白登势派出的杀手的到底是不是这个东西,真是没有人知道。”
“那镇子上的人对沈家人印象如何?”老人问话的时候又恢复在云来居那副道骨仙风的样子。
“沈宅原来有十口人,家主沈从心,她的夫君沈青衣,沈青衣的两个义弟沈月和沈星是沈青衣原来在京城时的老管家玉伯的两个孙子,家里年纪最大的叫碗公,是玉伯的亲弟弟,女儿女婿皆已亡故,就剩下他和一个孙子林好儿,另外还有你四个伙计,袁方、袁飞两姐妹原来是镇子上的地痞,后来被沈从心收服留在沈家饭馆做了伙计,现在云来居跟着大厨学艺,还有一个是外地流浪过来的被沈从心夫妇救下的陈烈,最后一个是原来沈家的邻居李成,因为喝沈家饭馆的神仙汤治好了他打猎时摔断的腿,后来也在沈家帮佣。不过据我们看,这十个人都没有什么明显的主仆界限,虽然现在分开住了,但是关系确实很好,就是有血缘的一家人也未必能像他们一样。一群原来素不相识的人,现在相处的像一家人一样,这几个人脾气秉性都是不错的,因此镇子上认得他们的人倒确实没有说他们坏话的。”
说完顿了一下,谢辽示意她继续。
“这些人的来历都没有什么可疑的,只有沈从心一人,我们已经想尽办法,但是根本查不到这一个人以前的情况,虽然她的户籍完整,但是似乎在她以前生活过的地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个人在来三合镇之前没有过去。这是目前最大的疑点,但是从她日常活动来看又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比起普通人家的女人她做事极其懒散,就拿云来居来说,这是沈家的产业,但是现在里面除了沈星外,全部是外人在管,她似乎从不过问。”
“确实如此,她这一点儿确实很有意思,先不说这两三年来沈家的变化,据我们了解,无论是以前的沈家饭馆还是现在的云来居,她都是正正经经的东家,但是实际上她从未参与过店里的经营,都是她家的几个伙计在做事儿,现在她又请了一个男人做云来居的大掌柜,而且除了原来沈家饭馆那几个人,现在云来居的人都是那位男掌柜方灵请回来的。”插话的是排行第三的谢礼。
难解之惑
“是啊,我今天在云来居碰巧遇到沈从心夫妇,沈青衣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这个沈从心,我以前也见过有人家请男人做掌柜的,男人就算是在能干,东家待他与女人总是不同的,但是沈从心对待方灵的态度则完全不同。虽然我跟她们交流不多,但是沈从心给我的感觉是根本没有把方灵当成一个男人来看待,我并不是说她把方灵当成女人来看,而是似乎男人、女人在她眼中似乎没有什么区别,男人天生就是跟女人一样,出来做事当掌柜都是天经地义的。”谢辽一边说一边思考,似乎对今天遇到沈从心一事还有所回味。
“干娘这一点说的没错,云来居士远近及各县镇中规模最大的酒楼客栈,但是据我们调查店中大小事务均有大掌柜方灵话事,我们曾经私下问过云来居的伙计,原来在云来居开业第一天,沈从心就把所有人集中在一起,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做生意最怕的就是外行管内行,她既然把云来居交给方灵管理,她们夫妇二人绝对不会插手云来居的管理。云来居开业后她果然没有参与,反而是和她的夫君沈青衣潜心农事,一大半的时间都在镇外侍弄那十几亩地。”排行第二的谢义补充说道。
“对、对,还有她的夫弟沈星,现在虽然还是未嫁之身,但是沈家人却放任他毫无避忌的在云来居跟着方灵学习打理店铺,这也确实有点儿奇怪。”最小的谢信也着急补充。“智姐,你说是不是。”
一脸憨厚的谢智赶忙点了点头。
“你们说的都不错,还有什么其他奇怪的地方吗?”谢辽虽然是问众人的,但是眼睛却看向谢礼。
“除了这家人本身行事有些奇怪外,确实还有些不寻常的地方。第一,老大刚才也说了,沈从心的来历根本查不到;第二,沈家原来经营的沈家饭馆与现在的云来居根本不能相比,要靠那样一家饭馆的盈利盘下云来居,他们就是干一辈子也没有可能,沈家既然有钱盘下云来居,为什么一开始只开了一家小饭馆?第三,原来沈家饭馆的神仙汤,我们曾高价买下过一份,老二仔细研究了一下,那碗汤里根本就没有任何药材成分,但是确实对于外伤有奇效!第四,云来居大掌柜方灵的幼子方宝儿,自出生就又聋又哑,但是方灵接掌云来居不到一个月,方宝儿竟然无药自愈,现已经与常人无异了,三合镇上不少人都知道,但是方家只说方宝儿幼年受惊不能言语,后来招了几次魂就慢慢好了,只是以前不要太明显而已,但是这种说法显然是在敷衍。这几点我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干娘您怎么看?”谢礼并未推脱,张口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尽吐。
“其实还有一点”说话的是一直都比较沉默的老四谢智,“我跟小五去镇子外那个农庄附近打探,小五以前没有务过农,所以没有注意。沈家农庄上除了种这个季节的黄豆、绿豆这些庄稼外,还中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像是我们在云来居吃到的西瓜,玉米,这两样东西我可以确定以前在任何地方都没有见过,此外,她家农庄还有一些其他我没见过的东西。现在沈家农庄附件的农户也都打听呢?可见连他们这些老庄稼人也没见过这些东西。”
“是啊,不管这个沈从心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她都值得我们关注,她的身上有太多的疑团了。我也自问沉浮官场多年,阅人无数,是在看不懂这个沈从心。”谢辽说着看到谢礼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说话,“你还有什么发现?”
“倒不是什么发现,只是抛开所有的外届因素,但看沈从心这个人的话,我直觉上….”说着环视众人,笑了一下,“就你们几个我才说的,出了门都得忘掉。”
“你说吧!废话还真多!”谢信愤愤的打断了她。
“好”,谢礼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什么都不看,但看她这个人,我的感觉就是她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不管是以前的白登势,还是其他人,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陛下在这里恐怕也没办法让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如果是普通人这么过必然会有这样那样的困难,但是,也是最重要的——我觉得她有绝对的能力让自己不受任何外界威胁,这是我对她的直觉,她真是会是个天下无敌的人,不管对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