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阻止了那些侍卫,带着略细的声音问:“那你说说,你们是谁的人?”
元樱扔完树,拿着杆子,走到阙清月身左前方,护在阙清月旁边。
阙清月揣着袖子,慢声道:“你们也知道,九皇子在两月前,被一道圣旨招回京城,算算日子,现在刚好经过玉霞山,他的人现在就在附近,我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们说,我们是谁的人?你们确定,现在就要抓我们?”
“若是放了我们,你们还有回旋的余地。”
“九皇子?”那太监听罢,立即望向周围,但树木丛立,并没有人影。
“呵,你少逛我们,刚才我的人已经探过了,你们马车那边只有一个做饭的,根本没有九皇子,而且九皇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到这里?”按时间算,至少半月后,旁边一个年长的侍卫说道。
阙清月笑了,她看着地上的枯叶道:“你们是七皇子的人吧?”她看着那个年长的侍卫,他或许不认得她,不过,当年在京城,她可是见过这位七皇子府上的侍卫头领。
道士与太监对视一眼,警惕道:“你到底是谁?”
阙清月抬头看他们:“你们竟然不知道九皇子在被你们的人追杀?不得不翻过丰原山脉,提前到了这边。”
“九皇子被追杀?”道士看向太监,他们身怀重要任务,被七皇子派到这里来,躲在山里已经两年多了,只需做自己的事,其它事一概不管,定时会有人进山送物资,所以外面的情况,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能从送物资的人口中得知一二。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却躲在山里,还有这么多人在,总不会,躲在玉霞山里,挖矿吧?”阙清月问。
元樱有些紧张地回头看祖宗,刚才她已经拔最高的树,扔得高高的,外面的刘司晨东方青枫他们能看到吧?
怎么还不过来?祖宗已经拖延时间很久了。
这些人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侍卫,还可能有合击之术,她一人,未必能护住祖宗。
那太监刚才听到这一番话,还真懵了一下,这才一照面,竟然把他们的身份给扒了出来,连他们躲在山里都猜出来了,这女子倒底是什么人啊?若再说下去,他们做得事恐怕都要败露了,一时间惊愕住。
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若她说的都是真的……
“不好,她在拖延时间,快,快把她们绑了,立即离开这里!”那个能做成人煞的女子,绝不能放弃,他们在这深山两年半,只成功炼制了一个,还有个半成品,这么久,都没法跟上面的人交待。
那些侍卫听罢,就要冲上来。
这时,刘司晨赶过来,他是没想到,在这无人的林中,竟然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他从草木中冲出,一剑击退十几人,站在了阙清月与元樱面前。
他回头震惊地问她们:“我的两个祖宗啊,就一会儿没见,你们怎么就被人围起来了”还是这么多人?刘司晨看向这些人。
荒郊野岭,都是从哪冒出来的?
那太监见到刘司晨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那女子,确实没说谎,她说的是实话,这人是九皇子麾下刘司将,他在这里,那么,九皇子很可能也在这里。
坏了!他知道不妙。
“别管了,快走!”太监叫出一声,转头就跑。
九皇子是谁啊,大聂千人斩,他们几个的小命,可不够他杀的。
但那道士却不甘心,指着元樱道:“天生神骨难寻,下次遇见还不知道多少年,先把那女子给我抓住,否则,你们现在跑了,以后在七皇子那里也交不了差,一样得死。”
那些护卫面面相觑,知道这道士,说得也对,既然已经败露,不如抓了这女子走,至少还有收获。
二十几人,顿时跳出来,各种武器就要冲向元樱刘司晨与阙清月而去。
阙清月见势不对,早早后退,退到橘树处,免得打起来,她碍手碍脚。
元樱挥着长杆甩过去,刘司晨的剑,也用力一挡。
但那些武器没有落在他们身上,这些人在空中,像突然中了招一样,被一道无声白光,击飞出去。
远处,不断传来砸在地面上的惨叫声,之后寂静无声。
那道白光带着一股霸道的气,冲得周围的树叶,飞起两米高。
阙清月抬起袖子,遮挡着那些扑面而来的灰尘与枯叶。
身上的身衫被这股强风,吹得烈烈而动。
随着这一刀。
也不用元樱拿杆子砸橘子,野橘全掉下来了。
有一个还正好砸中了阙清月的头。
“啊。”她叫了一声。
树叶发簪都砸歪了。
她立即拿袖子在头上挥了挥。
东方青枫听到声音,落在橘树下,看向阙清月,拉开她挡着头的衣袖,问道:“没事吧?”
他本在前方探路,看看周围有什么情况,往南行时,他发现一条好似有人踩过的小路,绝不是三五人,一两天踩出来的痕迹,他怀疑山中有人,接着就见到林中有一棵树,突然腾空而已,惊起飞鸟无数。
能把树拔起来,还能抛这么高的,除了元樱还能有谁?
可她怎么会在林子里,为什么要抛树?再想到这条被人踩出来的小路。
他脸色腾得一变,不好,那边出事了!
身影顿时像箭一般,朝林中飞奔而去。
阙清月放下袖子,看了看一地的野橘,只得将垂落在胸前的头发,扔回肩后:“我没事。”不过区区橘子而已。
她看向他,跟他道:“我没事,但你要有事了。”
“什么?”他轻声问道。
她指向林间那些人:“他们是七皇子的人,不知道在这林子里做什么,似乎与世隔绝。”听到那道士口口声声说什么根骨人煞,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又是他!”
东方青枫看向那几个活口,真是活腻歪了,还是他杀人魔王的名头不够响了,个个都想往他刀口上撞。
“殿下!那个太监跑了。”刘司晨补刀后,跑过来道。
“追!”他倒要看看,这个聂昶,到底想干什么?
……
林中深处,靠着山体有一空地,围着一个洞口,周围树木被砍伐干净,不远有几处房屋。
不时有人走动。
洞内,偶尔传来几声惨叫。
一个梳着道髻,年纪五十多岁的黑袍老道,正在洞里走来走去。
洞中石板上躺着一人,手脚被粗大的铁链锁住,铁链深深嵌在四面墙壁中。
他面朝下,后背赤无衣,露出了颈间的皮肉。
看着穿戴,应该是个挖矿的矿人,四肢粗大有力,十分壮硕。
那老道,将手里一个白森森外面刻满了符号的头骨匣子,走过去,按在了趴在那里的矿人后颈。
趴着的男子,立即发出了杀猪一般惨叫声,眼晴暴凸,接着像一尾烂鱼一样,挣动了数下,最后四肢一软,死去了。
“又失败了!”
那老道将手里的头骨匣子放到死去男子的头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