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姝岚很有精神的模样,丁月华和丁老夫人也放下心来——虽然这姑娘跟她们没啥关系,不过既然对方是从唐朝来的,又不偏不倚地掉到她家院子,也许也是某种缘分也说不定。
再者说了,这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长相又可爱讨喜,应当不是什么心怀歹意之辈。就算退一万步讲,他们丁府虽然有个总兵老爷,但也没什么可图的,这么大手笔——不但编了这么个笑话,又有那么奇怪的出场方式——实在不值得。
叶姝岚既然振作起来了,注意力自然也就回来了,没过多久就发现,丁月华随身常配的湛卢竟然换了一柄,仔细看过后,却原来是巨阙!见叶姝岚眼神发亮,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的剑看,丁月华也略有点不好意思,将剑递了过去:“你要看吗?展大人的兵刃巨阙。”
巨阙?叶姝岚瞪大眼睛,连忙接过来看,然后亮晶晶地一双眼睛看过来:“展小猫的兵器怎么会在丁姐姐你这里?”
听到这句问话,丁月华有些害羞,也没注意到叶姝岚话里话外对展昭的熟稔,只结结巴巴解释:“我的湛卢跟展大人的巨阙做了交换……”
“为啥要换兵器?”叶姝岚继续歪头发问。
丁月华终于恼羞成怒,跺了跺脚,从叶姝岚手里夺过巨阙:“个丫头片子,管那么多做什么!”
说完就跑掉了。
叶姝岚继续歪头思索——交换宝剑什么的,不是定情的男女才会做的吗?
倒是在一旁伺候的侍女看不下去了,见小姐走掉后,才无奈地看着叶姝岚:“叶姑娘不晓得,咱家的月华小姐,已经跟展大人定亲了。”
定亲?!叶姝岚再次瞪大眼睛——咦咦咦,电视剧里,展小猫……居然有定过亲吗?等等,是说,展昭到定亲的年龄了吗?
不过丁月华也并非很矫情的女子,之所以害羞也不过是因为突然定亲,还是用的那种方法。所以过了没一会儿,她就收拾好了情绪,继续回到叶姝岚这边,准备跟她讲点大宋的事,顺便也了解一下大唐的波澜壮阔。
两人刚说了一会儿,就听有丫鬟进来通报说外头有个管事的有事要求见大爷二爷。
再找人来一问才晓得,两位兄长在望海台设宴招待展大人。
丁月华本想教那管事直接去望海台找兄长,到底考虑到对方在待客,索性将那管事叫进来,先问问究竟是何事,免得芝麻小事也去劳烦兄长——兄长们自是不怕麻烦,只是怕是对客人不敬。
那管事很快被人带了进来。丁月华带着叶姝岚坐在屏风后面,等那管事行过礼后,便忙让他将事情说了一遍。
问完后发现,这事啊,还不算太小。
第 4 章 闹事
原来这松江府面积不小,有将近五百艘船只,每每因为捕鱼之类的事情发生械斗伤人之事。松江府上便以芦花荡为界,分为两片区域,分别交由两户大家管理。其一就是这丁家庄,负责芦花荡北边的事务,管着大约两百多艘船;而南面则归属于陷空岛卢家庄。两家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偏今天不知道荡南那边的人怎么回事,竟然越过界。他们丁家这边的人自然不允,理论间,对方竟然动起手来,将他们这边的一个渔民的手指削去四根,只剩了光秃秃的一根大拇指。而这管事是丁家二爷手下一条船队的一个小头目,被削去手指的渔民则是他的手下。
听了这话,丁月华拧起秀气的眉头——因为卢丁两家素来讲义气,管理也算有方,所以这样的事情其实甚少发生。即使有,也不过是几句口角,如今却是伤了人,就连丁月华也拿不了主意,只好吩咐他们去望海台找兄长,并妥善安置好受伤的人。
那管事的自然喏喏应下。
待人走了之后,丁月华拉起叶姝岚,想回到后院继续说话。
叶姝岚却扒着桌子,撑着下巴不肯走。
“又怎么了?”丁月华无奈。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又是女孩,素来备受宠爱,如今来了一个比她还小的姑娘,倒是当成妹妹宠了。
“咱们也去看看吧!”叶姝岚仰着脸看丁月华,“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胡闹!”丁月华不赞同,“姑娘家家的抛头露面算什么样子!”
“可是大唐的姑娘就没那么多讲究啊。”叶姝岚委屈,“再说了,我们江湖儿女,哪里在乎这些俗礼!你不去我去,哼!”
叶姝岚说完,身子灵活地一扭,已经逃离丁月华身边,做了个鬼脸后,又使出蹑云,眨眼间就跑出老远。
丁月华跺脚,到底放心不下,只能拿上巨阙,也使上轻功追上去丁月华是在庄子门口追上叶姝岚的,倒不是叶姝岚的轻功慢,而是——她迷路了,绕着丁府花园转了好几圈,总算遇上一个丫鬟才给带了出来。
丁月华追上叶姝岚后,自然要将对方带回府。可已经被藏剑山庄禁锢了那么多年的叶姝岚若是没有出府还好,如今已经遥遥地能够看到不远处的江岸,更加不愿意回去了,于是两人使着轻功追逐起来。
叶姝岚在藏剑山庄几年,别的没做,武艺一途倒是十分尽心尽力。那个时候她只等着有朝一日若是可以出庄,一定要用武力碾压江湖群雄,所以丁月华这样的大家闺秀根本不能比,纵使她使出全力,也不过是远远地坠在叶姝岚后面。
叶姝岚到的时候,芦花荡里的两拨船队正在厮杀,场面略微混乱,她看得也不甚明白,干脆在岸边找了一棵大树,跟只猫儿似的蹲在树枝上。
丁月华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小小的个子背着那么大又那么重的剑,是怎么能跑那么快,又是怎么能在那根并不怎么粗的树枝上站稳的。
不过反正都已经到了这里,丁月华也知道凭自己根本没办法将人劝回去,只好过去另找了根枝桠,陪着她蹲着,顺便给满脸茫然的小姑娘解释:“你看那边的船队,上面的挂着卢家旗的,都是荡南陷空岛的船,而这边挂着丁家旗的,才是咱家的船。”
丁月华一边说,怒气也渐渐上来了:“咱家跟卢家明明已经说好以芦花荡为界,两家素来相安无事,而今这帮子人怎么这么不晓事!”
叶姝岚解下重剑,直指对方最大的那条船,远远地能看到那船上站着个汉子,拿着七股鱼叉,面相狰狞:“丁姐姐,我看那家伙好像是个头头,要不要我帮你抡他几剑?”
“千万别!”生怕叶姝岚真上去揍人,丁月华一把抱住对方,然后又看了一眼江边,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小叶你看,那是大哥的船,大哥既然已经过来了,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叶姝岚顺着看过去,确见两艘大船,一前一后地驶进荡口。
两条船慢慢停下来,丁家老大丁兆兰站在船头跟那汉子大概是理论几句,没想到对方连丁家大当家的面子都不给,竟趁着丁兆兰不防,举着七股鱼叉就刺过去。