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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纤(78)

作者:月黑杀人夜 阅读记录

邓公公便明白原来这两位姑娘是探话来着的,呵呵一笑。

“好公公,告诉人家嘛。”小苏姑娘央道。

话说那日王爷带着落难的郡主上马车,她们姐妹便觉得有异,今天居然一到过来了这屋子,她二人不明所以,心下不安,小心翼翼的伺候,不敢乱说一句,大苏姑娘连自己种的杜鹃花都修剪了下来,插-进瓶子里,妆点桌案。

后来房里出了事,侍卫们都被训斥出来了,而那时她们姐妹也在院子里。

大苏小苏姑娘一道儿央邓公公,那邓公的奈她们不过,最后笑骂:“你们两个小蹄子,咱家说怎么无事殷勤,有那份儿心还是多用在王爷身上才是……”

然后才小声:“你们也不想想,若真是将来的主母又怎么会引到这个地方来,实话告诉你们,咱们王爷对长公主很是尊敬,故而才对昭荣郡主另眼相看,你们且放心,王爷固然喜欢女人,可这世上有些女人就算身份再高贵,容貌再绝色,咱们王爷都是不会碰的……比如这昭荣郡主。”

这话一来安了两位姑娘的心,二来却是让她们好奇——

“咦,素来只知道男人喜欢绝色的,公公的话怎么这样奇怪,为什么王爷就一定不会看上那位郡主呢?”

“对呀,为何?公公何不明说?”

邓公公这回却是只笑不答,推说有事,然后离开。

☆、第五十四章

自官司解决之后,张纤安分守己,除了入宫拜见,甚少出门,连大将军之女出阁,丞相夫人做寿,下了帖子请都没有去。

安阳城里贵人多,自然日常的俗事也多,今日个这家有子满月,明日个那家红白喜事,而这些社交场合,大人们带着夫人,走夫人政策,夫人们带着未出阁的姑娘小姐们,借机彼此相看,保不准凑成一对天赐良缘。

当然能够让长公主亲去的,必然不是一般人家,若是以前,张纤一道儿去了,便肯定是宴会的宠儿,因此她从小就不怯场,极爱显摆。

但这些时日,那些夫人小姐们都不曾见到这个惹出极大风波的郡主,好生奇怪,难道这位郡主,自惭形秽,以后都不肯见人了?

非也,昭荣郡主回来后的第一次正式亮相,当然要在自己的主场隆重举行。

不屑于在外面被人家品头论足,尔等皆要到本郡主跟前来,膜拜本郡主的风范,没错,张纤就是这样想的。

于是,十月底,昭荣郡主年满十五岁那天,长公主府举行了盛大的及笄礼。

为了这一次的及笄礼,已故费老丞相的遗孀费家太夫人亲临长公主府,费老丞相德高望重,与当今圣上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情,自费老丞相故去,圣上对这位老夫人有过多次的褒奖和封赐。

与费老夫人同来的,自然有费家的长子嫡孙费沂,以及大小姐费婉蓉。

费大小姐之后要随老夫人回建安,但费大公子却要留在安阳城,参加半年后的士子应试。

秋末初冬,今年安阳城的冬天来得迟,张纤及笄那日天气晴好,十分宜人。

丹寇、青娥将花瓣撒如水中,伺候张纤沐浴。

长公主也已经穿戴整齐,准备迎接客人。

今日的第一位客人,乃是张纤的大表兄,景王赵荻。

长公主看到赵荻已经来了,面色柔和的笑道:“你这孩子,来得也忒早了,宾客也都未至,还有好一会,可要等乏了。

“本王便是过来看看,今日人多,姑母若有差遣只管吩咐,我也是阿纤的表兄。”赵荻道。

“你如今已是堂堂景王,本宫可差遣不动你。”长公主笑着,道:“不如叫人先带你去后面休息,你儿时那间房倒还空着。”

“何用人带,这府里本王比自己府中还熟,姑母忙着,本王随意就好。”

“嗯。”长公主想了想,见现在人少,带着赵荻略走了几步,走到避人处,道:“荻儿,这次多谢你了。”

赵荻便知说的是张纤一事,笑了笑,道:“姑母不必挂怀,举手之劳,阿纤是我的表妹。”

“本宫说的是那仵作一事,你连这些事都想到了。”长公主含笑道。

那仵作改口,证实韩肥乃是被屋顶上的细梁掉落刺入胸口而亡,并非他杀,此事并非长公主做的,那时候证人被扣押在大理寺,长公主府正在风口上,为了怕引起皇帝多疑,故而没有动手。

“……不过是件小事罢了,阿纤本就无辜,何苦惹些言语。”赵荻又道,看样子,他也没打算当无名英雄。

事实上,自从他从湛西回来之后,和公主府走动得并不亲近。长公主已惹皇帝多疑,故而对各位皇子十分远离。可以说,如果不是他帮了张纤,长公主还会尽量远离他。

“那里是大理寺,并非一般的官衙,荻儿,你是怎么做到的呢?”长公主明知故问。大理寺,连她都不能轻举妄动的地方,他却轻而易举的让证人改了口供。

这回,赵荻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彻底沉默了。

他虽然不说,不代表长公主不知情,就像很久之前,有人帮他处理了椒房殿宫女岚芝的痕迹,就像不久之前,有人帮他证明他的血统,破除皇帝的怀疑,使他得以回到安阳封王。就像这一次……还能有谁呢。

那个站在他背后操纵他的人,长公主知道,有一天,赵荻必须为这些付出代价。

长公主,劝叹道:“荻儿,你又是何必,有些债欠下了,终究是要还的啊。”

赵荻垂着头,秋叶起,落叶黄,有一片叶子从枝头顺风而落,落在他的脚尖上,他仿佛看那片叶子出了神。

这一刻,诸多事情涌上心头,其实,他也猜到姑母已经察觉了,听到她劝自己,他突然很想,很想将一些掩埋在深处的事情告诉眼前的人,就像张纤那样,无所顾忌的倾诉,但是那些话,在他抬头那刻,喉头滚动的时候,不觉又沉压了下去。

“可是,姑母……”赵荻又笑了笑,有股仿佛幼年时的那般青涩。

“姑母,您知道吗,我真的不甘心。”

……

肤如玉脂,水润肌滑,张纤从水中起来,脚下的大理石阶梯,早被热气熏的温热,残留的水渍从她身上一顺而下,宛如她的肌肤如滑不沾水的绸缎一般。

“……有的人天生就很幸运,想要的或者不想要的皆能拥有,而有的人却要千方百计才能争取到想要的东西……前者是天赋,那么难道后者便是罪孽?”

丹寇和青娥用柔软的绢帛分别将张纤的长发以及身上的水慢慢蘸干,然后伺候她穿上采衣。

“为了渴望的东西而不惜一切,真的那么不可饶恕吗?”

张纤端坐,青娥持梳,为她理顺头发,而丹寇跪在她面前,端着一面菱花镜,让她看清楚镜中的自己。

因热气熏缭,那镜子看不真切,张纤抬手,手指滑过之处,抹掉了镜面上的一层薄雾。

“我不想像烂泥一般,我是皇子,我要得到皇子的尊严……这就是我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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