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凌旭的脸颊禁不住又红了红。
他比她更早意识到这件事， 早在那声销#魂#蚀#骨的嘤咛声中他就已经发现了。
不过她现在好像已经完全忘记……
并且此时此刻这青嫩的童音，与方才的那个声音也有些联系不上。
毕竟真正开口说话， 与那种下意识的短暂呻#吟还是有区别的， 更加为现在所拥有的身体所限制， 单从肉身这个角度来看，其实小羽毛现在还是很小很小的一个孩子， 距离真正长大，还有相当长的时间。
相对仙神动辄百万年的寿命，再相对往往一个入定就已经几百春秋过去，这段时间其实已经很短暂了，但是这么朝夕相处着， 竟是意外地觉得难熬……
凌旭自嘲地在心底笑笑， 原来自己也会有这么急不可耐的时候。
略定了定，他才又更加细致地不厌其烦地安抚起小羽毛来：“你自然是能够说话了的， 就算你不记得自己刚才有说过话， 现在也已经在说话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是哦……”
小羽毛微糗地低下了头。
自己这是做惯了穷人， 突然有一天富裕了起来，反倒不敢相信自己了。
只是心中到底有些奇怪， 自己现在还是一只鸟啊，怎么就能说人话了呢？
一回头她又想，鹦鹉不也是鸟来的嘛， 人家就会说人话呀！
更何况这个世界都已经这么玄幻了，一只鸟会说人话又有什么稀奇的？
意念中翻腾不止的巨浪渐渐平息了下来，所有的狂喜也都被消化，小羽毛慎重地对凌旭说了两个字：“谢谢！”
谢谢你引领我走上修炼的道路，谢谢你的灵石钟乳和花露，还谢谢你特地跟我到影塔空间里去，有用那根三足金乌的尾羽替换了那滴鲲鹏精血，这才让我有了说话的机会——这些所有，小羽毛半点也没说，但都已经在她的眼中了。
她深深深深地看着凌旭，如果不是他，她未必就不会有这一天，但绝对不会这么快，至少按她当时在河滩上那种自发修炼的野路子来讲，大概现在距离炼气一期还相当的遥远，至于回归羽族，已经被孵化开种种，就更不用提起了！
凌旭也深深看她，半晌，他垂了垂眼睫，低语：“我以为我们之间并用不到这两个字。”
相对她毫不犹豫又异常小心地倾尽自己所有将他从崩灭的边缘拉回来，他所做的这些，当真算不得什么。
再相对他们现在这样亲密无间的关系，谢谢两个字也太过生分。
“我们……”
他试图对她说清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虽然其实双修并非一定会发生在一对道侣之间，虽然他原本可以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已经不由自主将她放到心上了。
他想……让这种双修名至实归！
“我回来啦！”
阿宝清脆声音蓦然响起，两人不由同时一惊。
凌旭尚未开口的话自是说不出来了，小羽毛慌慌张张地也从凌旭怀里往下溜。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好像是被#捉#奸#在#床#了什么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别的不说，都在自己家里了，还被凌旭这么抱着，总归不像话，先前早在她刚被孵出来没几天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肯让凌旭一直这么抱着的说！
而小羽毛要离开，凌旭自不会抱住不放，他早习惯了尊重她的意愿，不肯有半点勉强。
等到树上花园蓦然往下一沉，他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一直这么抱着小羽毛不肯撒手，其实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小羽毛已然一脚踩空，一下子掉了下去，哪怕他已经赶紧伸手去捞了，也还是什么都没能捞到，只听到了一声极沉闷的“砰”！
这简直就是秤砣落地的声音！
小羽毛灰头土脸地看着地上被自己砸出的深坑，又抬头看了看头顶上那个霍亮的洞口，突然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当时鸥栩抱了两下才抱起了她，之后被鹰旖那么嘲笑都没有搭话——实在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吃力地根本就开不了口！
这也是为什么凌旭会特地从他怀中把她抱走的原因所在了，也所以凌旭刚才回到家里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将她放下——因为空中花园根本不能承受她的重！
至于刚才手忙脚乱结果出了岔子什么的，那就是另外的事了。
可总不能从此后在树上花园里的时候，她都让凌旭这么抱着吧……小羽毛不禁有些发愁，一时倒忘了疼。
好女不过百等等，此刻她是半点都顾不上了。
据这个洞的深度来看，不过千都只怕是奢望，或者她很应该担心一下，自己成年后的双翅，是否能够负担得起这样的体重！
而后因为体重问题，成了羽族历史上第一个飞不起来的羽人什么，她觉得这样的笑话说出去只怕要娱乐到整个羽族，并且一娱乐就是好几代！
“其实只需逆用重力术就好。”
凌旭就着那个洞口也下了树，安慰地顺了顺她背上的羽毛，慢慢告诉给她听：“大概是月光鸟有些特殊，也可能是那滴鲲鹏精血的效果，总之这并不算什么事，你先前只是没有准备而已，不论是漂浮术还是逆向使用重力术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只要稍加练习就好。”
北冥有魚，其名曰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小羽毛默默把这段话背了一遍，心中知道，这多半是那滴鲲鹏精血的锅，鉴于鲲鹏本身体型辣么夸张，自己体重激增也是应有之义。
不过也难说，月光鸟听起来也挺神奇的，并且自己还从来都没听说过，说不准就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比如特别的重= =！
当然，这不是重点，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能够重新恢复到先前那种身轻如燕的状态。
在翅膀彻底长硬之前，能不能飞还不算太大的问题，不能在树上居住，只能在树底下住着什么的，问题就大了——几乎可以预见，这仍旧是个可以娱乐到整个羽族好几代的笑话！
当下凌旭也不急着把她抱上去，且在树下耐心地教导着她怎么逆用重力术。
因是小羽毛早就将重力术吃透，之后不论是举一反三还是逆向思维都不算难，不过短短一会儿，她不但能够控制住自己在树上行走自如，还将重力术翻出不少花样来。
譬如正用重力术会让人控制不住自己，从而突然坠落；而逆用重力术更是让人防不胜防，突然失重什么的，这比往下掉还让人出乎意料有木有！
但这些还只是最简单的部分，如今对于她来说最困难的是如何时时刻刻维持住这种逆向的重力术，一直让自己保持身轻如燕，并且还要不影响到日常、修炼种种。
幸而重力术消耗灵力极少，现在她又有炼气十二期的修为，因此灵力支出方面并不会成为问题，练了一阵子之后，渐渐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