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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鲤奇缘/骑鱼历险记(34)

作者:顾惜之 阅读记录

袁清莲松开手,羞涩地说:“白大哥,你……”

白秀才欢喜得手抖抖的,低着头:“我一定来……提亲。”

鲤鱼一颗心沉了下去。

第24章 被围

从袁府出来,白秀才几乎要飞到天上去。

一进袁府,袁家父母就先把女儿心肝儿肉地关心了一通,又冷脸把女儿和生人都审问了一通,为知州一家的遭遇掉了几点泪,喊家丁去报了官。袁清莲向父母大力推荐了救命恩人,盛赞他法力无边、温厚淳良、满腹经纶,羞红的脸蛋儿将心迹展露无遗。面对未来岳父岳母,白秀才表现得彬彬有礼、进退有度、辞气清畅、态度从容,很有贵公子的模样。他走到大鱼缸边时,鲤鱼恳请金鲫鱼们配合一下,所有的金鲫鱼立刻翘起尾巴猛点头,看似齐齐叩首。

袁府一家人都被这个奇景震住了,白秀才的神仙身份立刻得到承认。袁父试探了他肚里的墨水后,甚至隐约透露出了招他为婿的期待。袁母则变着法儿不停夸赞女儿,唤茶唤水殷勤极了。与袁府的亲事一下子成了可望可及的美事。

走在路上,鲤鱼见他快笑傻了,终于喝道:“傻子,看路!水都洒了!”

白秀才忙赔罪:“对不住,对不住!”

鲤鱼沉默片刻,说:“你当真要和她成亲?你不和我去跳龙门了?”

白秀才脚下一滞,慢慢地走了两步,垂头道:“只要她要我,我就跟她走……鱼儿,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已经跳得很高了,一定能跳过龙门。何况,我们已经做了九百九十九件善事了。你放心,我陪你做完最后两件再走。”

鲤鱼怨愤地说:“骗子!大骗子!你走罢,我不要理你了。”

白秀才柔声劝慰着它,突然脚下绊了一下。他急忙把鲤鱼钵儿举起,一跤跌在石板路上。前面停住了两双脚,后面也响起了脚步声。白秀才揉着下巴颌儿,正要站起来,被人从后面一脚踩住后心,重得他一口吐出血来。几滴血落进瓷钵里,鲤鱼吓得几乎叫起来。

前面的人用靴尖挑起他下巴:“就是这个小白脸?”

另一个咬牙切齿道:“就是这个玩意儿,大概是水里的妖精。在城里看见他,我才认了出来。就是他坏了我们的好事!”

“怎么知道他是个妖精?”

“水里的东西大多怕火,干脆拿火烧一烧?”

“要不拖进巷子里,扒光了看看?!我还没看过妖怪长啥样呢。”

四个江匪很好玩地看着他,可白秀才一点都不觉得好玩。他缩成一团,把水钵护在身下,恨不得马上变小逃走。可他逃走了,鲤鱼怎么办呢?没人会管这毫不起眼的水钵。江匪多半会夺过瓷钵一把掷碎,鲤鱼就得掉在瓷片和烂泥里。没人管它,没多久就会死的。

他又看了鲤鱼一眼,吐掉嘴里的血水和灰土,徐徐站了起来。

江匪们按住了怀里的刀把,眼神像利刺一样看着他。

他拍拍衣上的灰,冷冰冰地说:“若辈真狗子也,胆敢冒犯神明。”

有个性急的江匪“哈”地发声笑,挥拳便打。白秀才微微一闪,伸指从唇边抹下一滴血。那滴血带着一种极其浓艳的红光,弹射在他脸上。江匪“嗷——”一声惨叫,捂住脸。三个同伙看时,却见一根细长的红色冰针贯穿了他整个面颊,穿透牙床。

蛟是水中化生之物,其法力最能与水共鸣。江海犹能呼应,更何况他自身的一滴血?

看起来像个小头目的江匪怒喝一声:“你使的什么妖法?!”

白秀才叹口气:“难道这点教训不够?”他伸出五指,罩向那中招的江匪面门,手上红光一动。那根闪光的红针立时飞离他面颊,在小头目脑袋边穿梭数匝,回到白秀才指尖上,还是一滴浓红的血。小头目连叫痛的时间都没有,捂着嘴弯下腰来。同伙忙拿开他手:“老大,怎样了?”小头目伸出舌头,上面已经被针戳烂。

江匪们瞪着他,像瞪着一个极可怕的妖物,不自觉连连后退。

白秀才托着鲤鱼钵,衣带当风。他似乎也不怎么愠怒,平和地说:“滚罢。小小惩戒,饶尔一回。”

四个江匪拔腿就跑。

白秀才看着他们消失在巷口,才掩袖护住钵中的水,拔腿就跑,比那四个江匪还快。鲤鱼在钵里咯咯直笑。秀才把它的脑袋摁下去,边跑边看后面有没有追上来。

他直跑到江边,一跃入水。一人一鱼都吐出一串泡泡,大笑起来。

几天后,白秀才编了个由头,撇下鲤鱼独自上街。他对着琳琅满目的店铺,想着如何提亲,如何置办聘礼,又想着如何中举做官,如何青云直上,得圣上重用。想到美处,他一个人在街上傻笑起来。

忽有个店铺小伙计匆匆跑来,迎面撞在他身上,手里抱的东西撒了一地。白秀才帮他捡拾,小伙计却接过东西,头也不回地跑了。白秀才奇怪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觉袖子里好像有东西。拿出来一看,是封请柬,邀他十月十五在云烟渡上船一叙,落款正是把头的化名。白秀才随手撕了,嘿嘿笑:“他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当我傻啊!”

他左右看看,加快脚步走了一段,又有个卖胡饼的小丫头,见他过来,立刻转过身盯着他,好像准备随时冲过来。白秀才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小丫头立刻脚下发力,疾步冲来。白秀才忙叫停:“你是不是也想撞我一下?别撞了,东西给我吧!”

小丫头忙从竹篮里拿出一封请柬递给他,然后立即缩手,拔脚就跑,好像那纸上沾了瘟疫。

白秀才把请柬翻开,内容跟刚才的一模一样。他折了一只纸鸟,“啾——”地丢出去了。

他走到桥上,有个运粮小工,突然推独轮车直冲过来。白秀才赶忙躲开,险些闪了腰。小工稳住车,对准他又来撞。白秀才吓得飞扑到粮袋上,摇手:“别撞了,给我吧!”

小工把请柬往他手里一塞,倒拉着独轮车就跑。白秀才叫:“我还在车上呢!”小工连人带麻袋一倒,白秀才一屁股坐到桥板上,眼看他逃命一样拖车跑了。

白秀才疑疑惑惑打开请柬,内容还是一模一样。他细致耐心地把它折成了一朵复杂的牡丹花儿,扬手扔到桥下。可他刚扔下去,牡丹花儿就飞回来,直拍在他脸上。白秀才气愤地再扔一次,花又飞回来,落在他帽上。白秀才发了狠,大骂一声:“格老子的,谁再捡谁是小狗!”他把细胳膊抡了几圈儿,用力一扔,然后等了一会,果然毫无动静。他志得意满地转过身,刚抬起脚,后脑勺上又挨了一下。

“是谁?是谁?!是谁?!!!”白秀才捡起牡丹花儿,一脚踏上桥栏,刚要叉腰破口大骂,忽见桥下有许多小船,船上的渔夫、佣工、杂耍艺人纷纷叩首,叫道:“求你了,千万别再扔了!不然我们有多少条命也不够丢啊!”他们有的拜,有的张着手望天,生恐他再丢下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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