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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亡灵日志
作者:九十九用书生
文案:
我是个浑浑噩噩的亡灵
不知来处,没有去处
原本我以为自己会因为思索着两个问题而最终成为一个哲学家
一朝却得知,自己竟是个为人所不齿的“男小三”
所以才会有这千年孤独的惩罚
我觉得这不大可能,虽然我算不上什么标准的四有青年,但怎么也不会无耻到那个地步
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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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亡灵纪元1月1日晴
这是我产生意识的第一天,一睁眼我就看到了太阳,接着看到一个手拿洒水壶的先生向我走了过来,然后我就发现了不对——那位先生穿过了我。
穿过我的时候,他打了个寒战,但的的确确并没有看到我的样子,所以我想大约我并不是一个人。
那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如果是鬼,那我应该惧怕阳光才是,至少传说中都这么讲。
可如果不是鬼,世界上还会有什么其他东西没有实质的形体吗?
这个问题让我足足思索了一个下午,直到夕阳的最后一缕余光都消失在天际尽头。
倒不是我想到了答案,是因为一个穿黄色T恤衫剃着小平头的小青年畏畏缩缩又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他问我:“前辈,您是哪个朝代死的?修行了多少年?怎么会不怕太阳?”
我想,这句话的重点应该是为什么我会不怕太阳,毕竟这对鬼来说挺挺重要,但我当时却只是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唔……长袍!
除了这一点我没判断出任何事情来。
对于我有限的知识面来说,朝代之类的对我来说太过复杂,某朝某代的服饰特征更是如此。
我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
因此,我的确已经死了够久了吧,久到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
所以我大约是个古人。
当然,也可能是个演员。
脑子里闪过一个鲜衣怒马的片段,似乎我曾经在某个叫做电视的设备里看过类似的装扮,那样的人被称之为演员。
小平头并没有打断我漫长的思考,耐心安静地超乎了他所显示出的年纪。
现在想来,大约他是不敢不耐心,谁让他把我当作了所谓的“前辈”呢。
我思索了足有一顿饭的功夫,才风马牛不相及地回了他一句:“你也是鬼吗?”
这句话里有个陷阱,因为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鬼,用一个也字,是希望借着他的判断来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鬼。
小平头挠了挠头:“是吧,不过我死了才没多久,应该算是个新鬼,所以才会被他们逼着不得不壮起胆子过来打扰前辈你。”
这些话相对我的问题太过发散,暴露出的信息也太多了,比如我的确是个鬼,比如他才死没多久,比如这里不止他一个鬼,比如他其实很好欺负,又比如鬼的修为估计跟死的时间长短要挂钩,死得越久的修为就越高深。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又提示般的问道:“你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死的?”
“前辈已经不记得了吗?”
他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果然又发散性地说了一车的话:“大约是前辈死……故去得已经太久了吧。就像常常路过我们这栋楼的一个的师长,他也记不清自己具体是哪一年死的了,只记得是民国,是解放前。就连我们这栋楼里的阿平哥,这两年他也会颠三倒四的,有时候说自己是七几年死的,有时候又说八几年,大概再过几年他就彻底记不住了,只会记得是文革前后。”
说到这里他有些唏嘘:“时间真是件大杀器,可能过几年我也会忘记了,再过十几年说不定我连个大约时间都记不得,毕竟这几年又没有什么有代表性的大事件。不过这不重要,只要记得自己怎么死的就行了,总要一天我要连本带利地将一切讨还回来,扯断他的肠子,挖出他的心肝,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小平头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平静。
相对于语言的血腥凌厉,这种平静让我觉得有些悲哀,似乎他已经逐渐忘记了那种本来刻骨铭心的仇恨,只剩下了一种习惯性的愿望和任务式的执念,大约终有一天也会像我这样完全的忘记的一切,只剩下一片空洞。
是的,这时候我已经开始相信自己是个古人了,不,是个古代的鬼,就像小平头说的那样,漫长的时间磨灭了我的一切代表尘缘的记忆,只剩下一个空空荡荡的灵魂。
这可能根本就不是我产生意识的第一天,而是我彻底忘记的第一天。
想象中,一个古老的鬼魂在天地之间飘飘荡荡,最终落在了这个阳台上,这一时间,这一地点,斩断了所有的过去……
无论如何对于我来说都是崭新的一天,为怕再次忘记,我将之写成了日志。
因为是写给未来也许会忘记的自己看的,所以将看日志的对象定位为了“你”,而不是“我”。
笔是跟那位阳台上拿洒水壶穿过我的先生借的,笔记本也是。
隐隐约约记得不告而取谓之窃,但我也顾不得许多了,阴阳两隔,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来等价交换这两样东西。
最后,因为鬼日志念起来有些拗口,所以更名亡灵日志。
又因为我不知这人间的年月日,干脆就以自己为纪元,是以今天为亡灵纪元1月1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 章
亡灵纪元1月2日晴
过了楔子,故事的第一章往往会出现男主,可过了如同楔子般的第一天,我的日志里却还只有三个人。
哦,不,是一个人两个鬼。
我,小平头,以及阳台上那位拿洒水壶的先生。
不要问我出现的为什么是男主,而不是女主。
性向这种事,就算记忆没有了,潜意识里大抵也还记得。
也不要问我为什么确定小平头和阳台上那位拿洒水壶的先生不是男主,因为这很明显,小平头长得不符合我的审美,而那位拿洒水壶的先生,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印象里似乎就只有一个洒水壶,以及绚烂到刺眼的阳光,因此那位先生成为了阳光中的一道剪影,只有轮廓而面目不清。
再后来早在小平头来之前,洒水壶先生就已经离开了家,一直等我写完日志还没有回来,再等我今天醒来的时候他又已经走了,所以至始至终我都没能看清他的长相。
当然,他回来又离开的事是小平头告诉我的,无论那位洒水壶先生回来还是离开我都在熟睡,所以我并不知晓。
小平头告诉我这件事之后恰如其分地表达了他的惊奇:“前辈,你不仅不怕太阳,还能睡着,这究竟是多深的修为,才能活得几乎就跟一个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